章太醫心裡有鬼,對於宮裡發生的事情,他有一個懷疑,又不敢去質證,最後以生重病為由,回家養老,雲啟帝同意了。
不過,在他回鄉的路上,路遇刺客,到底沒有逃得了,他可是死不瞑目。
安傾然到底知道了這件事情,她當然知道這件事情是誰在搞鬼,她看著夜空中的煙火,身子一陣的清冷,那是因為身邊少了一個人的結果,在這樣的夜裡,她分外的思念東方錦,同一片夜空下,她不知道,東方錦也一樣的思念她,邊城的霜寒甲冷,東方錦的眉毛被霜染白,整個人站立如一顆相思樹……
正月裡。
安傾然忙碌的同時,每天都在盼著東方錦的消息,她比任何時候都思念東方錦,尤其夜裡,聽著寒風吹動窗下金鈴的時候,那掛角聲聲,如金琴鳴響,又如人撥動心弦,聲聲都能與心跳到一處,讓她總是不能睡得安穩,現在胃口已有反應了,她又不能在人前顯露出來,所以坐息都是盡量正常,她告訴了忍冬,忍冬也是在人前人後的替她瞞著,打著馬虎眼,主仆兩個倒是很有默契,忍冬有時候覺得很擔心,想讓將軍夫人進宮來陪著安傾然,免得她身子不舒服,有個閃失,可是安傾然連自己的娘親都瞞著,當然不會與同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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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貴妃想著法子,想找到太子妃的把柄,卻找不到。
東方夜更是生氣,派出去的殺手竟然無功而返,他覺得不是自己傻,就是他遇到的全是笨蛋傻瓜,一點兒事情都不能做好,因為鬱悶,免不了將氣撒到安染月的身上,現在沒有辦法,黃鶯兒有身孕,沈之雲也象是懷孕了,一直在吐,有的大夫說是喜脈,有的說是病,只有她一個人可以服侍東方夜,她就真的成了撒氣包了。
她不知道自己哪輩子做了孽,為什麽好事輪不到自己,所以,日日的以淚洗面,整個康王的氣氛也好不到哪裡去。
對於雷澤國,東方錦知道,如果不以痛擊,他們不會長記性,怕是會不斷地以滋事,東方錦派的弓箭手讓他們吃盡了苦頭,最後只得拿城中的百姓當肉盾,這倒是不好辦了。
不過東方錦與安忠濤商量之後,開始改變策略,直接攻城,而且發出告示,將抓到了敵人俘虜名姓都報了上去,本來只有一千多俘虜,但是又加上長長的一陣陣亡名單,那數目可就可觀了,那些屍首冬天不爛不壞的,都擺在那裡,如果他們想認屍,就放出城中所有的百姓,大家一同交換。
當然,若是他們敢殺百姓,這邊就在陣前斬殺他們的俘虜。
雷澤的守軍被嚇到了。
有的俘虜還是他們的兄弟,親戚,所以,沉默兩天后,答應交換。
換回了所有的百姓,便開始真正一戰,這一戰,因為天冷,那血都凍住了,所以城牆很快便變成了血色,觸目驚心。
安忠濤身體仍有些虛弱,見東方錦衝鋒在最前面,他心裡擔心的同時,也不由地佩服,兩年前,他還以為,他一直是那個紈絝子弟,風流成性的同時還病歪歪的,後來,他娶了安傾然之後,他又覺得他不是想象的那樣,至少他很聰明,而且還為了傾然不娶側妃,這倒讓他刮目相看,現在,他則發現他有勇有謀,換俘虜的事情也多虧他,是他救下了一城的百姓,現在百姓可是傳誦他的恩德呢。
安忠濤眼見著東方錦血人一樣回到營中,他的心臟幾乎被嚇停了,決定下一次的戰役說什麽也不能讓他再打頭陣。
那也是對自己的女兒負責,他寧願自己上戰場。
於是第二場攻城戰的時候,大家驚訝地看著兩位主帥的在爭論由誰來打頭點戰的事情,安忠濤沉著臉孔:“你不許當先鋒,由本將軍來。”
“將軍,您身體剛痊愈,由我來比較合適。”東方錦的眼神比他還堅決。
“這是本將軍的命令,你想留在這裡,必須得聽軍令,不管你是不是太子。”安忠濤上來了牛脾氣,瞪著東方錦。
東方錦卻笑了:“本太子是來接替將軍掌管軍隊的,所以,將軍不必以軍令壓我。”
兩個明明都是關心對方的人,說起話來卻臭得要命。
安忠濤瞪了他一眼:“這樣,張副將聽令,你帶領一隊人只保護太子,顧統領聽令,你帶刀斧手跟隨雲梯隊,梁護衛,你帶弓箭手先行……”
