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十四年後的某一天,歲禾會遇到一場意外。
那場意外讓她身心疲憊,疲憊到她只是睡了一覺,就回到了十四年前。
回到了璩昭還只是個脆弱的普通男孩這一年。
歲禾一直覺得老天爺安排她回來是有目的的,目的正是為了讓她阻止璩昭的黑化之路。
因為她上輩子見到的最後一個人,就是璩昭。
回來的第一天,歲禾便在思忖璩昭走上那條不歸路的原因。
如果說那些被璩昭列入死亡名單的名字是曾經瞧不起他的人,那她這個和璩昭沒有一點交集的人為什麽會被盯上呢?
像是走進了死胡同卻怎麽走也走不出來一般,歲禾對此十分不解。
思來想去,她決定把事態簡單化,將自己的倒霉歸結於當年的袖手旁觀——準確來說,那時她壓根就沒有注意過璩昭這個人物。
歲禾的家庭美滿,父母恩愛,還有一個寵她疼她的兄長,生活走向陽光向上。像璩昭這種處在黑暗中的角色,不是她不想看到,而是他們不允許她看到。
如今重活一世,歲禾猶如被賦予了使命,與此同時又存著要保住自己小命的自覺。無論如何,她也要在璩昭價值觀還未成型之際去爭取一次,對璩昭好,把他帶上正道。
一點好如果不夠,那就加倍。
*
最後一個娛樂項目,璩昭選了摩天輪。
歲禾把黏在跳樓機的上面的目光扯下來,心裡的石頭放下,她說:“那我們去坐摩天輪。”
摩天輪轉一圈要半個小時,但排隊就快用了等同的時間。
等歲禾和璩昭坐進一個僅容兩人的艙體,天邊已漫出了暖色的海浪。
摩天輪開始滾動,除了啟動時的輕晃,其余時候都保持著緩慢平穩的速度。
歲禾趴到窗邊,看遠處那縷橙光,“真好看。”
璩昭說他沒來過遊樂場,其實即使是歷經兩世的歲禾,今天也是第一次來。
小時候她只跟著哥哥去室內的遊樂場所過,像這種在她爸媽眼中充滿了危險的地方,她根本沒有機會踏入。
璩昭坐得筆直,貌似在跟著歲禾看天邊的雲彩,實則在觀察歲禾。
舒服的光把她臉龐印得溫暖,她的瞳孔亮得好似盛滿了火焰,睫毛纖長,垂著陰影斜斜地伏在下眼瞼和鼻梁。
她的唇一定是玫瑰花瓣做的,否則他怎麽能聞到她的芬芳?
璩昭眸色毫無波動,卻在心中感慨老天的不公。
憑什麽老天要把美好都送給一個人?
美好到讓他不住地懷疑,美好到讓他想要摧毀捏碎。
“歲禾,”他的聲音聽上去失落極了,“你不嫌棄我嗎?”
像其他人那樣,覺得他是垃圾。
歲禾還在看窗外風景,似乎不理解他的疑問:“為什麽會嫌棄?”
“不是嫌棄,那你就是在可憐我?”
璩昭不是個會把疑惑擺在明面上的人,他鮮少會有像現在的坦白時刻。
這副脆弱敏感的模樣令璩昭很是唾棄自己,以往是,現在更是,說完他就後悔了。心想如果一會兒歲禾承認確實是在可憐他,那他就順著坡去接受來自她的同情——他最擅長做這種事情了。
璩昭想,此時所有的突發狀況都要怪光。
也許光這東西真的能蠱惑人心。
璩昭說的光不是摩天輪外的風景,而是歲禾。
她比風景更耀眼。
歲禾轉頭看他,清淺地笑:“你有哪一點值得我可憐呢?”
璩昭怔住。
狐狸尾巴終於要露出來了嗎?
這樣想著,歲禾接下來說的卻是:“真正把自己局限在一個框裡的,不是別人,而是自己。只有你覺得你自己可憐,你才是真的可憐,否則別人說什麽都沒有用。你只要知道,我對你好,並不是因為施舍,也不是因為同情。”
說到這裡,歲禾沒繼續說了。
她在心裡補充,“我是為了我自己。”
璩昭定定地看她,喃喃道:“可天下沒有白吃的午餐。”
“璩昭,世界很大。”歲禾又笑,遠方的橙光穿過雲層,色彩滲透得厲害,悉數匯聚在她的嘴角,“什麽事都沒有絕對。”
比如前世的他成了殺人犯,比如現在的她來自未來。
免費的午餐又算得了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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璩昭突然覺得歲禾沒有他想象中的那麽簡單。
她看上去溫柔軟綿,順從聽話,人人欣賞人人心悅,事實上她心裡通透如明鏡,對待重視的事情比誰都強硬。
事情似乎變得好玩起來。
面具下的璩昭掛著玩味的笑,面具上的璩昭卻是感激情緒奔赴了震撼,他用力點頭:“我懂了。”
他們這個艙體升上了最高點,風光無限好,恰是進黃昏。
遙遠的璀璨都茂盛得伸到了眼前。
“所以。”
歲禾去握璩昭的手,那一瞬間的他們的對視彷彿穿越了時空,璩昭十三歲,歲禾二十六歲。
“璩昭,我來幫你好不好?”歲禾說。
我來幫你擁有美好生活。
請你不要變成殺人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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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把重生看太重。
女主重生遇到男主,一沒想逃,二沒討好,只想改造,差不多就是在玩反派的養成吧。
重生只是為了男女主有機會接觸——上文有說兩人前世是沒有交集的,而女主又聖母性格(什麽鬼性格。
女主比較好說話,但是不傻啊同志們,故事才剛開始,後面還有更奇葩的事情發生,做好心理準備。
另外,璩昭如果這樣就改變,那也太簡單啦。
不要輕易相信變態的每一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