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藏異族在世間早已銷聲匿跡,匈奴又是如何找到他們?
這蛇雖然霸道,也不是任誰都可豢養,自小便一吸食血液爲生,百條之中也就成了那麼十條。
蕭焰聞言,立刻靠近蕭玉,雙手執劍,寸步不離地警惕着四周。蕭玉低頭默數掛在馬鞍上的玄鐵重箭,一共只有五十支,其中有七支是雕刻梅花烙紋的特製機括箭,這五十支重箭皆是兵部用淬鍊繁瑣的雷錦玄鐵打造。
蕭玉道:“傳令下去,對方招數陰毒,需得小心防範。”
“是。”
士兵們便蒙上了遮面的黑緞,戴上漆黑兜帽,只露出一雙眼睛,雙手緊緊包裹着能隔絕毒物的墨錦手套。
蕭玉看了一眼遠處身在匈奴大軍中間的巴木,身形高大,上鬍鬚濃密,而下領僅有一小撮硬須,濃濃的眉毛,目露兇光,腰間揹帶着箭筒,手持弓箭,蓄勢待發。
“沒想到匈奴如此陰險狡詐!”袁裴將軍臉色變得極差,難以置信道,“居然在戰場使這卑劣手段!”
蕭玉深深望了一眼已經衝進戰場的蕭玉,對袁裴說:“蕭家人在這場戰役中須得保全一個,介是還請有勞將軍護着阿焰。”
“末將領命。”袁裴閉了閉眼,想起在家中的妻子,不知還能不能趕得上看一眼那未出生的孩兒。
戰場上到處都是嘶吼尖叫,血流成河,這已經分不清是敵是友,到處屍橫遍野。
蕭玉策馬衝過去,一路引弓搭弦,沙弓力道極猛且蕭玉臂力驚人,百步開外仍可爆了匈奴士兵的戰甲,一箭穿心。
一路闖出包圍之中,袁裴將軍身上中了數刀,而蕭玉也好不到哪去。
嶺南王已被士兵帶着撤出戰場,蕭文宴早在戰爭開始前就帶着城中一衆百姓撤離,蕭文婧還不肯走,直言要與蕭玉哥哥共存亡。
蕭文宴沒法,只能打暈帶走。
地上密密麻麻的火焰蛇包圍了嶺南驍騎營的將士們,不斷有人中毒倒地,蕭玉伸手摸重箭時小臂被裂蛇咬了一口,他甚至沒有一絲猶豫,毒素還沒來得及擴散,蕭玉直接抽出匕首一把剜掉了自己手臂上的那塊肉。
這一幕落在袁裴的眼裏,這燕王對別人和對自己一樣的狠,只要能達到目的,不論用什麼招數,他眼都不會眨一下。
火焰蛇被蕭玉的血液吸引過來,蜂擁而至,想把他吸乾。
“皇兄!”
蕭焰急了,想要過去幫他一把,卻一時不察被身後的士兵偷襲,下一秒就被楚和一劍刺中踢開,低聲喝道:“管好你自己,燕王沒你想得那般脆弱。”
蕭玉身子顫了顫,緩緩舉起沙弓,滴血的右手抽出六支重箭,同時搭在指間,佈滿血絲的眼睛冷冷注視着在地上時隱時現的火焰蛇,弓弦繃緊發出令人頭皮發麻的響聲,手背青筋暴起,指節分明。
他鬆手的一剎那,六道重箭同時離弦而出,擦着呼嘯的颶風竟毫不被風向所引,陽光在重箭花紋之中折射金光,緊接着,蕭玉再抽六箭搭弦,連引六發,三十六支重箭長嘯着洞穿了疾風,將飛竄的火焰蛇深深釘在泥石之中,箭無虛發。
巴木斂去嘴邊笑意,沒想到今日尚有幸得見這位南朝燕王赫赫有名驚豔世間的絕塵三十六箭。
匈奴先將軍當年曾言說,他自詡箭術天下第一,傲氣凌人不可一世,當年南越欒丘戰亂,蕭玉帶兵南下,於千軍萬馬之中射穿先將軍左眼,絕塵三十六箭,驚豔三軍,那是天縱奇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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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親眼得見,方知蕭玉着實不可小覷,對匈奴存在着巨大威脅,蕭玉的命也勢必要留下。
巴木遠遠觀望着南朝軍隊狼狽禦敵,陰鷙一笑,一揮手:“將士們,南朝此時就是喪家犬,給我一鼓作氣拿下他們!”
蕭玉與袁裴對視了一眼,甩下滿手鮮血撕了一片衣角纏住傷口,抓着馬鞍翻了上去,揚手命令嶺南驍騎營的士兵:“殺光匈奴的狗雜碎!,誰取了匈奴巴木的首級,本王賞黃金百兩!”
衆將士彷彿是打了雞血一般緊隨其後,氣勢大漲。
火焰蛇紛紛撲到地上的鮮血上瘋狂舔舐,漆黑如碎冰的身體漸漸發紅。
火焰蛇似乎極爲嗜血,蕭玉皺眉,一直盯着地面上扭曲爬行的生物,回頭看了一眼仍舊苦苦奮戰的南朝戰士:“你們都跟着寧王,匈奴極爲狡猾刁鑽,保護好寧王。”
安副將略作猶豫,還是聽了燕王爺的命令,領着士兵追上了蕭焰圍在他身邊。
蕭玉周圍地上已然堆了密密麻麻的熔化的屍體,明明適才二月,漫天風雪飄於空中,夜幕降臨,更加冷得徹骨。
蕭焰被暴風雪阻擋了視線,又被一羣火焰蛇隔在蕭玉數丈之外,徒勞地朝蕭玉這邊殺過來,聲嘶力竭地喊着:“皇兄!等我!”
蕭玉把士兵都派到他身邊,其中緣由不難猜得出。
蕭玉看了一眼他這個自小就跟在他身邊的弟弟,他還被困在火焰蛇羣裏自顧不暇,根本趕不過來,其餘士兵也被火焰蛇圍攻,都在拼命朝着蕭玉衝過來,想護在蕭玉身邊卻心有餘而力不足。
楚和攥着劍斬斷數條火焰蛇,睫毛簌簌扇動,指尖微抖,他不敢妄動,不敢分神,生怕下一秒蕭焰就被蛇給咬了,這條命是蕭焰給的,就得護住他。
蕭玉面無表情踩過腳邊仍在蠕動的屍體,命身邊還能動的人剷出一片空地,自己割開掌心滴了一灘血作引佑之物,大批的火焰蛇瘋狂朝空地涌去。
蕭玉早已經不再是小時候受父皇母妃疼愛的孩童,早在記事後他就明白要想得到什麼必須就要捨棄什麼。
蕭家是要保的。
蕭玉拆出早前就準備好的火藥彈,摸出裝乾糧的紗袋包起來系在箭頭上,對準空地鬆了手。
重箭帶着火藥包落進空地之中,蕭玉又拿了一支箭,箭頭纏上一團布料,在油桶裏浸泡了一會兒,拿火摺子點燃了,重箭立刻燒成一支火箭,風雪太盛,離得太遠便會讓火被風雪澆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