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能毫發無傷地站在這裏,那是我有本事。」夜冷安對於這樣的邏輯,還真的是無語,「還有,我和你爸爸的確是沒有直接的恩怨,可是我觸碰到了他的利益了。這就是他動手的原因。」
張鴻光此刻已經是痛得說不出話了。不過,這身上的疼痛,並不能壓下他此刻的心慌。他不知道夜冷安是不是真的有什麽證據了。
「夜小神醫,你這是什麽意思啊?」陳海超是聽得一頭霧水的,「你說的利益,究竟是怎麽迴事?」
他看得出來,父親似乎是已經知道什麽了。可是他直到現在為止,都還是一頭霧水的。
「你說啊!」張輝也衝著夜冷安喊道,「有本事你就說,我倒要看看,你能說出個什麽花樣來。」
「還能是什麽,不就是你們媽媽的病嘛!」夜冷安看向張輝和張依依,冰冷地開口道,「你以為你們的爸爸為什麽要殺了我,不就是因為我說過,我能治好你們媽媽的病。他並不想要你們的媽媽好起來,所以才想要除掉我這個唯一可以治好你們媽媽的人。」
「你說謊。」張依依完全不相信,「爸爸這麽愛媽媽,他比誰都想要媽媽早點好起來。」
這段時間以來,爸爸所做的一切,她都是看在眼裏的。自從媽媽生病以後,爸爸一有時間,都是親自照顧媽媽的,很少假手他人。而且,就算是媽媽發病了,傷害了爸爸,爸爸也還是一臉的溫柔,小聲地安撫媽媽,從來不會任何的不耐煩。
看著這樣愛媽媽的爸爸,她都想要將來也能夠找到一個這樣愛自己的人了。
「小姑娘,看來你是一點都不知道啊!」夜冷安也不管對方是不是相信,直接就道出了殘酷的事實,「你媽媽之所以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這背後,可都是你爸爸動的手。如果不是他下了毒,你們的媽媽也不會突然就變成神經病。」
張輝和張依依在聽到夜冷安的話以後,表情馬上就變得震驚。他們相視看了一眼以後,同時看向自己的爸爸。在突然得到這樣的信息,他們的心一下子產生了一絲的動搖。
「你們不要聽他胡說八道。」面對自己的兒女投來的目光,張鴻光忍住疼痛,馬上開口為自己辯解道,「我對你們媽媽是什麽樣的,你們不是都看在眼裏的嗎?再說,之前看了那麽多的醫生,怎麽可能沒有一個醫生看出你們媽媽是中毒的呢!不管發生什麽事情,我都不會傷害你們的媽媽的。」
一時間,張輝和張依依為自己剛剛的懷疑感到羞愧。
不過,陳康和陳海超卻並沒有被張鴻光的花言巧語給迷惑住。他們反而更加懷疑張鴻光了,因為他們覺得,夜小神醫不會拿這樣的事情開玩笑。但是,他們的心裏也升起了疑惑,那就是,為什麽張鴻光會突然給海蘭下毒。
「夜小神醫,你是不是查到了什麽?」陳康看向夜冷安,開口詢問道,「如果你知道什麽,還請告知。」
「我沒查到什麽,只是事實就是這樣,」夜冷安聳了聳肩,開口道,「而且,我不需要證據。張鴻光和陳海蘭之間的恩怨情仇,和我無關。現在張鴻光找人要我的命,那我就不會放過他。」
張輝和張依依頓時就變得緊張起來了,看向夜冷安的時候,眼神也充滿了警惕。他們是怕夜冷安會再次動手。他們看得出來,爸爸現在已經受傷了,要是這個時候再來一擊,只怕爸爸真的會出事。
