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縣官給蕭玉倒了一杯酒水：“這的生意還算紅火，娘們各頂各的有滋味。”
“好一個貪圖享樂的昏官！”蕭玉指尖的酒杯瞬間被捏碎，門外的侍衛闖了進來，拔刀的動作嚇得姑娘們四處逃竄，瑟瑟發抖。
“淮城水災害死了多少百姓，你身爲地方官員卻在這夜夜笙歌，你有去管過那些因爲你們的不管不顧枉死的性命嗎！朝廷發放的賑災款去哪了，爲何還有這麼多流民？”
蕭玉眼神刀削般鋒利，直擊人心。
“下官惶恐，朝廷派發的銀錢都是齊百戶對接的，下官屬實不知情，求王爺饒命啊。”馬縣官看着雪白銳利的刀鋒，嚇得直接跪在地上。
“本王問你，齊百戶何在？！”
“下官…下官不知啊，自前幾日齊百戶就失蹤了，下官派去尋找的人都無一所獲。”馬縣官又顫巍巍地繼續說：“有人傳言..齊百戶是私吞賑災款扔下他妻兒逃了。”
片面之詞蕭玉自然不信，齊百戶是他的人，也是他一手提拔的，爲人忠厚老實，只認死理，不可能會做出這種荒謬事。
先將馬縣官暫時扣押，肅清淮城的士兵，一邊又派人去了齊百戶的家中暗中查明。
夜晚的小巷裏總是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音，難民無處可去，只好都擠在大街上的各個角落，還有個別父母懷裏抱着的嬰孩臉都燒紅了。
醫館只認錢，不認人，將他們趕了出來，男人的哀求聲和女人的哽咽聲在寂靜的夜空中格外清晰。
蕭玉回到驛站，已是三更。
徐芷半夜出來找水喝，喫的點心太乾了，迷糊的撞到了蕭玉身上。
擡手揉了揉眼睛，鼻尖全是女子身上的脂粉香，嗆得她咳了一聲，看清了眼前人，隨即瞪了他一眼。
“你身上怎麼有女人的脂粉香？”又恍然大悟道：“我知道了方纔你是去尋歡了吧，我說那個縣官怎麼賊眉鼠眼的呢，不過你能行嗎？”
這也不是徐芷亂說，就之前對她的那幾次，都沒有進行到最後一步，怕是不行吧，怪不得王府內就她一個女眷，可能是怕被別人知道位高權重的燕王居然不舉！
蕭玉一下攛住徐芷的手腕，危險的湊近她：“你知道你在說什麼嗎？”
“男人不行不可怕，我認識幾個醫術高明的，等我哪天給你介紹介紹，保證藥到病除！”
蕭玉抓着她，“明明沒有喝酒卻醉成這樣？”
徐芷想去掙脫他的手，一時不察撞到了門牆上，喫痛的捂着自己的腦袋，人也隨之清醒。模模糊糊的甩着腦袋，在夢裏是不會痛的…那這是..
“王..王爺？”徐芷嚥了咽口水，“您怎麼這麼快就回來了？”
蕭玉鼻子出氣，看着她這幅討好的笑容，心生了幾分作弄：“知道我是誰了？你方纔的話還記不記得？”
“我..我記得，我說我想休息了。”說完飛快的從蕭玉臂下滑過，腳底抹油般跑回房內，迅速關上房門。
都怪那店小二拿來的桃花釀，初起就是覺得香，想小酌一杯，結果越喝越上癮。
徐芷扶額，我剛剛都說了什麼不堪入目的話…
河郡縣城外東郊的一間茅草屋，一黑衣男子半跪於地彙報工作。
“大人，這齊百戶的家人都說有幾日未見着人，也說有交代過自己要去探查水壩的狀況。”
黑衣男子正是侍衛長李旦。
蕭玉站在茅草屋中間，擡頭望向茅草中間漏出來的一點縫隙，皺眉沉思，“知道了，你下去吧，若有什麼消息再稟報我。”
黑衣男子行禮後躬身告退。
蕭玉盯着泥土地上的圓斑，月白的衣襬在塵埃中游動。
到底是因爲什麼樣的原因，會讓齊百戶逗留這麼久？派去水壩那的人未歸，還是在等些日子。
他現在離京城太遠，所有的消息傳到他這裏的時候都不知道已經過了多少遍手。
那些在棋場上廝殺的，終究不過是模型而已。真實的官場，又無數種可能。
這些日子，蕭玉命人搭建棚舍給災民施粥，水災這時也不算嚴重了，都往其他地方去，沒過幾日就安置好了難民。
徐芷是幫不上什麼忙，趴在桌子上磕着瓜子，聽李旦在跟蕭玉稟報進度。
“你們這般作爲有點欠缺妥當，當下最重要的是修建水壩，不然就算這次防住了，下次還會繼續水澇。”徐芷托腮無聊道。
蕭玉皺着眉頭，“那也要等安置好難民才能行得通，不然就憑着我們帶來的這些人，馬官員手底下的人就怕會有小動作。”
“搭棚施粥，接濟難民，乾的都是明面上的活計，這月份水害多發，救了這次還有下次，不如趁着這時候把工錢提上來，周圍各鎮的糧價壓下去，僱鎮里人挖渠蓄水，等這段熬過去了，再築壩，明後年的旱災水災都能防得住。”徐芷翹着二郎腿，喫着手裏的點心。
 |
“這樣既可以省錢也爲難民提供勞作，不是兩全其美嗎？”
常常發個小水害，常常救一救，淮城裏京都遠，什麼消息傳得慢。
李旦愣愣看着徐芷，眨了眨眼睛：“王妃您懂的真多。”
蕭玉沉寂片刻，沉聲吩咐：“李旦，就按照王妃的話去做，另外命人把馬家給本王抄了，搜刮到的錢財全部充公，用來修建水壩。”
李旦出門後，屋裏就只剩下他們二人。
“你是怎麼想出這些法子的？”
徐芷不想搭理他，還在記恨他給自己下毒一事，就故意說道：“這些都是粹燭給妾身的靈感，王爺要不要試試看，說不定就茅塞頓開了呢。”
“本王研製出了能壓制毒性的藥，你暫時..是不會死的，還有不要試圖激怒本王，不然….”
徐芷打着哈欠，站起來自己醒醒神，歪着頭看他：“人固有一死，我有什麼怕的，反正我這一只腳已經踏進了鬼門關。”
東方小說 https://vegforce.com/
蕭玉也不惱，繼續看其他官員遞上的摺子。
蕭玉，在你選擇不殺我之時，你就已經輸了。
馬縣官畏罪自殺的消息像是長了翅膀似的，傳遍了整個淮城在他府內被關押着的無辜百姓也被放出來了。
【作者題外話】：本文真正的虐點還未開始哈，故事比較長，請大家耐心看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