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逍也不知道自己發什麼瘋,只是煩悶得不行。
大庭廣衆之下,他不得不沉着氣,緩了緩神情,“你先回去。”
女人不依不饒,問:“爲什麼?”
“沒有爲什麼,突然不想了。”
女人怒瞪着他良久,極度無語的笑了一聲,“陸逍,你他媽混蛋!”
陸逍面對她的怒火,面不改色,甚至多一個眼神都不曾給她,拿起手機,熟稔的輸入十一位的號碼。
卻遲遲撥不出去。
他負氣放下手機,走到前臺處。
“先生您好,歡迎來到江南酒店,請問需要什麼服務?”
他的指尖輕敲着大理石的桌面,“幫我查一位叫做姜春華的客人。”
此刻,他引以爲傲的理智和聰明的腦子此刻變成漿糊突然轉不開了。
“抱歉先生,我們不能這麼做。”前臺微笑。
陸逍輕笑一聲,自言自語道:“算了…..”
姜春華作爲一位人民教師,做這種違背師德的事,肯定是極爲謹慎的,所以不會登記個人信息,想查她在哪個房間都沒法查…..
“先生?”
前臺的聲音將他的思緒喚回。
他緊攥着手指,“要一間二十一層的套房。”
前臺微笑,“抱歉,二十一層已經定滿了,您可以考慮其他的,目前行政套房還有房。”
“不用了。”他拒絕,轉身朝着大門走去,從口袋裏掏出香菸點燃,尼古丁再也壓不住他心底裏的煩躁。
他踩滅手上的煙,拿出手機,把電話撥了出去。
“嘟——嘟——”
電話打通,悶悶的等待音一下一下的踩在他的心頭上,每踩一下,就痛一分。
——
姜春華身心俱疲,進門後將包直接丟在了玄關處。
姜禾裹着一身浴巾,從電腦屏幕前擡起頭來,笑容滿臉:“姐,你終於回來了,酒店的夜宵,我給你也點了一份。”
姜春華走過去,“十一點了,還沒睡?”
姜禾開心的笑變成了苦笑,“沒做完呢,哪敢睡。”
姜春華湊過去看她電腦上圖紙,揉揉她的腦袋,“看不懂。”
姜禾驕傲的揚着腦袋,“咱家唯一的藝術天才。”
姜春華笑笑,“是,大藝術家,我先去洗漱。”
“好。”
姜禾坐了一整天腰痠得不行,於是抱着電腦進了房間,打算躺着工作。
不多會兒,被丟在玄關的手機響起。
鈴聲不夠響,又被放在包裏,屋裏的倆人壓根聽不見。
約莫半個小時,姜春華散着半乾的頭髮走出浴室。
洗澡時依稀聽見了手機鈴聲,她從包裏翻出手機。
打開,三個未接來電赫然掛在消息通知欄。
而這十一位的號碼,她簡直倒背如流。
她指尖輕顫,猶豫着要不要回撥時,手機再次響起。
悅耳的鈴聲不斷入耳,正當電話要自動掛斷時,她的指尖落下。
手機震動兩下,電話接通。雙方皆沉默着。
良久,姜春華首先開口,“喂?”
“姜春華,你很缺錢嗎?”
男人質問的語氣如同寒霜,將她層層凍住,動彈不得。
她的指尖陷入肉裏,麻木的痛襲來。
“缺,很缺。”
話音落下,電話那頭的男人輕笑一聲,譏諷道:
“既然你那麼缺錢,我這個前男友也該幫幫你,包你一個月多少錢?”
“三十萬。”
她摳着手指,生生將指甲縫裏的倒刺挖了出來,清晰的痛再也無法喚回她的清醒。
“卡號。”男人語氣甚是乾脆。
姜春華咬着脣,“得等到六月下旬。”
聽筒裏傳來男人的輕嘲,“好,我等。”
隨後,電話掛斷。
姜脣華僵持着打電話的動作,站在原地,思緒一片混亂,耳朵嗡嗡的在響,奇怪的眼淚不斷涌上眼眶。
她無力的放下手機,擡手撐着櫃子,纔不至於倒下去….
接近凌晨時,姜禾困得眼皮子磕巴,她摘下耳機,合上電腦,起身去洗手間。
走出房間,屋內沒開燈,耳邊傳來輕輕的抽泣聲。
姜禾腳步一頓,嚇了一跳,輕輕喚了一聲:“姐?”
姜春華的從沙發裏擡起頭,帶着鼻音說了一句:“別開燈。”
姜禾根本來不及開燈,藉着巨大落地窗外的光,走到姐姐身旁,一把將她抱住。
“你哭吧,這個世界總是有些操蛋的事惹人煩。”
姜春華聽到她這話又是哭又是笑,這會兒還不忘教訓她:“不許說粗口。”
姜禾賠着笑,“知道啦,錯了,聽姜老師的。”
姜春華止了眼淚,笑笑,“我以爲你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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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禾打了個長長的哈欠,“正要睡呢,”說着她起身,“晚安。”
“晚安。”
翌日。
姜禾被一陣電話聲叫醒。
她迷迷糊糊接起,“喂…..”
“還沒起嗎?”
男人好聽的嗓音很有辨識度。
姜禾聞聲,眉眼泛起了笑,語氣懶懶:“嗯…..”
“用不用給你叫早餐。”
說到早餐,姜禾來了精神,她爬了起來,“不花這冤枉錢,我下樓喫。”
電話那頭的男人失笑,“好。”
走出門外,看見姐姐留的字條。
-我去學校了,車鑰匙在桌上。
姜禾洗漱後,急急忙忙收拾東西便下了樓。
酒店的自助早餐品類豐盛,她滿意的摸了摸肚子,便驅車去上班。
週一的路上堵成一片,所幸她出門早,趕到公司時,還有時間買咖啡。
順手給季樂安帶了一杯。
季樂安看到她專門給自己帶咖啡,眼睛亮晶晶的接過,“謝謝學姐。”
姜禾淡笑,“不用。”
孟飛白悄悄對季樂安翻了個白眼,有些陰陽怪氣的學他的語氣:
“真羨慕小季有你這麼好的學姐,不像我,只能自己買咖啡。”
姜禾沉默,甚至蹙起眉,“你噁心到我了。”
孟飛白:“…..”
姜禾忙活了半天,而後拿着方案去了趙菲的辦公室,打算先給趙菲過目。
趙菲對她始終面帶笑意,指出了一些小建議。
臨走前,她隨口問起,“你跟興裕集團的小祁總認識嗎?”
姜禾錯愣了半秒,“爲什麼這麼問。”
趙菲笑,“也沒什麼,只是之前跟他交流時,他提起過你。”
姜禾臉上的笑容僵了僵,難怪那天去實地勘察,祁南那麼自然,原來是故意讓她接的這個方案。
她回答得摩棱兩可:“上大學時認識。”
趙菲倒沒再追問,“嗯,你先回去吧。”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