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連家的大小小姐,說起來,好像真的比他們二夫人強,管家的心裏想着,單是那份氣度,明眼人就能夠看的出來,這都是一個爹生的,怎麽就差的這麽多的,難道說是因爲不是一個娘生的
“公子,”管家的實在是忍不下去了。
“說吧,何事?”齊君然拿起自己寫的紙張,反複的看着。
管家這才說道,“公子,現在是非常時候,公子能不能給二夫人說說,不要再惹出什麽事端了,咱府裏本來就不太平,二夫人沒事還要給府裏的丫頭婆子找些事,前些日子聽說又打了一個下人。”
可是那邊就不一樣了,說到這裏,掌櫃真的是無法不說了,再這樣下付出,這二公子就可要衆叛親離了,這顆樹一倒,他這還有好日子嗎,所以 ,有些事他不得不說,因爲,這也是爲了他自己。
“那邊怎麽了?”齊君然問着,自然是知道那邊是什麽意思。
管家說起這個,心裏就不太舒服,同樣是新過門的,可是人家多做什麽事的,“公子,你不知道,大夫人就很會做人,她從來不體罰下人,一日三餐,也是吃的極爲簡單,從來都不會鋪張浪費,就算是讓府裏的手工好的給做個東西,也是給了好幾倍的銀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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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子,”管家的幾次都想要開口, 最後還是說不出來,他們本來主是是處于下方的,大公子又是個可怕的,怎麽又娶了這麽一個夫人呢。
“你不用說了,我明白 ,”齊君然吹幹了紙上的墨迹,然後将紙張反扣在了桌子上。
他的唇角有些陰沉的向上一挑,是有些意思了,連溫玉啊連溫玉,本公子到要看看,你有何種本事。
而連溫玉根本就不知道自己已經被人給算計上來了,不過,就算是知道又如何,她不也可能會怕什麽的,這輩子,越是難的事,她便越是要做。
晚上,她扔了手中的藥瓶,恩還有很多的,不過,要去山上再練一些才行了。
她拉過齊秋甯的手,果然的就見他手上的疤痕淡了很多,好像很有效用的。
“是啊,”齊秋甯也是看着自己的手背,确實是淡了很多的,這要是長期抹下去,就算是不能消除,也能夠淡的看不出來的。
“恩,連”溫玉拉着他的大掌玩着,她伸出摸摸他的胸口,其實最想除的,還是他胸前的那個傷疤,并不是她害怕,也不是她嫌棄,隻是她想要讓他身後不再這般傷痕累累,或許他的傷不在身上,而是在心上,那傷有多深,他心上的傷也就會有多深。
“在想什麽?”齊秋甯拉過了她的肩膀,手指有無意的撫着她的發絲。
“我在想,”連溫玉的輕閃動了幾下眼睫,“我在想,你小時候是什麽樣子的?”
“小時,”齊秋甯的唇角溢出了一絲冷笑,“我爹對我很好的。”
這好字連溫玉能聽的出來他的諷刺來,
“其實我爹小時候也是對我很好的,”連溫玉笑的無所謂,“他小時候從來都不抱我,也不看我,更不疼我,我生病都是我娘照顧我,你看他多好的,他的二女兒都是三四個奶娘照顧,而我呢,就是我娘 ,他這是怕我的不孝,讓我更愛娘呢。”
“他的二女兒小時候很聰明,我很笨,”連溫玉舒服的靠在身後的男子身上,手一直都是拉着他的大掌,“我呢,她指指自己,我是真笨的,小時候連話都是不太會說,她二女兒都可以背詩寫字了,我爹呢,也不讓我上學,他想讓我多玩幾年呢,後來,他還想着我們呆在家裏不好,所以,就千方設法的讓我和娘出來,所以才有了現在的好日子。”
“你說,我爹是不是對我很好??她轉過身,很是認真的盯着齊秋甯,然後伸出手,拉了一他的臉,這世上敢動齊秋甯的臉的人,就隻有她一個了,她依然記的,上輩子,他的這張臉,生人勿近,常來不會變,總是冷着,闆着,不要說笑了, 膽子小的看都是不看一眼。
