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高小胖的身形,想要爬過那雖然不長但是也絕對不短的暗渠,再遊過內城河一直到甘露山腳下,絕對不是一見容易的事情。別的不說,那龐大的身形潛入水中不引起水面震動讓城上和附近巡邏的叛軍注意就是一見難事。前提還是必須是他沒有一入水就直接沉下去。幸好蘇夢寒早早的就考慮倒了這一點,跟着高小胖的幾個人中有蘇遠小哥這樣的高手,剩下的幾個也差不太遠。選擇的也是天黑了之後再下水。但是即便是如此,將高小胖拖到甘露山腳下爬上岸幾個精通水性的高手也累得不輕了。
高小胖更是躺在地上半天怕不去來。自從他滿十四歲以後家裏就不在禁止他雖是去外城玩兒了。所以他其實已經有好幾年沒有用過這個特殊通道了啊。
險些被憋死在裏面!
一道白銀悄無聲息地落到不遠處,正想要嘲笑高小胖的顏錦庭眼角餘光掃到立刻警惕的轉過身來,“什麼人?”
“是公子。”蘇遠沉聲道。
蘇夢寒走過來,低頭看了一眼地上橫七豎八地躺着的衆人挑眉道:“看來確實是很辛苦啊。”
高小胖忍不住擡起手對他比了箇中指。
蘇夢寒倒是懶得計較小孩子的脾氣,擡頭看了看天色道:“那就休息一會兒吧,休息夠了咱們就上山。哦,我替你們準備了一些喫的,有誰要?”
蘇公子真是心細如髮,細緻周到。
衆人感動的想要流淚,從內城到外城這短短的一段路他們跟高胖子折騰了一個多時辰。早知道還不如跟蘇公子一起冒險直接從城樓邊上走呢。
喫過了東西補充體力,又休息了一會兒衆人才起身往甘露山上爬去。未免引起叛軍注意,他們摒棄了平坦的大路,直接抹黑從後山爬上去。一路上蘇夢寒偶爾看看吭哧吭哧爬的氣喘吁吁的高小胖,眼底倒是多了幾分讚許之色。雖然這小胖子又胖又二,但是也不是完全沒有優點的。到底是高家的孩子,跟一半的紈絝子弟還是不一樣的。也難怪謝安瀾雖然好像很嫌棄這胖子,但是其實對這小胖子比對大多數人都要好得多了。
一行人終於爬到了半山上的靈武寺外面,遠遠地就看到靈武寺外面也圍了不少的叛軍。不過跟別處不同的是,距離叛軍不遠的地方,還站着許多握着棍子的僧人。雙方相隔着十來步的距離對峙着。叛軍將靈武寺團團圍住,而那些武僧則在靈武寺的外面又加了一層防護。只不過一個防的是裏面的人,一個防的是外面的人。
蘇夢寒想了想,低聲道:“你們在這裏等着,我進去。”
高小胖睜大了眼睛,“你一個人進去?那咱們還爬上山來幹什麼?”
蘇夢寒低聲道:“那麼多人,你們輕功不行進不去。”
蘇遠瞭然的點點頭道:“公子,我們製造一些動靜引開叛軍的注意,你趁機潛入進去。”
蘇夢寒拍拍蘇遠的肩膀表示贊同他的意見。
幾個人笑聲商量了幾句,還是悄悄轉移到了靈武寺後園的位置,然後才分別閃開。不一會兒,後山樹林裏傳來了一聲怪異的聲音,守在後門的叛軍和武僧都立刻警惕起來,不過那些武僧並沒有動作。他們的任務是阻止這些人進入靈武寺,外面就算有什麼他們也不用理會。
很快,就聽到林子裏有腳步聲,似乎是有人在奔跑。
“去看看!”
“是!”兩個叛軍領命而去,片刻後林子裏傳來打鬥和呼救的聲音,門口的叛軍立刻發現不對,沉聲道:“快走!去看看!”
一羣人立刻衝向了樹林,門外的武僧也被林子裏傳來有些淒厲的叫聲盡到了,紛紛往那邊看去。沒人注意到一個人影飛快地在牆角邊一閃而過飛身躍牆而入落進了院子裏。
後山山坡上,聽到一聲彷彿鳥鳴的聲音。趴在草窩裏的蘇遠低聲對身邊的人道:“公子進去了,我們先走。別真被人逮到了就麻煩了。”
旁邊顏錦庭問道:“他怎麼出來?”
蘇遠道:“只要能進去,出來就容易多了。”進去不能引起叛軍的注意,但是出來就沒有這個顧慮了,實在不行強闖出來都沒問題。蘇遠道:“我們先下山找個地方歇息,明天還有重要的事情。”
“……”高小胖暗暗磨牙,感覺自己被人坑了。爺拖着這百來斤的肉爬上山來容易麼?
蘇夢寒漫步走在靈武寺的院子裏,大多數的武僧都守在靈武寺外面,寺裏面反倒是沒什麼管。或許是因爲靈武寺除了各種珍貴佛家經典,並沒有什麼足以令人垂涎的寶物,所以靈武寺的方丈也不擔心叛軍會進來投什麼東西吧。
蘇夢寒熟門熟路的避開寺中巡查的僧人,直接進了寺中方丈的禪房。此時夜深人靜,禪房裏卻還有平緩的敲擊木魚的聲音傳來,顯然方丈大師還沒有休息。
“不知何方貴客?何不入內一敘?”門裏,木魚聲停了下來,傳來一個有些蒼老卻平和的聲音。
蘇夢寒也不意外,擡手推來了禪房的門,“淨惠大師,打擾了。”
一個滿臉皺紋彷彿已經年過花甲的大師轉過身來,眼中帶着平和睿智的光芒。看了蘇夢寒片刻方纔道:“原來是商大公子,請坐吧。”
蘇夢寒道:“如今世上已無商羽,只有蘇夢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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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安瀾與百里胤辦完了手裏的事情之後也已經是將近午夜了。兩人這才告別各自回去休息,謝安瀾原本打算在園子裏隨便對付一夜便罷了,無奈這園子裏既不能生火煮飯也沒有乾糧可以飽腹。再加上還有事情要跟柳浮雲商量,少不得只能再次去柳家蹭飯了。
這兩天的上雍皇城格外的寧靜,到了夜裏更是如此,就連往日不到子時絕不熄燈的皇宮彷彿都沉寂了下來。不過這樣的安靜對他們來說並不算什麼事,謝安瀾身形靈巧地在一座座府邸之間跳躍攀爬着,半點沒有驚動下面的守夜的叛軍。
正踩過一家人屋頂的時候,謝安瀾不由得聽到裏面傳來嘈雜聲,不由得停下了腳步。京城裏的達官貴人多如
牛毛,這大半夜的她也分不清楚自己如今是踩在了誰家的屋檐下,便俯下身輕輕移開了腳下的半片瓦的縫隙。從縫隙裏往下望去,就看到房間里布置的十分雅緻但是卻帶着幾分婉約柔順之意,顯然她這是踩上了人家姑娘的繡樓。再往旁邊看去,卻看到地上躺着一個小丫頭,小丫頭額頭上鮮血淋漓,眼睛睜地大大的無聲的望着屋頂死不瞑目。
再往裏面,一個穿着校尉服飾的中年男子正壓着一個姑娘行禽獸之事。那姑娘無助的掙扎痛哭着,卻引得那人更加放肆的狂笑。門口處還有兩個叛軍守在門口,看着這一幕也是哈哈笑着,還不忘評頭論足,看得津津有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