現在他們的媽媽已經變成這個樣子了,他們不能讓爸爸也出事。
張輝悄悄拿出手機,打算要撥打報警電話。
他是看出來了,外公和舅舅都是站在那個夜冷安那邊的。現在除了警察,他實在是想不出還有什麽人可以保護爸爸了。
只是,他才剛剛拿出電話,就感覺到自己的手腕
上一陣刺痛,然後電話就掉在了地上。
「你如果想要報警,那等一下隨意。」夜冷安轉過頭,看向張鴻光,「不過,那也得等我和他算完賬以後。」
說罷,夜冷安再次上前,在張輝和張依依都來不及反應的情況下,直接一把扯住張鴻光,扔在了地上。
「你想知道昨天那五個人怎麽樣了嗎?」夜冷安蹲下來,看向張鴻光,用只有他們兩個人才能聽到的聲音,笑著開口道,「那五個人也是草包,還說是什麽傭兵呢!最後不過一招不到,就全部沒了氣息了。還真的是不耐打啊!」
夜冷安的話,讓張鴻光心中充滿了驚駭。他抬起頭,眼睛瞪大,看向夜冷安的時候,眼神裏面充滿了驚恐。
他不知道夜冷安說的究竟是真是假,如果是真實的,那這夜冷安究竟是什麽人啊!他在打算找人的時候,是打聽過的,那個傭兵團雖然只有五個人,可是個個都是心狠手辣之徒,殺人無數。
可是現在,夜冷安居然說,他們幾個人全部都死了。這怎麽可能呢?
夜冷安沒有理會張鴻光的反應,繼續開口,「不要以為我在糊弄你,我還沒有把你放在眼裏。只是,那些人都已經死了,你這個罪魁禍首怎麽能好好活著呢?」
「你想要幹什麽?」張鴻光止不住的驚恐,他不知道是在說服夜冷安,還是在說服自己,「你不能動我,如果你殺了我,你也逃不掉。你年紀輕輕的,沒有必要為了我賭上自己的前程。」
「為了你賭上前程,你也配?」夜冷安臉上全是不屑,「我昨天晚上殺了那五個人,今天不是也好端端地站在這裏嗎?你信不信,就算我今天殺了你,而且被屋裏所有人看到,我都不會受到任何的影響。」
張鴻光不斷地搖頭,不願意相信夜冷安的話。理智上,他覺得自己不應該相信夜冷安的話,可是心裏卻有一道聲音在告訴他,夜冷安說的是真的。
眼看著張鴻光就要精神崩潰了,夜冷安直接一把拉起他,然後甩到了沙發上,然後一腳踩在了他的胸口上,把他緊緊地控製在了沙發上。
張鴻光雖然受傷了,可是依舊在不斷掙紮,想要掙脫夜冷安的控製,可是卻無濟於事。
張輝和張依依見狀,馬上就想要上前。剛剛的時候,雖然不知道那個夜冷安說了什麽,可是看到爸爸這麽激動的樣子,就知道肯定不是好話了。
「都不要過來。」夜冷安直接嗬斥道。
頓時,張輝和張依依就覺得他們就好像被原地凍住了一樣,明明他們的腦子很清醒地感知一切,可是手腳卻不聽使喚,根本就動不了。
自始至終,陳康和陳海超都沒有多餘的動作。陳康是完全信任夜冷安的,所以不會過多幹涉夜冷安的做法。而陳海超則是相信自己的爸爸。
趁著張鴻光精神力量最虛弱的時候,夜冷安馬上分出一絲的神識,入親到了對方的腦海裏。
不過片刻時間,張鴻光整個人便安靜了下來。或者準確來說,他整個人都變得呆滯了,雙目無神,整個人像是丟了魂一樣。
夜冷安鬆開了對張鴻光的控製,隨後直接開口詢問道,「是不是你找人買兇要殺了我的。」
「沒錯,是***的。」張鴻光張嘴就迴答,說話的時候,神情中還帶著一絲的兇狠,「誰知道那幾個傭兵居然都是廢物,事情辦不成,還收了我這麽多錢。」
