軍糧以往都沒出過什麼問題,這彭懷古去年剛剛調任過去,就出了這檔子事。
蕭焰說:“西布政司裏有人一直在勾結富商倒賣軍糧,從前是因爲江青山坐鎮嚴查,所以都是小打小鬧。可是今年江青山要調離西布,他年後就入都述職,要走都察待審的流程,無法再監管西布統籌軍糧一事,給對方留下了空子鑽。只是沒人料到他們這樣大膽,還敢用黴物替代。”
“能喫得下這麼多糧食的人寥寥無幾,”蕭玉眼神深沉,“沒有自己的商隊買賣,決計不敢碰。”
果然不出所料,匈奴軍也只是休停了幾日,便開始大肆進攻,嶺南的士兵平日閒暇時也自己種植農田蔬果,自給自足,在這幾日也快耗損完了。
幾十萬的將士不可能連油水都沒有。
這幾日連續好幾日打仗士兵都提不起精神,被匈奴軍打得節節敗退,好在第二城池是守住了,但也損失了將近一半的士兵。
清闔離得近,軍糧已經籌備到了一半,不知何時才能運到,茨州倒是快,就是路程遠,不管是哪個現在都解不了燃眉之急。
將軍營帳內,個個眉頭緊鎖,一愁莫展。
袁裴手裏拿着新報上來的糧草分佈圖,上面稀稀拉拉的也就只有幾個東西,一點油水的食物都沒有,不免嘆了一口氣:“在這樣下去,我軍將士只怕不在戰場上戰死也被餓死。”
“糧草未到,這還能有何辦法,嶺南存的糧食就這麼點,百姓也是勒緊褲腰帶。”蕭焰身上還穿着盔甲,上頭染的血還未乾。
“打仗這些年間,我也未見過這匈奴軍這邊勇猛,如果說是因爲跟倭寇一起聯手也不至於會如此,被利劍所傷,連眉頭都不皺一下。”
袁裴沒當將軍之前,一直都是跟着徐家軍在邊關守城的,大大小小的匈奴軍進攻他也見過的,但唯獨這次,匈奴軍彷彿是不知病痛,瘋魔一般。
“這樣下去不是辦法,既然我們沒有軍糧,那何不向敵軍“借”點。”
蕭玉此話一出,所有的目光齊聚在他身上。
蕭焰詫異:“皇兄,這怎麼個借法?”
“匈奴跟我們勢同水火,怎可相借,燕王有何辦法?”袁裴同樣感到驚訝,且不說這會開戰就恨不得要屠城,但燕王手段了得,爲人心思嚴謹,他說的話肯定有他的道理。
雨停時天已三更,雲霾間漏出幾縷將要逝去的薄光。地上的水被來來往往的烏靴踏碎,水窪裏倒映着殘破的天穹。此時分明是春夏,嶺南卻彷彿還浸泡在雨季裏,已經連日不見晴空。
嶺南邊關的第一城池被奪,此時的房屋上一行人在上面疾步掠過,屋瓦沒發出響聲,夜間巡樓的匈奴士兵是沒三個時辰換一次班。
藉着這個換班的時間,蕭玉等人迅速解決了前來換班的匈奴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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換上他們的衣物,裝成前來替換的匈奴士兵。
算了算時間,差不多了,這次他們來的人有十個,是算準了匈奴士兵的人數,精心挑選適合的人,不然容易穿幫。
每個人的牙縫裏都裝了一顆毒藥,如果失敗就咬破毒藥自縊,不要被抓住嚴刑拷打更要人命,很多士兵都是撐不過最終選擇出賣自己的王朝。
匈奴在這方面一向是很有手段,蕭玉都自愧不如。
迎面走來的匈奴士兵,蕭玉面色不改,簡單的交流過後,那一批士兵就下了城牆,有蕭玉冒充的士兵繼續巡樓守哨。匈奴入親我朝數年間,凡是帶兵打仗的將軍務必要學匈奴的語言,爲的就是他日可能會用到,這期間大把的暗線被安插在匈奴軍內部。
他們負責的這一片是敵方陣營後方,也是糧草最接近的地方。
本來袁裴想一道前來,被蕭玉回絕了,將不可一日無主,要是出了意外,還得有人領軍打仗,此次來的時候也跟嶺南王商議了此行。
他推舉了一名他的親兵當做領路人,“你們對嶺南不熟悉,需要一個相對熟悉的當路人。”
蕭玉沒有拒絕,因爲嶺南王說得在理,如沒有人引路,怕花費的時間又多了不少。
他們等匈奴士兵走了以後,迅速脫下匈奴士兵的衣服,將長矛加好,套上匈奴士兵的衣服,僞裝成士兵的模樣在城牆上站着。
不過他們的只有三個時辰,待時辰一到,必要撤離。
糧草是一個軍隊裏的核心,必然放在他們覺得安全且守衛森嚴的地方。
此時已經夜幕漆黑,匈奴營中尚有幾點篝火閃爍,偶爾有巡邏輪值的小兵舉着火把列隊穿行。
驍騎營外不遠的密林裏,他們都聚集在此,等着信號就大舉進攻。
蕭玉注意着四周的情況,神情冷肅,目不轉睛,回頭問蕭焰:“情況如何?”
“在有一盞茶的功夫就能偷摸着進去了。”蕭焰又笑着說:“二哥,您這真是好計謀啊,佔據軍糧的同時還能收回失地。”
“背水一戰,別無他法,莫要高興得太早。”
蕭焰沒在說話,只是安靜的蟄伏在黑暗中等待時機,半響後又扭過頭去看他身後那人。
清冷的外表下,俊俏的臉色越發的白淨,發現有人看他,也轉過頭。
“待會有什麼突發狀況,你只管跑,別管我,知道嗎。”
楚和聽到這,沒出聲,蕭焰低下頭離他近些,又重複了一遍。
楚和才恍如未然回答:“我不是你的侍衛。”
蕭焰笑道:“你不是我侍衛,遇到危險可以先跑,可別再不惜命了。”
蕭玉淡淡地看着他們,蕭焰笑了笑說:“哥,這是當初我從你手裏討的那個俘虜,但他不是壞人還幫了我很多。”
蕭焰怕他哥又把楚和當成間細,他可沒忘那時二哥可是讓他殺了楚和的。
只不過他沒有,還找御醫給他把傷給只好了,太醫說楚和的傷很有可能會留下病根,也是個可憐人,傷只好後蕭焰把他留在了寧王府,如果他敢有什麼動作,那他也不會手軟。
看了大半個月,這人除了看看書,作作畫,舞舞劍,想來也沒有什麼大動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