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以往莊嚴的祠堂,不知不覺撫上那些嶄新的靈牌,無名無姓,不知誰也….
許久後,檀兒走進來瞧見徐芷呆坐在地上,懷中抱着一塊不知名的令牌,眼睛直直盯着最右邊的那座女石像出神。
“王妃,此地風大當心受涼。”檀兒說着把手上的朱玉秀樣的披風披在徐芷身上。
徐芷掩脣悶咳幾聲,擱在靈位上的手緊了緊。
檀兒趕緊給徐芷順着脊背,伸手探了探她的額頭,道“王妃,您還有些起熱,咱們先回去吧。”
天色已晚,隔着外頭瞧見薄雲絲輕紗。
檀兒扶着徐芷向外走,餘光忽然瞧見什麼,急忙甩開檀兒,快步跑到石像邊,低垂着頭,伸手在石像座下的裂縫中拿起一物。
“王妃…這是何物?”
徐芷手中是一張小小的羊皮紙,破舊的顏色讓它看起來與石子無異。
一路上,徐芷一直握着那塊羊皮紙,一言不發。獵戶嫂子曾經說過,那位女神醫留下一樣東西,會不會就是這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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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都人人翹首以盼,襄城危機得解,今日班師回朝。
遠遠瞧見了街頭的動靜。
一人策馬先至,隨即是一華蓋軟轎,後跟親兵。
“王妃,京都到了,我們回家了!”檀兒驚喜道。
徐芷垂顏,無言。
家?人心聚在一起的方纔是家,這眼前的分明就是另一個牢籠….
策馬先行的自是蕭焰,玄衣銀甲,硃紅披風於風中獵獵作響,沙場上磨礪出的是無與倫比的堅毅氣度和氣吞山河的英姿,讓萬丈霞光都做了佈景。
一路上,全城百姓的歡呼聲猶在耳邊,透過檀兒挑起的簾子,男女老少凌亂站自一排,臉上表情洋溢於表,讚不絕口。
在燕王府門前停下。
檀兒翻身下馬車,轉至身後轎前挑簾:“王妃,到啦。”
一只素白修長的手搭在檀兒腕上,徐芷探身出來,只一個擡眸俱是眼波流轉,如星辰皓月,風華淡貌。
看着府中匾額,恍如隔世,明明離開之日不算久,再次踏入府中心境居然會這般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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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焰回宮覆命了。
管家在外迎接她,慈眉善目也沒邊,恭維的笑臉:“王妃此行辛苦了,王爺在書房等您。”
當初給了三個月光景要幫他找出水靈之鑰,眼下還剩不足月餘。言下之意是要興師問罪了嗎?
書房內,案邊的人一身朝服,赤羅裳深衣,紫織雲大貂外袍,佩玉緩帶在腰間,身形幾位欣長高挑,背對着門,目光看向窗口,似乎在想些什麼。
聽到聲響,轉而身來,正對上徐芷的目光,兩人離得不近,可卻讓徐芷平白有種近在咫尺的錯覺,那視線交纏在她身上,寸步不離。
徐芷今日回府,朱紗襦裙早在襄城糟蹋得差不多了,此時身上穿着粗織布衣,頭上盤着的是一只木釵。明眉善睞,手腕上還帶着在那村子裏的那串鈴鐺鏈子。
這鏈子是他那村莊無意聽到的傳說,只要是長在崖邊上的藤蔓,用來編織成手鍊,在給神明祭拜過後可以保平安。
也不知當時鬼使神差地居然相信這莫須有的怪談,想來也是魔怔了。
“你…”
“王爺…”
兩人話同時說出,半響後,蕭玉才緩緩開口:“本王當初把你留在襄城也是無奈之舉,當時你身受重傷又舊疾復發不易舟車勞頓。”
徐芷摸了摸手腕上的鏈子,搖頭:“妾身並未怪過王爺,相反的還要多謝王爺爲那些無辜的村民安葬…”說後最好竟有一絲哽咽。
“你守住了襄城,也等同守住了他們。”蕭玉緩步而來,早在回京的路上,李旦飛鴿傳書將發生的所有事都告知於他。
“當斷不斷,必受其亂,凌千戶死有餘辜,你做得很好。”
徐芷垂着頭,在戰場上廝殺的殘酷遠比不上無辜來由的犧牲,這世間弱肉強食,一昧的懦弱只會讓別人變本加厲,會造成更多人的傷亡。
鼻尖一抹木質檀香襲來,徐芷埋頭進蕭玉懷裏,堅強的僞裝卸下,只剩一個嚎嚎大哭找不到歸家的孩子,恍然間發覺她也是才十六歲的年紀,經歷了這麼多不該在她這個年紀發生的事。
蕭玉下頜抵在徐芷頭頂,不帶有目的性的懷抱蕭玉是第一次,也會是最後一次。
“這次之事跟徐家脫不了干係,在襄州回京的路上就是徐川帶人行刺我們,在村子那次亦是他所爲。”
蕭玉感到懷裏的身體一僵,徐芷從他懷中退出。
早在之前她就覺得那黑衣人眼神十分熟悉,彷彿在哪見過,蕭玉說的話證實了她的猜想,因此並不意外。
徐芷安靜的問:“王爺打算如何?”
徐芷的反應在他意料之中,“那村子上上下下上百條人命,總要在他身上討回些,這次你父親背地裏和匈奴軍勾結,謀害皇上性命,險些丟了邊關要塞,王妃覺着這該如何?”
“王爺的心思,妾身斷然不敢妄加猜測,但妾身有一求。”
“但說無妨。”蕭玉相信她下一秒就會說如是徐府抄家之時能饒她一命,也做好了應允的準備,但這次顯然在他意料之外。
“到時候請王爺能放過徐家的家僕。”徐芷眼神不閃不避,內心卻是五味雜陳,怕他不答應又說:“功是功,過是過,犯錯的不是這些家僕們,這代價不應是他們一起承擔。”
蕭玉冰冷的指尖劃過徐芷微張的脣,徐芷望着蕭玉深不見底的眼眸,巨大的情緒淹沒自己,她想不通蕭玉要對她做什麼,他是位高權重的燕王,應該不會在意這幾條無辜的人命吧。
“王爺,我…”
話還沒說完,下一刻脣就被封住了,和以往不同,現在的感覺只有狂暴粗魯,男人的佔有欲,沒有溫柔,徐芷渾身一顫。
“不要..放開..”徐芷艱難地想要推開他。
片刻後,蕭玉放開她,淺嘗即止湊在她耳邊低語:“只要你聽話,本王都能允你。”
徐芷憋着氣,臉紅透了,書房裏的炭火很足,徐芷沒來由的覺得渾身燥熱,忍着羞憤護着自己的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