這話一出,頓時就像是原地丟下了一個炸彈一樣。
陳康和陳海超雖然之前就有了大概的猜測,可是在得到證實的時候,還是忍不住嚇了一跳。沒想到,這張鴻光的膽子居然這麽大,居然都敢聯係傭兵殺人了。
而張輝和張依依則是受到了莫大的打擊,他們完全沒有想
到,一直以來都待人和善的爸爸,居然做出這樣的事情。剛剛的時候,他們還在維護著爸爸,認為他絕對不會做出買兇殺人的事情。現在的事實卻狠狠地打了他們的臉。
一時間,他們不知道自己是應該失望,還是應該憤怒。
夜冷安沒有理會其他人的反應,而是繼續開口詢問道,「為什麽要對付我呢?」
「因為你礙了我的路。」張鴻光雖然看起來依舊是迷迷糊糊的,可是迴答夜冷安的時候,卻能夠感受到他的咬牙切齒,「你為什麽要給陳海蘭治療呢?讓她這樣一輩子瘋瘋癲癲不好嗎?我不能讓陳海蘭好起來的,她絕對的不能恢複正常,所以你必須死。」
張輝和張依依一臉的震驚,要說剛剛知道爸爸買兇殺人的時候,他們是受到了打擊的。那現在的他們根本就沒有辦法相信自己的耳朵所聽到的話。他們一直以為爸爸是愛媽媽的。可是,事實卻完全顛覆了他們的認知,爸爸一直都想要害媽媽,他從來都沒有想過要治好媽媽。
一時間,兩人都忍不住落下了眼淚,他們也不知道這眼淚是為媽媽而流的,還是為他們自己而流的。
此時此刻,他們的心裏很清楚,不管最後的結果怎麽樣,在今天過後,他們的家就真的要散了。
陳康看著兩個孩子的模樣,雖然心疼,可是卻並沒有上前安慰他們。他們現在已經不小了,也該是時候接受一下現實的毒打了。而且,只要扛過了這次的事情,他們就會長大的了。
這些年以來,這兩個孩子都太順了,現在經曆一些風浪,也是好的。
另一邊,夜冷安還在繼續問著,「你為什麽要給陳海蘭下毒呢?她是你的妻子,對你應該很好吧!」
「好,好個屁!」張鴻光的語氣裏面充滿了嫌棄,「仗著自己是陳家的大小姐,一直以來都對我吆五喝六的,根本就沒有把我當成丈夫。在她的眼裏,我不過就是她的一個奴仆而已,是要對她言聽計從的。」
「可是,我都已經這麽低的姿態了,她居然還想要和我離婚。不行,我絕對不能離婚,如果我離婚了,那我就真的什麽都沒有了。而且,陳家那邊絕對不會放過我的。」
「既然她不仁,那就不要怪我不義。只要她瘋了,那一切就都好解決了。只要陳海蘭變成一個瘋子,陳家那邊肯定不會讓我們離婚的。而且,只要我好好做一個丈夫的樣子,他們就會對我改觀,也會原諒我曾經做過的事情。」
「而且,陳海蘭一個瘋子,再也沒有辦法像曾經那樣高高在上了,反而會一輩子被踩在腳底下。」
說到最後的時候,張鴻光的語氣中都帶著一絲的瘋狂了。
「作孽啊!」陳康現在真的後悔,當初沒有阻止女兒的婚事了。
要知道,當年的張鴻光不過是個一窮二白的窮小子。他是完全看不上張鴻光的,不光是因為張鴻光窮,更多的是因為張鴻光的眼神飄忽,心思不正。只是,因為陳海蘭的一哭二鬧三上吊,他實在是拗不過,最後只能答應了。
而且,在他們的婚後,為了不讓陳海蘭受苦,他除了給了大量的嫁妝以外,這些年以來,也一直在扶持著張鴻光。可以說,張鴻光能從一個窮小子變成今天的大老板,陳家是功不可沒的。
只是,沒想到,他所做的一切,最後養出了一個白眼狼。不僅給他下毒,想要害死他。現在還對海蘭下毒,想讓海蘭瘋一輩子。
