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氏臉色陰沉得滴水,從薛慎之那裏回來,門板摔得哐當響。
小許氏聽到動靜嚇一大跳,眼珠子往外瞟,把剩下的半個蛋全塞栓子嘴裏,把他往裏頭一推,“你奶回來了,趕緊把嘴擦乾淨”
許氏疼愛栓子,但是與薛寧安比起來,那得靠邊兒站。
家裏的雞蛋全都進薛寧安的肚子,其他人只有睜眼看的份兒。小許氏疼兒子,許氏不在家,偷偷拿給栓子喫。
一邊把蛋殼捏碎埋在竈膛裏,一邊揚聲喊着,“娘,您回來了”毀屍滅跡後,擦着手走出來,見許氏臭着臉,“沒要到銀子”
不應該啊,栓子要的花銷,薛慎之沒有不給的。
許氏張嘴數落着薛慎之,恨聲道:“該死的野蛋子攛掇薛慎之藏私不肯把銀子給我。沒銀子,沒銀子還喫參杏花村裏頭誰喫過參”
小許氏死死的睜大眼睛,不敢置信的盯着許氏高高腫起的臉,“小叔子他、他打你了”
不給銀子,居然還將許氏給打了
薛慎之莫不是中邪了
緊張的嚥了咽口水,“娘,他不給就算了,栓子唸書咱們還有一點餘錢。”
連許氏都敢打,小許氏怕逼急薛慎之,會對栓子動手。
許氏立即炸了,一巴掌打小許氏臉上,“敗家娘們,你懂啥寧安要娶媳婦,還差幾兩銀子聘禮,算啥算你給掏錢過幾日相看,還得給寧安裁一件新衣裳,哪樣不得要銀子家底掏乾淨,全家老小喝西北風去”
不行,她不能這麼算了
薛慎之給的銀錢不多,也夠一家子嚼用,還能挪出一點給薛寧安做零花。每個月只給三十文,打發叫花子呢
“寧安呢”
許氏一個眼刀子,嚇得小許氏畏縮着躲了下,捂着臉不敢再掉眼淚。
“娘,您消消氣,多大點屁事那小娘們敢斷咱們財路,便是咱們的殺母仇人,對付仇人,我有的是法子”薛寧安從裏屋走出來,生得脣紅齒白,狹長的眼睛裏顯露着陰狠之色。
許氏很信賴薛寧安,找到主心骨似的,心下安定,“你快把那踐人給收拾了,我瞧着眼睛疼。”
“我辦事,您就放心吧”薛寧安的眼睛瞟向小許氏。
小許氏感受到薛寧安炙熱的視線,渾身瑟縮,頭垂得更低,恨不得縮牆縫裏去。
薛寧安看着小許氏抖啊抖,像是風雨吹打的小百合,想起她粗布衣裳下裹着的豐胸,細腰,翹臀,一股邪火往上衝,眼神頓時火熱起來,舌頭舔了一下脣瓣。
“娘,事情你辦得怎麼樣了”薛寧安眼睛一瞬不瞬盯着小許氏,心裏癢癢的,不再遮遮掩掩,自顧說道:“大嫂年紀輕輕成了寡婦,給大哥留了後,是咱們家的大功臣,可不能虧待她,得給她找個男人依靠。小寡婦改嫁名聲不好聽,不如跟了我,我會好好疼愛大嫂。”
小許氏抖得如糠篩,臉色
慘白。
薛寧安早就打她的主意,之前還顧忌着許氏,可他卻直接與許氏挑明,讓她沒名沒份跟着他。她以爲許氏顧念老薛家名聲,不會答應。
可哪裏知道許氏也是黑心腸,私底下勸她跟了薛寧安。她都生了兒子,給薛大虎留了後,再跟薛寧安像什麼話鄉鄰不得戳她脊樑骨
想到自己的處境,眼淚掉得更兇了,小許氏跪在地上,哆嗦道:“娘,我答應虎子,給他守寡,不跟別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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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一哭,許氏就腦仁疼。小許氏膽子比耗子還小,逼急她了,宣揚出去,薛寧安甭想娶媳婦。
她給薛寧安使一個眼色,“行了,她是你大嫂,你不能對不住你大哥”
薛寧安在會想女人的年紀就惦記上小許氏,一直藏在肚子裏不敢說。他如今十八歲還沒有娶媳婦,娶得起的看不上,看得上的拿不出銀子,趁着許氏對他愧疚,他說服許氏將小許氏給他做小,事情擺在明面上,他早已把小許氏當做他的人,哪裏曉得還要繼續忍
目光陰鬱,憋着滿肚子的火氣,“行了我這個年紀誰不是孩子滿地跑你趕緊攢夠銀子給我娶媳婦”至於小許氏,他不打算再忍了
他看了小許氏一眼,氣沖沖的離開,去找他的兄弟對付商枝。
薛寧安被許氏當做眼珠子疼着,寵着,自然是念過書,只是沒甚出息,考幾次都落榜,徹底的放棄。整日裏遊手好閒,認識不少狐朋狗友。
幾個人一合計,便有了對付商枝的法子。
劉嬸子氣喘吁吁,心臟砰砰跳得厲害,她按着胸口,“商丫頭,地裏地裏死了人”
商枝神情一肅,提着藥箱子跟在劉嬸子後邊去地裏。
林辛逸放下碗,屁顛的跟過去。
是李大嬸地裏出事,渾身是血的人躺在冬瓜棚下,李大嬸準備摘幾片冬瓜葉子煮着喫,乍眼瞅着地裏躺着個死人,嚇得腿軟癱在地上,囔囔着:死人了
劉嬸子在一旁鋤草,聽見響動,撒腿跑去找商枝。
商枝來的時候,李大嬸還未緩過勁,臉色發白的坐在地裏。見到商枝哪還有之前的囂張刻薄勁,就像是見到活菩薩,緊緊拽着商枝的手,央求。
“丫頭,你救救他,快救救他”人死在她地裏,她就攤上事兒了
“我先看看。”商枝掙開她的手,林辛逸殷勤的替她提藥箱子,商枝蹲在地上,檢查男人的傷者的傷勢,“你仔細看着。”
“誒”林辛逸打起萬分精神。
傷者大約四十歲左右,身高八尺,後背一道刀傷,從右肩胛至左腰,其他地方有數道不同大小的傷痕,而後背這道便是致命傷。
商枝切脈,掀開他的眼皮,捏開他的嘴,按向他的心臟,神情愈發的凝重。
林辛逸見狀,他在一邊切脈,瞠目道:“絕脈”
將死脈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