齊秋甯拉下她的手,然後握緊,“我爹也對我很好。”
“恩。”連溫玉安靜的聽着,或許這都是他從來都沒有對人說 ,也是從未出口的話。
這個男人的心硬的就像是石頭一樣,有時或許不是他的心硬 ,而是他不得不硬,不然,他要等訴就隻是死。
爲了可以生存下去,爲了可以活下去,他必須這般的活着,生硬如鐵。
齊秋甯淡淡的聲音不時的傳來,他并沒有多少憤恨在裏面, 隻是在說,也隻是在陳述,像是講着别人的故事一般,沒有任何的起伏。
當年齊家是這京裏有名的望族,與朝廷也有很大的關系,祖上曾今娶過一位郡主,還當過什麽大官,不過後來不适應宮中那些很是複雜的生活,所以就開始當起了普通的商人。
可是家底和人脈都在那裏放着的,所以這生意做起來,就一發不可收拾,家大業大的自是不在話下,可是到了齊老爺子這一代,兩個人就隻生了一個女兒,從小就如同寶一樣捧在手心裏長大,這齊家小姐也是長的标緻的,性子也是極好,絲毫都沒有千金大小姐的驕縱與,很得府裏下人的喜歡。
齊老爺子和老夫人很是頭疼女兒的親事,而且這齊家家大業大的,也就隻有招一個上門女婿來的好,所以當時千挑萬選的挑中了,府裏的一個管家之子,就是齊世景,當初齊世景并不是叫這個名子,是因爲入贅之後,他自己将名子主動改成了齊世景,以示自己是齊家人,當時确實很得齊老爺子的喜歡,逢人就說,自己不是嫁了一個女兒,而是得了一個兒子。
這齊世景也是個精明的人,在齊老爺在世的時候,就已經開始接手着齊府的生意,當時齊老爺子也沒有多想,還把自己所知道的都是一一的教給了他,後來,齊府小姐有孕在身,齊老爺子更是高興的合不攏嘴,生意也不管了, 隻盼着早些日子能抱上孫子,隻是他并沒有等到了孫子,卻是突發病死了,而齊世景也是順利成章的成了爲了齊家家主,更是将齊家的生意都是拿在的手中,甚至還迫不急待的娶了自己親梅竹馬的女人,當時齊大小姐險些受不住,幾次都是差點失掉了孩子,齊老夫人也是氣,可是卻是沒有辦法,她們雖然是齊家人,卻隻是兩個女流之輩,再加上當時齊世景拿了家業,早就在齊家站的穩了。
後來,齊小姐拼了命才生出了一個男胎,正是齊秋甯,齊秋甯出生的時候,是齊老夫人和了齊小姐一口一口喂大的,那時,齊世景除了忙生意上的事,就是忙着陪自己的小妾,至齊小姐和才出來的齊秋甯視如無物。
再後來,齊小姐也是因病去世了,齊老夫人更是大病一場,以後至于齊秋甯被送出府,寄養在一戶人家裏,本來他才是這齊府的長子嫡孫的,是這齊府真正的主人,可是那時卻是過着吃不飽穿不暖的日子。
齊世景爲了給自己留些顔面在,也是爲了做給别人看,所以齊老夫人還是這齊府上的老夫人,但是卻常年都被監視着,不管事,也不能管事。
齊秋甯突然坐了起來,他的身體有些緊繃,就連身上的那道傷疤也是。
“溫玉,你說人死了,有沒有辦法查出她不是中毒而亡的嗎?”他突然問着連溫玉。
連溫玉點頭,“可以的,這個并不算是難,”
“如果死了十幾年呢?”他再問,眼睛幽暗的沉不最底。
“這個……”連溫玉想了想,“如若真是中毒的,那麽骨頭必是黑的,所以也是可以查出來的。”
“我想……”齊秋甯握緊放在了腿上的雙拳,
“我知道你要做什麽,”連溫玉握緊他的手,好不容易才将他的拳頭給掰了開來“,秋甯,我知道你懷疑婆婆與爺爺并不是病死的是不是?”
“是,”齊秋甯硬着聲, 也是冷着臉,脖子上的青筋也是跟着糾結了起來,“我一直懷疑爺爺和娘的死不是這般簡單的,聽奶奶說,爺爺的身體一直都很好,怎麽突然就病重了,娘也是。”
“你想要開棺驗屍?”連溫玉将手放在他的胸前,都能感覺到他心髒的跳動感,還有他身上的肌肉,繃的異常的緊。
“是,”齊秋甯握緊了連溫玉的肩膀。
“溫玉,可以嗎?”