「陳海蘭要和你離婚?」夜冷安皺眉,「是不是因為你給陳康下毒的事情,被她知道了?」
如果真的是因為這個原因,那這個陳海蘭似乎也沒有那麽無可救藥。起碼,在丈夫和父親之間,她選擇的是丈夫。
「沒錯,就是為了那個死老頭。」張鴻光恨得咬
牙切齒,「她知道了我給那個死老頭下毒的事情以後,就過來假惺惺地說什麽,她不能繼續和我這個想要害死她爸爸的人一起生活。可是,因為我是她的丈夫,她也不忍心揭發我,所以就只能和我離婚。」
「呸,說得那麽冠冕堂皇,還不是因為嫌棄我。我要弄死那個死老頭,是為了誰啊!還不是為了她,為了我們一家子。只要能拿到那個死老頭的遺產,那我們的生活就會更好了。反正那個死老頭都有心髒病,活不長了。我這麽做,還能讓他少受一點苦呢!」
這樣一番無恥的言論一出,讓在場的人都忍不住想要上前揍他了。
張輝和張依依則是忍不住臉紅,低下了頭,感到羞憤。同時,他們也為自己有這樣的父親感到悲哀。
眼看著想要知道的都已經問清楚了,夜冷安也收迴了自己的那一縷神識。
很快,張鴻光的眼神慢慢聚焦,整個人看起來就像是迴過了神一樣。他的記憶還停留在被夜冷安控製在沙發上的那一刻。
此時他發現自己的動作已經不受限製了,可還沒來得及高興,他就發現大廳裏面十分安靜。抬起頭看去,發現所有人看向他的時候,眼神都很不對勁。
甚至,剛剛還一直在維護他的一雙兒女,此刻看向他的時候,眼神裏面充滿了陌生。尤其是兒子張輝,看向他的時候,甚至還帶著一絲隱隱約約的憤恨。
「不用看了。」夜冷安慵懶的聲音響起,「剛剛的時候,你已經把所有的一切都招認了。」
「你給陳老爺子下毒,給陳海蘭下毒,還有買兇殺人的事情,你已經一五一十全部說清楚了。現在大家都知道你做過的那些齷齪事了。」
張鴻光猛地轉過頭,看向夜冷安,「是你,你到底對我做了什麽?」
此刻的他已經感覺不到身體上的疼痛了,他只想要知道自己究竟都說了些什麽。
「嗬嗬,我可什麽都沒做。」夜冷安臉上帶著燦爛的笑容,「重要的是,你做了什麽事情。」
張鴻光心神俱裂,整個人就像是掉入了冰窖一樣,渾身發冷,背後卻在不斷冒汗。他不知道,剛剛究竟發生了什麽事情。可是,對於夜冷安的話,他並沒有任何的懷疑。因為在場的人,此時看他的眼神都很不對勁。
現在他的大腦在不斷運轉,在想著能怎麽樣為自己辯解。可越是著急,他的心裏就越亂,腦子更是一片混亂。
夜冷安沒有再理會張鴻光,而是看向陳康,開口道,「解藥我已經帶過來了,現在上樓吧!」
說完,也沒有理會陳康的反應,她轉身就離開了客廳。
陳康跟了上去。
陳海超看了一眼自己父親的方向,又看了一眼張鴻光,最後決定還是留下來。因為之前根本就不知道張鴻光做的那些事情,所以今天過來的就只有他和父親。他是擔心自己要是現在離開,那張鴻光可能會趁著這個機會逃跑。
其實他真的是想太多了,且不說張鴻光現在整個人大受打擊。再說,雖然現在張鴻光把一切都說了出來,但是卻並沒有什麽真憑實據。所以,這個時候,張鴻光根本不可能逃跑的。
另一邊,因為上一次已經來過了,所以根本就不需要別人帶路,夜冷安就直接來到了陳海蘭的房間。
