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七十六章 你也可以養1隻

發佈時間: 2024-08-29 15:40: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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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邊將將露了魚肚白的時候,溫宴睜開了眼睛。

看著不算熟悉的環境,她有一瞬的晃神,然後慢慢清醒過來。

這是常寧宮。

昨夜,聽說朱鈺出事,霍太妃先使人來探,曉得狀況很不好,三更天時,也顧不上休息,親自來了一趟。

俞皇后心中悲憤,不肯離開朱鈺半步,殿內又有那麽多太醫、宮人候著,她便是哭都不能爽利,只不住落淚。

看到趕來的霍太妃,大抵是深宮女人的“同命相連”,哪怕立場截然不同、往日也沒有多少深切往來,俞皇后還是抱著霍太妃,一面哭、一面訴苦。

霍太妃安慰了俞皇后好一會兒,讓她散了胸口鬱結之氣,又去看探望皇上。

皇上看起來十分疲憊。

兩人說了幾句,霍太妃就要把溫宴帶回了常寧宮。

用太妃的話說,幾個爺們年輕身子好,別說是坐著打會兒盹,便是偶爾一夜不睡,也沒有什麽要緊的。

不似溫宴,原就一直在養身體,今日又受了驚嚇,得好好睡一覺。

皇上那兒自是不攔,霍以驍亦催著溫宴跟霍太妃走。

溫宴也不硬撐,乖乖來歇了。

驚嚇倒是不至於,但這一夜,很多事情都超出了她和霍以驍之前的設計,後續所有狀況,都得重新理一理、順一順。

當然,倒也不必覺得挫敗。

行軍打仗、不是紙上談兵,他們以人為棋,也不可能事事都如所料。

因為那些棋子是人,會有自己的想法、自己的判斷,他們挖坑時能設想無數種可能,卻無法面面俱到。

走偏了,急也沒用,只能修正添補,慢慢再拽回來。

睡一覺,能讓溫宴的思路更加清晰些。

溫宴緩緩坐起來,照顧她的小宮女趴在桌子上,還沒有醒。

窗外,隱隱約約能聽見宮人說話聲,只是壓得很低,溫宴豎起耳朵都聽不清幾個詞。

她只好輕輕咳嗽一聲,將小宮女吵醒。

“四殿下那兒,可有新消息?”溫宴問。

小宮女出去問了一聲,進來時神情嚴肅:“聽說還是很不好,皇后娘娘與太醫守了一整夜,皇上亦是整夜未眠,以準備上朝。”

溫宴微微頷首:“太妃娘娘起了嗎?”

“起了。”小宮女答道。

另一廂,寢宮那兒,皇上臨上朝之前,又去看了趟朱鈺。

看著只剩一口氣吊著的兒子,皇上的眉頭皺成了一個川字。

金鑾殿外,朝臣們也都聽說了昨夜變故,湊在一塊嘀嘀咕咕說個不停。

待皇上上朝,幾位老臣硬著頭皮出列,說起了場面話。

“四殿下吉人自有天相,皇上……”

剛開了個頭,皇上手一揮、打斷了。

如此,底下哪裡還敢有動靜,鴉雀無聲。

“朕、朕受皇太后教誨,才有今日,朕多年以來,感恩皇太后,亦感恩沈氏一門,沈氏走錯了路,朕雖定他們罪、也十分難過,”皇上哽咽了一下,頓了許久,幾次深呼吸,才又道,“可沈家這些年回饋給朕的是什麽?

找了個不知道哪裡來的孩子,假冒皇家血脈,想扶持他上位,達到沈氏監國的目的。

哪怕沈氏自己失了機會,永壽、朕的皇妹,也依舊不放棄,想垂簾聽政。

為此,他們這些年,害苦了朕的兒子們。

太醫斷了,差點讓晟兒丟了命的毒藥,與昨夜唐雲翳在鈺兒重傷之後還喂給他的藥是同一種。

晟兒當日得救是發現及時、是命大,鈺兒是傷重又中毒、恐……

朕若再對永壽心軟,朕怕朕的兒子們,各個都要走在朕的前頭。

朕不是不念舊情,實在是無可奈何,還望眾卿體諒一個失去兒子的父親的心情。”

金鑾殿內,朝臣們各個垂著頭,沒有誰會跳出來反駁皇上。

趙太保等人,心中已有計較。

四殿下受襲是真,唐雲翳現場被擒獲亦是真。

此刻跟皇上掰扯那孩子是真的皇家血脈還是沈家假冒的,有意義嗎?

就像毒藥一樣,皇上壓根都不打算聽永壽長公主解釋一句,就蓋棺定論了,現在耿直地站出來說“未必”的,得是多憨呐?

要探討、要勸導,也得下了朝,私底下勸了。

話又說回來,一時半會兒間,趙太保都想不到要怎麽勸。

心中連歎三聲,趙太保看了眼霍以驍等人。

朱茂、朱桓與霍以驍都是一夜未眠。

收拾倒都收拾了,去了一身狼狽,立在那兒,無比嚴肅。

趙太保來時問過徐其潤,昨夜當真是出乎意料,也不是哪位對手足見死不救……

偏還真就有憨的。

“飛騎校尉既然有時間報信,四公子與京衛指揮使司趕到時,宅子裡才剛打起來,那為何不能救下四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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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太保皺著眉頭循聲看,待看清責問的是俞家的俞揮、俞皇后的胞兄,也就見怪不怪了。

此刻最悲痛、最無措的就是俞家人了。

好好的中宮皇子保不住了,還發現從頭到尾,自家都被沈家耍了,能不激憤嗎?

霍以驍斜斜掃了那人一眼:“飛騎校尉只是一只貓, 你是怪它不會說人話,還是惋惜四殿下聽不懂貓話?”

俞揮半步不讓:“飛騎校尉為什麽會出現在哪裡?它跟著殿下?四公子明知殿下要出事?”

“我聽著這話的意思是,”霍以驍促笑了一聲,很冷,“我們還救錯四殿下了?”

俞揮臉色難看。

霍以驍又道:“沒人知道殿下從東明縣綁了個孩子回來,沒人知道唐雲翳因為一個孩子帶人圍殺四殿下,沒人知道昨晚上四殿下去了哪裡,我和大殿下、三殿下吃酒就好了,做什麽去棲霞胡同?”

“這、這,”俞揮一咬牙,“為什麽救了二殿下的是這貓,發現四殿下要出事的還是只貓?”

“所以它是飛騎校尉,你不是,”霍以驍道,“你要覺得貓兒能指哪打哪,照著主人的意願去做事,你也可以養一只。”

吳公公站在皇上身邊,歎了一聲。

昨兒讓四公子收著些、不要在皇上這兒火上澆油,可見是讓他憋著了,這會兒逮誰懟誰。

這俞揮也真是,拿貓做什麽文章?

貓就是貓,再有靈性,也不能把它當人呐?

說得跟四公子故意害四殿下似的,這能不被罵嗎,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