連溫玉坐了起來,她長長的眼睫跟着不斷的低落着,半天後她擡起臉,對着齊秋甯一笑,“不好,”她搖頭。
“爲何?”齊秋甯不明白,“爲何不好?”
“秋甯啊,”連溫玉歎了一聲氣,然後将自己的肩膀靠在齊秋甯的肩膀上,“就算不用開棺,我也會想辦法幫你查出婆婆的真正死因來,人死就讓她入土爲安吧,你怎麽忍心呢?”
齊秋甯的心一緊,這樣扒開他娘的墳,他真的何其忍心,何其忍。
可是,他不能讓娘死的不明白不明白啊。
“我知道你在想什麽?”連溫玉看向他眼内的複雜還有隐忍,他所忍受的何止是這一年,或許那是無無數數個日日夜夜,他都是這樣被煎熬着,人活在恨裏,真的會很痛苦。
她恨過,她有過,她知道,所以她不想讓他也跟着一起。
她笑着,笑的也同樣有些說不出來的凄涼,“秋甯,我知道,我都知道,相信我,我有辦法的, 一定會有辦法的。”
齊秋甯突然間揉了一口氣,他伸出的長臂用力摟着連溫玉的肩膀,“對不起,我失态了。”
“沒有,”連溫玉搖頭,“你這樣才證明你是一個人,你不知道以前,就像塊石頭,”連溫玉皺了一下臉,還真是将齊秋甯給惹笑了,他捏了捏她的小臉,“我有嗎,人家只說我像木頭,哪有說過我像石頭的?”
“這不是有人說了,”連溫玉指指自己。
“呵……”終于的,齊秋甯笑出了聲,剛才的那種氣悶也是一掃而光。
“秋甯,”連溫玉突然握緊了他的手,聲音也是跟着認真了起來。
“恩,”齊秋甯應着她,黑色的眸子一直都是漆黑無比,而他也在聽。
連溫玉望向遠方,又是一縷歎息,無聲無息的
“秋甯,答應我,不管那些事的結果如何,放齊世景一條生路。”
“爲何?”齊秋甯的聲音依舊淡,但是卻是充滿了戾氣,這要是一般人早就被吓到了,可是連溫玉不怕,因爲不管發生任何的事,她相信,他永遠都不會動她一根頭發的。
“秋甯,你知道嗎?”連溫玉更加的向他的懷裏依偎了一些,“我也和你一樣,你恨齊世景,我也恨連波華,你知道他當年做了什麽嗎,他明明知道我娘是無辜的,卻還是因爲方秀如和連雪容休了我娘,甚至還是一個不貞的罪名,如果不是當初我娘有我,可能現在我娘早就自殺而死了。”
“我恨他,”連溫玉苦笑,“可是我又不能殺了他,畢竟他是我爹,我的親爹,”其實誰能知道,她的恨比起這些來,還要多,甚至多的有時她都是無法承受,可是不管有多恨,有些人,你就是不能殺,不能動。
“秋甯,弑父,那是天理難容的,再恨,也不行,”她握了握齊秋甯的手,“有些事做不得,你是齊家唯一的孩子,齊家雖然不能是高官王位,可是卻也是爲人清白,不要讓你的恨意,給你自己,給齊家,甚至給兒孫抹下那些無法磨滅的惡名,好嗎?”
齊秋甯扯了一下唇角,“我明白了。”
連溫玉說的對,他其實并不是沒有想過,可是他不敢保證,自己能做到, 可是現在,他知道就算是那個人再罪無可恕,他都不可能親手的手殺了他,因爲那不是别人,正是他的父親。
可是這樣的父親,卻好幾次想要他的命,甚至就連他娘,他爺爺的命,說不定都是在他的手上。
這些事戰先不說,他會等,等那一天的來臨,都說,天網恢恢,疏而不露,總有那麽一天,做過壞人的,是不可能會久遠的。
他這算是想通了吧,然後低下頭,咬了一下連溫玉的臉。
連溫玉連忙捂住臉,你小狗啊。
“恩,”齊秋甯裝成一臉的面無表情,“我還以爲是哪裏來的蘋果的,來讓我看看,是不是你拿了蘋果不給我吃。”
“齊秋甯,”連溫玉闆着臉,一雙眼睛睛瞪的是又圓又大的,“你又咬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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