推開門,就可以看到,陳海蘭安睡在牀上。大概是因為睡著的緣故,整個人顯得格外平和。
夜冷安直接上前,掰開陳海蘭的嘴,就借著口袋的掩飾,從空間拿出一顆藥,直接就塞到了陳海蘭的嘴裏。
看著夜冷安的舉動,陳康的眼角不由得抽搐了一下。他剛剛的時候就覺得奇怪,這夜小神醫什麽都沒有帶,那解藥是放在哪裏的。沒想到,夜小神醫還真的是隨意
,居然直接就把藥放進了口袋裏,就連瓶子都沒拿一個。
要不是見識過夜冷安的醫術,現在的他可能都要懷疑夜冷安究竟能不能行了。只是——
「夜小神醫,不需要喂海蘭喝點水嗎?」陳康提出自己的疑問,「沒有水,這解藥怎麽吞得下去啊?」
「沒有必要那麽麻煩。」夜冷安揮了揮手,解釋道,「這藥是入口即化的,現在她已經吞下去了。等著吧!還要大概三五分鍾,她應該就能清醒過來的了。」
就像夜冷安所說的那樣,三分鍾過去以後,牀上的陳海蘭有了動靜了,她在嚶嚶兩聲以後,緩緩睜開了眼睛。
似乎是一時間適應不了刺眼的光線,她馬上又閉上了眼睛。不過,很快就再次睜開了。
看到陳海蘭醒了過來,陳康上前,小心翼翼地開口詢問道,「海蘭,你現在感覺怎麽樣?」
雖然很信任夜冷安的醫術,可是,在還沒有確定陳海蘭的精神是不是恢複正常之前,他決定還是溫柔一點說話,免得刺激到陳海蘭。
「爸,你怎麽在這裏啊?」陳海蘭想要坐起身,不過卻發現自己好像渾身沒有力氣,「我這是怎麽了啊?」
「你都忘記發生過什麽事情了嗎?」聽到陳海蘭這樣有條理的話,陳康就放心多了。
「能發生什麽事情啊?」陳海蘭努力地迴想著,「我記得,我好像和張鴻光提出離婚了。」
一說到這裏,陳海蘭就好像想到了什麽一樣,「爸,我決定和張鴻光離婚了。我知道,他給你下毒了,所以我和他也過不下去了。可是,爸,我能求你一件事情嗎?」
「好,你說吧!」看著最近受了不少苦的女兒,陳康有些心軟了。
「爸,張鴻光給你下毒,我是很恨他的。」陳海蘭開口道,「可是,我卻不能對他怎麽樣。不是因為我有多愛他,而是因為他是阿輝和依依的父親。我也得為他們考慮。所以,我想請你不要繼續追究這件事情了。起碼,不要走法律途徑,我不能讓他們有一個坐牢的父親。」
她能做的就只有這麽多了,至於父親會不會用其他辦法出氣,她就管不著了。雖然她多少對張鴻光還是有感情的,可是作為一個母親,她現在唯一考慮的,就只有自己的孩子了。.
聽到陳海蘭的話,陳康愣了一下,思索了片刻以後,最後還是點了點頭,「好,我答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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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來他是想要讓張鴻光失去一切,然後鋃鐺入獄的。可是,女兒說得也對。就算是為了那一對外孫,他也不能讓張鴻光坐牢。
「你們商量得挺好的啊!」一道涼涼的聲音響起,「可是,你們不覺得,這件事情,應該也問一下我意見嗎?起碼,我應該算是受害者之一吧!」
夜冷安覺得這兩個人還真的是挺好笑的。她都還沒有說要怎麽處置張鴻光,這兩人就已經商量好了,這是當她不存在嗎?
