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主的人交待過要如何應對司戀，王阿姨心裏有數，不過面對司戀強勢的質問，還是有些心虛，“小戀，我就是這間屋子的主人，哪有什麼背後的人。”
司戀定定地看着王阿姨，“王阿姨，你看着我的眼睛再說一次。”
王阿姨看着她，心虛得不行，卻還硬着頭皮說，“小戀，你到底怎麼了嘛？是不是有人跟你說過什麼？你坐下來，我們好好聊聊吧。”
司戀笑了下，“可能是我想多了。”
王阿姨，“你在想什麼呢？”
司戀搖搖頭，“沒什麼。”
王阿姨頓了頓，又說，“要不你留在我家過夜，今天晚上我們好好聊聊？”
“不了，我先回去了。”司戀擡步，轉身往外走去。
她走得極慢。
每一步都很沉。
腳下如有千斤重。
她踏出“王家”客廳大門，腳步一晃，整個人都跟着晃了一下。
王阿姨趕緊扶着她，“小戀，我送你回去吧。”
司戀抽回手臂，“不用，我自己回去就行。”
走了幾步，司戀緩緩蹲下，眼角餘光往後瞟了一眼。
確定王阿姨還沒收回目光，在保證肚子不會受到撞擊的情況下，她往雪裏一趟，再將雙眼緊緊一閉……
暈倒在地。
如果她沒有猜錯，那個神祕人是戰南夜的話，見到她暈倒，他一定會出現。
下雪天，地上很冷。
即使穿着厚厚的衣服，躺在地上，司戀還是在一瞬間被寒意包裹，可她不敢動。
除了用這種愚蠢又直接的辦法，她不知道自己還能用什麼辦法逼出背後的人現身。
緊接着，司戀聽到了王阿姨驚慌的叫聲，“小戀……”
再接着，她又聽到了沉重有力腳步聲。
腳步聲由遠而近，絕對不是王阿姨的。
必定是男性的腳步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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會是戰南夜嗎？
會是他嗎？
司戀不知道。
她的心跳得好快好快。
快到像是要從她的喉嚨裏蹦出來。
她聽着那腳步聲又急又快，幾步來到她的身邊。
下一秒，她纖細的手腕便被一只有力的大掌握住。
司戀立即出手，將那只手腕緊緊抓住，“杭川，你跑不掉了。”
可，當她睜開眼睛，入眼的並不是她想要看到的男性臉龐。
辛平有些尷尬，“司戀，是我。”
司戀抓着他的手腕，借力站起來，所有的失望都寫在眼裏，“怎麼是你？戰南夜呢？”
辛平說，“戰總早早把我調到你的身邊保護你。你們離婚後，他也沒有讓我回去，所以我……”
司戀纔不信這些鬼話，“他就是這套別墅真正的主人是不是？你讓他出來見我，我有話要問他。”
辛平，“我守在你身邊，對他那邊的事情不清楚。”
司戀要瘋了，“他不出來見我是不是？那我去找他，我看他還能藏到什麼時候。”
她擡步，又往屋裏走。
前幾天來這裏時，王阿姨說三樓是私人休息空間，沒同意她上三樓。
要是戰南夜在，他必定就在三樓。
司戀直奔三樓，沒有人攔她。
三樓是主臥室，是非常大的套間。
房間很寬敞，也收拾得乾乾淨淨整整齊齊，卻像沒有人住一般，更不可能有司戀熟悉的痕跡。
一種不好的預感涌上司戀的心間。
或許，網上的傳言戰南夜已死從來都不是空穴來風。
或許，真如秦牧所說。
戰南夜真的沒了……
剎那間，綿綿麻麻的疼痛迅速蔓延至司戀的全身，疼得她連站立的力氣都沒有了。
她喃喃地道，“是我來晚了嗎？是我知道真相太晚了嗎？”
誰知道，下一秒，她一回頭，撞見一個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人，“奶、奶奶？”
杭奶奶擡手，輕輕抹去她眼角的眼淚，“傻孩子，怎麼又哭了？現在你有孕在身，不要輕易難過，孩子能感受到你的悲傷。”
司戀抓住杭奶奶的手，“奶奶，真的是您？”
杭奶奶笑眯眯地說，“不是我，還能是誰？”
不待司戀問，杭奶奶將司戀的疑問一併解答了，“小戀，之前迫於人情世故，我不得不和你疏遠關係。但是你肚子裏懷着阿夜的骨肉，即使你們離婚了，我也放心不下，所以來離你近一點的地方陪着你。不過你放心，奶奶只是陪着你，並沒有打什麼壞主意，更不可能搶你的孩子。”
此時此刻，司戀在意的哪裏是這個，“奶奶，他呢？他還好嗎？”
這個“他”指的是誰，她們都很清楚。
杭奶奶扶着司戀坐下，讓人端來一杯熱水讓司戀喝下，這才緩緩說道，“小戀，雖然他是我孫子，但是他背叛你們的婚姻跟別的女人好了，那種人就該唾棄，你不要再想着他。”
司戀緊張得抓住杭奶奶的手，“外界傳言……”
杭奶奶，“說他死了？說他戰南夜的身份已經銷戶？這些都是他故意傳出去的消息罷了。他和那個女人現在不知道多麼逍遙自在呢。”
司戀，“是嗎？”
難道又是她想多了嗎？
她又問，“爲什麼連尹素衣都找不到他？”
杭奶奶說，“尹素衣之前在戰氏集團有股份，每年她什麼都不做，只要戰氏集團盈利，她就有許多錢拿。
現在戰氏集團倒閉，尹素衣沒有了經濟來源，她又過慣了奢侈的日子，天天想要問阿夜拿錢，阿夜跟她又沒有感情，能讓她找到纔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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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戀，“真的是這樣嗎？”
杭奶奶，“小戀，你們已經離婚，你和他已經是過去式了。你要重新開始你的新生活，不該再沉浸在過去。”
司戀努力扯出一抹笑，“奶奶，我知道了。”
她沒有想和戰南夜還能有什麼，她只要知道他還好好活着就好。
杭奶奶，“小戀……”
司戀，“奶奶，那我先回去了。這麼晚打擾到您休息，很抱歉！”
杭奶奶，“我讓王阿姨送你回去。”
司戀搖搖頭，“不必。”
她拖着笨重的大肚子，邁着笨重的步伐，一步步朝外走去。
杭奶奶看着她的背影，難過得抹了一把淚，轉身往一樓最南端也是靠藍家最近的那間房間走去，“阿夜什麼時候能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