安忠濤開始安排。
東方錦沒再有異議。
這一仗,攻下了泰安城。
雷泰人狼狽逃竄,但是已方因為是攻城,所以損失也不小,傷了元氣,所有的人留在城內整頓,雷泰國的軍隊並沒有全部撤離東澤國,還留下了一些散兵遊勇在,不時地滋擾邊境,而且這些人不比大部隊,竟然很是浪費精力。
東方錦帶著自己的暗衛開始清理,安忠濤在整理泰安城,又重新設立了一切制度,幫助百姓安居。
雷泰國的士兵又開始在邊境集結,比原來的兵力增加了兩倍,看起來,雄心壯志的,大概準備繼續攻城。
這回輪到了東澤守城。
正月十六,他們發動了第一波進攻,來勢洶湧,那場戰役,可謂殺得天昏地暗,東方錦和安忠濤站在城頭,並肩作戰。
東方錦知道,按照這樣的情形,他們二月份回不去了。
安傾然接到戰報,很是擔心,看來同她想的一樣,雷泰國所謂的知秋,富商之類的,全是借口,他們大概以為自己的實力足夠了,看來是打算與東澤國死磕到底了。
她撫著肚子,現在一點兒也看不出來,經過謠言事件後,倒是沒有再發生什麽。
安傾然時刻警惕著,現在開始有反應了,但好在不大,孩子真聰明,知道他們現在有危險。
安傾然年後都沒有回安府,她真的連宮都不出了,連瑾瑜思念女兒,只得抱著兒子進宮來瞧她,安明辰現在越發的好玩,也淘氣,和宮裡的宮女們都混熟了,誰都喜歡他,便抱著他出去玩。
不一會兒,安明辰大哭著被抱了回來,那個小宮女跪在地上直喊饒命。
忍冬心疼地抱起孩子,冷冷地道:“說,到底怎麽回事,你啞了?”
那個小宮女的態度真的刺激到她了。
“剛才奴婢遇到舒貴妃,結果跪在地上抱著小少爺,卻不想,舒貴妃也不讓奴婢起來,也不讓急著走,只是問東問西,奴婢的手臂便酸了,小少爺就掉到了地上,本來小少爺覺得好玩並沒哭,只是舒貴妃突然大聲吼奴婢,還踢了奴婢兩腳,把小少爺就嚇到了……”小宮女急急地訴說。
安傾然眉頭皺了一下,然後平靜地道:“這件事情不怪你,沒事,你出去吧……”
小宮女千恩萬謝地出去了。
連瑾瑜的臉色有些白了:“傾然,是不是娘親來宮裡給你惹麻煩了?”
安傾然立刻道:“娘親,這不算麻煩,至少能看清某些人的嘴臉,明辰,到姐姐這裡來,不要害怕……”
安傾然這個心疼,安明辰好在看到親人之後情緒緩合了:“這個舒貴妃,若是我去找她,怕是她會冠冕堂皇地說,我的宮女不會照顧孩子,把孩子摔到了,她替我教訓奴才,所以,娘親,我們暫時忍了。”
“忍不忍的,娘親倒無所謂,明辰也沒有摔到,只是嚇一嚇,叫叫魂就好了,小孩子嘛,現在不就好了……”連瑾瑜寬慰女兒。
安明辰此刻在姐姐的懷裡,果真不哭了,甚至開始擺弄起姐姐腕上的鐲子來,安傾然乾脆將鐲子拿下來,交給他玩。
“小孩子,你別讓他給你玩壞了。”
“世上再珍貴的寶貝也比不上我弟弟。”安傾然看著可愛的小明辰,由衷地道。
連瑾瑜便笑了,但隨即嚴肅起來:“傾然,你這樣喜歡小孩子,自己還是得抓緊些……”
安傾然聞言一笑,臉上的表情高深莫測,連瑾瑜沒有看清楚,倒覺得很是奇怪,突然地眼裡有驚喜:“你……是有了?”
安傾然看了看身後,只有忍冬,便輕輕地點了點頭。
連瑾瑜歡喜地起身近前:“這是多久的事情了?娘親怎麽不知道……你哪裡有不舒服沒有?”
安傾然握著連瑾瑜的手笑了:“娘親,您鎮定些,我沒事,一切都好,聽我說,孩子已經兩個多月了,現在一切都好,只是我得保密,在太子回來之前,我誰也不想告訴,免得生出事端來……”
“那太子也不知道?”
“他不知道,我只怕他在邊關分心,所以沒有告訴他,這件事情目前就我們三個知道,當然,還包括小明辰。”
安傾然看著小明辰眼睛盯著她們,好像能聽懂的樣子,不由地抱起他,卻立刻被連瑾瑜接了過來:“你小心些,再別抱明辰了。”
安明辰卻似乎被冷落,癟著小嘴,也不知道真明白假明白。
連瑾瑜又囑咐了很多事情,雖然她是大夫,但到底沒有經驗,那些事情光紙上談兵可是不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