此言一出,陳康頓時就感到有些尷尬了。陳海蘭剛醒,他的眼裏就只有自己的女兒。而看著受了這麽多苦的女兒,他一時心軟就答應了,完全忘記了,現在張鴻光的下場,已經不是他一個人可以說了算的。
「你怎麽在這裏?」
這個時候,陳海蘭才發現房間裏面還有別人的存在,而且這個人還是她很討厭的存在,「誰讓你來我家的?」
「海蘭,注意你的態度。」陳康開口嗬斥道,「夜小神醫救了你,你給我注意點。」
「嗬嗬,終於看到我了啊!」面對陳海蘭那惡劣的態度,夜冷安也不生氣,她直接在旁邊的沙發上坐下,「是你父親找我來的。還有,你不妨問問你父親,如果沒有我,今天你是不是還能這樣清醒地在這裏和他說話?」
雖然討厭夜
冷安,可是在聽到這樣的話以後,陳海蘭還是忍不住轉過頭,看向陳康,開口詢問道,「爸,她是什麽意思?」
其實,早在醒來的時候,她就發現自己的腦子好像有些混亂。她努力想要理清思緒,可是卻越想越亂。
「你真的都不記得這段時間發生的事情了嗎?」陳康皺眉,開口道,「張鴻光給你下了影響神經中樞的毒,這段時間以來,你的行為都很不正常,經常發瘋。要不是夜小神醫看出來了,還給你研製出了解藥,你現在都還沒有辦法清醒過來呢!」
隨著陳康的解釋,陳海蘭的腦海中突然就浮現出一幅幅的畫面,全是這段時間以來,她發瘋時候的記憶。本來她以為自己會永遠想不起來這些迴憶的,可是現在卻一下子全都湧了出來。
「我——」陳海蘭臉上全是不敢置信。
她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記憶,她怎麽會變成那個樣子呢!一直以來,她都是高高在上的陳家小姐,是優雅的貴婦。除了上次在夜冷安的學校時候吃過虧以外,她從來沒有失過儀態。可是,這段時間以來,她居然像個神經病一樣發瘋。
「不用懷疑,那的確是你做過的事情。」夜冷安一眼就看出陳海蘭已經想起了這段時間發生的事情了,她冷漠地開口道,「這些都是因為毒素影響了你的神經中樞,所以才會有這樣的表現。你應該慶幸,自己不是真正的神經病。」
「你——」陳海蘭覺得夜冷安就是在諷刺自己,「我怎麽樣,不關你的事。我爸相信你,我可不相信你。」
雖然父親說了,是眼前的夜冷安治好了自己,可是她還是不相信。這個夜冷安看起來也不過就是一個高中生,真的能有這樣的本事嗎?說不定,她這次只是瞎貓碰上了死耗子,才剛好會解這種毒而已。
她是絕對不相信,一個高中生,能夠有高的醫術。
「海蘭,你給我閉嘴。」陳康的臉色都變得陰沉了下來,「都經曆過這樣的事情了,你怎麽還是一點長進都沒有。夜小神醫就是我請過來的,也確確實實是她給你治好的。你這是對她有意見,還是對我有意見啊?」
說話間,陳康的眼底閃過一絲的失望。他本來以為經曆過這樣的變故以後,陳海蘭會變得懂事一些,現在看來,完全沒有。陳海蘭依舊是以前那個刁蠻的陳海蘭。
「嗬嗬,你相不相信,和我沒有關係。」面對陳海蘭的厭惡,夜冷安一點都不在意,「我給你治療,也是看在你父親的面子上,而且他給了診費。所以,我也不需要你對我感激涕零的。」
「我現在要說的是張鴻光的事情。你們願意放過張鴻光,有沒有問過我的意見呢?」
「你什麽意思啊?」陳海蘭很不滿,「這是我們家的事,和你有什麽關係啊?」
