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蕎撇了撇嘴,在陸暉冷淡的目光下到底還是閉上了嘴。她雖然性格驕縱,但是面對陸暉這個嫡長兄還是有些畏懼的。她心裏也明白,就算父親再怎麼疼愛她,也絕對不可能將她看的比大哥更重要。就如這次,嫡母罰她跪祠堂,父親也只是略說了幾句情,嫡母不肯放過也就只能罷了。
二少夫人有些焦急地問道:“那…我們二爺去哪兒了!?”
陸暉側首看向縮在一邊的天福,天福哭喪着臉道:“大少爺,小的真的沒有撒謊,二爺真的來後山了啊。”要是二少爺出了什麼事,身爲貼身隨從的他也絕對討不了好。陸暉皺了皺眉,思索了片刻道:“去告訴咱們帶來的人,暗地裏四處找找二弟,不可聲張。”
“是,大少爺。”身邊的隨從低聲應了飛快地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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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少夫人卻是有些魂不守舍了,此時她也沒工夫管陸明是不是來勾搭什麼人的,不管怎麼樣還是丈夫的安危最重要。萬一陸明出了什麼事,她這個做妻子的……
不管陸家衆人在後山如何心急火燎地找人,謝安瀾和陸離卻是帶着陸英和芸蘿悠然地晃回了靈巖寺裏。進了後園,此時已經是傍晚園子裏幾乎沒有什麼人了。謝安瀾看看陸離有些蒼白的臉色,指了指不遠處的涼亭道:“用膳肯定還要等她們一起,咱們去那邊坐一會兒吧。”
陸離看看她,無聲地點了點頭。
走進了涼亭坐下來,芸蘿和陸英守在外面。芸蘿還拿出自己包裹在帕子裏的野果請陸英喫,陸英看看眼前滿臉笑容,嬌俏可愛的小姑娘,也不客氣地撿了兩個看起來最好喫的果子。看得小姑娘心疼地皺起了眉頭又不好意思反悔的模樣心中暗笑不已。
淡淡的夕陽穿過花園和涼亭,灑在兩人的身上。謝安瀾舒服的伸了個懶腰,懶懶地趴在了跟前的石桌上。陸離盯着放在石桌上的籃子問道:“裏面是什麼?”
“嗯?”謝安瀾眨眼,看他正盯着被帕子蓋着的小東西方纔一笑,伸手將蓋着的帕子移開,裏面露出一團毛絨絨,灰撲撲的小東西。
陸離一怔,打量着那臥在樹枝和花叢中的小東西。彷彿剛睡醒一般,灰藍色水汪汪的大眼睛正一眨不眨地望着他。身上的毛還是灰撲撲軟軟的,尖尖的嘴巴還是一對豎起的小耳朵,看上去柔弱又無辜。顯然,這是一只出生還不太久的小傢伙。
陸離眯眼,“這是……”
謝安瀾伸手將小傢伙抱進自己懷裏,伸出手指在它嘴邊,小傢伙立刻就伸出舌頭舔了起來。
“這個啊,你認不出來麼?這是小狗啊。”謝安瀾笑眯眯地道,還抓起小傢伙的一只前爪對陸離做了個招手的動作。
陸離無語,“狗?你從哪兒弄來的?”
“山上撿來的。”謝安
瀾漫不經心地道,“小傢伙爹爹不見了,孃親也受了重傷快死了,我就收養了它啊。”
“你是認真的?”
“難道我看起來像是在說笑?”謝安瀾不解地眨巴了一下眼睛,倒是跟懷裏的小東西一臉無辜的模樣異曲同工。
陸離有些無力的撫額,半晌才問道:“是什麼讓你認爲,靈巖寺的後山裏會有一只父母雙亡的狗崽?”
“不然呢?我有沒有認爲,它都已經在那裏了啊。我不將它撿回來,它可能就要被餓死了。”謝安瀾一臉正色地道:“你怎麼可以這麼殘忍,它也是一條命啊。”
陸離抽了抽嘴角,“你最好想辦法找個地方安置它。他現在雖然長得像狗崽,但是很快就會不像的。”這女人以爲他眼睛瞎了麼?什麼狗崽,這分明是一條狼崽!而且他十分肯定,這個女人絕對知道!
謝安瀾伸手摸摸自己懷裏的小東西,擡手將它放在了桌面上。小東西雖然不大不過已經能站着走得很穩了,有些好奇地看看對面的男人還是直覺的朝着謝安瀾的方向湊去。只是它本就站在桌邊,往後面一退險些就掉下去,謝安瀾眼疾手快連忙又將它推了出去。
摟着小傢伙趴在桌上,謝安瀾一臉純良地望着陸離,“你瞧它多可憐,多可愛啊。咱們收留它也花不了多少錢,大不了我養它好了。”
陸離沒好氣地瞪着她。這是花多少錢的問題麼?這不是一條狗,這是一匹狼!就算他現在看起來又小又柔弱,也改變不了終究有一天它會長大成一匹狼的事實。這女人瘋了麼!
見他一臉沒得商量的模樣,謝安瀾撇撇嘴重新坐正了身子道:“我知道你擔心什麼,它還小着呢,我會好好訓練它的。如果真的不行,大不了等他長大一點我就放它回山林不成麼?這麼小的小東西,留在山林必死無疑,肯定也沒有人願意養它。”養一只狼崽子多拉風啊,也就是現在沒有什麼野生動物保護法,若是在前世,哪兒有這個機會。
陸離有些驚訝地挑眉,“你還會馴狼?”
謝安瀾擡起下巴,傲然道:“本大神無所不能。”
“…。”陸離沉默了半晌方纔擺擺手道:“隨你,但是如果它傷了人……”
謝安瀾歡快地道:“放心吧,小傢伙乖着呢。嗯…小傢伙要取個什麼名字呢?這灰撲撲的小毛毛,就叫灰毛好不好?灰毛,來…跟陸叔叔打個招呼。”
小狼崽子前爪被她握在手裏輕輕揮動,嗚嗚的叫了兩聲。謝安瀾頓時笑逐顏開,低頭親了親它的眉心,“真是個乖孩子,以後你就叫謝灰毛啊。”
坐在對面的陸離抽了抽嘴角,有些憐憫地看了一眼剛剛被冠上了謝姓的小傢伙。也不知道是在慶幸它不姓陸還是慶幸它根本聽不懂謝安瀾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