「那你大概不知道,你們家的事情,已經把我牽扯進來了。」夜冷安看向陳海蘭,冷冷地開口道,「張鴻光怕我治好你,所以買兇要殺我。你說,這件事情和我有關嗎?」
「什麽?」陳海蘭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怎麽敢做出這樣的事情?」
夜冷安嗤笑一聲,「他都敢給你和陳老爺子下毒了,還有什麽不敢的!」
一時間,陳海蘭陷入了沉默之中。
雖然她討厭夜冷安,可是對於夜冷安這樣直白的話,她卻一個反駁的字都說不出來。同時,她的心裏感到一陣寒意。這麽多年以來,和她同牀共枕的丈夫究竟是一個什麽樣的人,她都不清楚。
「那你打算怎麽做呢?」
良久以後,陳海蘭才開口詢問。在知道了那麽多的事情以後,本來還有的那麽一點點情誼早就已經消失無蹤了。可是,她不願意因為張鴻光的緣故,給一雙兒女的人生添上汙點。不管怎麽
說,要是有一個犯罪的爹,未來兩個孩子都會很艱難。
可是,如果讓她開口求夜冷安,她做不到。雖然知道是夜冷安救的她,但是對於夜冷安的厭惡卻是一點也不少。
「放心,我沒打算讓他坐牢。」夜冷安臉上揚起燦爛的笑容,可是在那笑容下,去讓人感到一絲絲的寒意,「僅僅只是讓他坐牢,那太便宜他了。」
房間內的溫度頓時就好像下降了好幾度一樣,陳康和陳海蘭都不由自主地打了一個冷戰。
尤其是陳海蘭,看向夜冷安的時候,不由得從心底升起了一股未知的恐懼。明明只是一個高中生,明明對方是在笑,可是她卻從中感到了危險。
陳康想了一會兒以後,還是開口詢問道,「夜小神醫,你打算怎麽做呢?」
夜冷安看向陳海蘭,笑眯眯地開口道,「張鴻光給你下毒,讓你像個瘋婆子一樣生活。而且,剛剛在樓下的時候,他說了,他本來是打算讓你一輩子都當一個神經病的。」
「什麽?」聽到夜冷安的話,陳海蘭差點就要跳起來了,「張鴻光這個王八蛋,居然敢這樣對我,我要殺了他。」
此刻的她激動得想要現在就下樓殺了張鴻光。可是多日來的消耗,讓她整個人虛弱得很,就只是簡單坐在這裏就幾乎已經消耗了她所有的力氣了。所以,她只能嘴上叫囂著,卻沒有辦法行動。
「想要報複他嗎?」夜冷安看向陳海蘭,語氣中帶著一絲的佑惑,「我能夠幫你哦?」
陳海蘭的眼底眼底閃過一絲心動,可是對於夜冷安卻很懷疑,「你為什麽要幫我呢?我們之間應該沒有這麽友好吧!」
剛剛她才和夜冷安說過那麽些難聽的話,現在夜冷安卻說要幫助她。她唯一的想法就是,這其中肯定有陰謀。
「你想太多了。」夜冷安一眼就看出了陳海蘭的想法,「我這也不過算是互惠互利,張鴻光害你,你想要報複。他買兇想要殺害我,我也一樣要報複。現在大家的目的是一致的,幫你就是幫我自己。」
「夜小神醫,你有什麽想法?」陳康直接開口詢問道,「你說出來,我們願意配合你。」
「爸——」陳海蘭才剛剛開口,在看到陳康的眼神以後,就把要說的話全部都吞迴去了。
「嗬嗬,放心,我也不要他死。」夜冷安看向陳海蘭,繼續開口道,「他都給你下毒了,你要不要也以牙還牙呢?我這裏有一種藥,吃下去以後,整個人就會變得跟活死人一樣。他能思考,能感知外面的一切,可是就是動不了。」
「只要給張鴻光服下這種藥,那麽你們就不用離婚了。而且,你想要怎麽樣折磨他,都沒關係。當然,如果你想要交男朋友,你甚至可以把男朋友帶到他的面前給他看都沒關係。到時候,你可以保持著這段婚姻,讓你的孩子們有個完整的家庭,又不會給你任何的束縛。最重要的是,張家所有的財產都會握在你的手上。」
「你要知道,如果你們離婚,搞不好,你可是要給他一半財產的。畢竟他給你和陳老爺子下毒的事情,你沒有證據。與其這樣,不如讓他當個活死人,也礙不了你。」
如果真的讓張鴻光就這樣死了,那太便宜他了。要讓對方生不如死,才是最好的報複方式。
張鴻光做了這麽多,為的不就是錢嗎?既然這樣,那就讓他看到,卻享用不到,名義上有,事實上卻只能躺在牀上等死。
陳海蘭聽著夜冷安的描述,越發心動起來。她對於張鴻光的死活,是一點都不關心的。但是,張家現在之所以能夠累積到這麽多的財富,都是靠著陳家起來的。要是讓她分張鴻光一半的財產,她是絕對不願意的。
就像夜冷安說的那樣,張鴻光像個死人一樣活著,那就
是最好的結果。只是——
「如果我真的那樣做了,那阿輝和依依會怎麽看我啊!」陳海蘭下不定決心,「那張鴻光再可惡,也是他們的爸爸。要是我害了他們的爸爸,他們就算是能夠理解,只怕也沒辦法再和我親近了。」
她的確是恨不得張鴻光去死,可是卻不想要因此失去兒女的心。
看著陳海蘭猶豫不定的模樣,陳康也不好開口說什麽。關係到一雙外孫,他沒辦法逼著女兒隨意做決定。
「我又沒有讓你親自動手。」夜冷安靠在沙發上,語氣中帶著一絲的慵懶,「我會親自動手。我現在知會你,不過是希望張鴻光在癱了以後沒有好日子過而已。」
聽到夜冷安的話,陳海蘭眼睛都亮了,她看向夜冷安,開口保證道,「我可以向你保證,以後他活著,絕對比死還難受。」
夜冷安起身,看向陳康和陳海蘭,「怎麽樣?要不要親眼去看一下張鴻光的下場呢?」
說完,她便再次從口袋裏面掏出一顆藥丸子,遞給陳海蘭,「服下以後,可以暫時恢複體力。」
看著夜冷安手中的藥丸,陳海蘭並沒有接過來。本來對於夜冷安的醫術,她就並不十分相信。現在看到夜冷安這樣隨意的動作,她就更加懷疑了。她還沒有見過哪一個醫生,是把藥直接放在口袋裏的,就連藥瓶都沒有一個。
現在的她都開始懷疑,剛剛夜冷安所說的那讓張鴻光能像個活死人一樣活著的藥,是不是真的有效了。
「還不趕緊接過來。」看著陳海蘭猶豫不決的動作,一旁的陳康忍不住,直接一個巴掌就拍到了陳海蘭的後背,「夜小神醫給的藥,一定是有效的。要不然,你現在能腦子清醒地坐在這裏嗎?還有,你不想要親眼去看一下張鴻光的報應嗎?」
在父親的催促下,陳海蘭一咬牙,接過夜冷安手中的藥,一下子就吞了下去。那藥一進入嘴裏的時候,她就止不住內心的驚喜。
本來以為,即使是那藥有效,也要經過一些時間以後,才能起效。可是那藥入口即化,幾乎是在咽下去的同時,她就感到有一股暖流正流遍她的全身,讓她整個人都好像沐浴在陽光下一樣。
不過片刻的時間,陳海蘭就能夠感覺自己本來無力的身軀,就像是注入了一股活力一樣,整個人都變得精神多了。
她抬起頭,再次看向夜冷安的時候,以及儼然沒有了之前的厭惡和懷疑,取而代之的是震驚。
一直以來,她都覺得,夜冷安就是個騙子,根本就不懂得醫術,或者只是會一些簡單的醫學常識,糊弄一下人而已。就連剛剛父親說,是夜冷安救了她,才讓她從那瘋瘋癲癲的狀態下清醒過來,她也並不是很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