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晌後，厲見深那邊傳來清冷的嗓音：“有事？”
這個聲音，該不是她打擾了他的工作吧。
林小鹿咬了咬脣，一臉歉意：“大哥，你在忙嗎？我是不是打擾到你了。”
“沒有。”厲見深頓了頓，像是瞭解林小鹿的脾性，又加了句，“剛纔在選厲氏集團新的形象代言人。”
“那選之前是不是要先調查，然後就有很多鮮爲人知的故事可以聽？”林小鹿語氣歡快了些。
“我還不知道你對八卦感興趣。”厲見深挑眉，嘴角含笑。
薇薇安推門進來，就看到罕見的一幕，頓時停下腳步，厲總在跟什麼人說話？很少見他有這麼放鬆的時候。
林小鹿輕聲道：“其實也不是感興趣，算了，這個等下再說，大哥，你中午有沒有空，我想約你喫飯。”
厲見深明顯一愣，黑眸看着手指夾着的一寸照片，眼神放柔：“好。”
那是林小鹿的一寸照片，是他在DoubleL的入職報告裏，讓人撕下來的，一直帶在身邊。
林小鹿暗搓搓地試探問：“那大哥能不能帶你手裏的那些資料，給我看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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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以。”
這對薇薇安來說，簡直就是太陽打西邊出來，什麼時候見厲見深這麼好說話過。
這時，她聽到厲見深那邊沒有聲音，像是掛了電話。
“什麼事。”厲見深早就聽到薇薇安的腳步聲進來，把照片放在抽屜裏面，眼底的笑意，收得一乾二淨。
“沒有，馬上中午了，不知道厲總要去哪裏用餐，我聽說……”
“不用，我有安排。”
薇薇安一愣，道：“是，厲總。”
她的目光放在厲見深的辦公桌下面，眼底若有所思，剛纔明明看到厲總放了一張照片下去的……
——
餐廳是葉甄找的，是一家比較很出名的西餐廳，平時喫飯都要預定，但因爲厲見深的身份，直接過來報名字，就能進來了。
何曉青拿着餐牌，但是視線卻一直瞟過去門口：“葉甄怎麼去那麼久？”
林小鹿喝了一口檸檬水：“他去接大哥了，過來都要半個多小時，這不是過來了嗎？”
她隨便一擡頭，就看到厲見深出現在門口，侍應正在招待他。
林小鹿連忙招了招手：“大哥！”
何曉青立馬放下手上的餐牌，開始整理儀容。
厲見深朝她們走來，一身薄厚均勻的肌肉，包裹在私人訂製的時尚西裝之下，舉手投足之間盡顯貴氣。
他一路走來，吸引了不少人關注，包括何曉青在內，但他卻半點眼角餘光都沒有施捨。
“厲總。”這是何曉青第一次跟厲見深用餐，眼神像要黏在他身上，移都移不開。
厲見深不知道是沒聽到，還是個性高冷，沒有理她，但何曉青沒有在意，眼前這個人是她迷茫時候，看到的燈塔方向。
厲見深幾乎在任何社交平臺都沒有賬號，唯一相關的內容，也是出現在別人分析的經濟案例裏。
每當她情緒低落的時候，就去翻開有關於他的案例，僅僅是靠這些支撐，就足夠幫助她走出低落情緒的那段日子。
“不如我們先點餐。”何曉青拿起餐牌，遞給厲見深。
厲見深伸手，不過卻是去拿林小鹿手裏的那本。
林小鹿眼神追着那本餐牌：“我還沒看。”
“這裏的牛排比較出名，你又不是羊，光喫草是不會飽的。”厲見深的聲音低沉好聽。
從他一進來，就看到她只盯着沙拉的那一頁。
“我早上比較晚喫，現在還不餓，你管我……”喫什麼，林小鹿硬是忍下最後那句話，畢竟她等下還得有求於人，態度還是有好一點。
何曉青伸出去的手非常尷尬，一旁的葉甄見狀，接過她手裏的餐牌。
“我來看看，今天中午有什麼可以喫，忙了一早上，我都很餓了。”葉甄打趣道，“還得謝謝二少奶奶，要不然我中午得回公司喫外賣。”
“你再多說一句，現在回去喫也不遲。”厲見深頭也不擡，翻了一頁餐牌。
葉甄豎起餐牌，對林小鹿做了個鬼臉，林小鹿忍不住笑了出來。
他們三個之間的氛圍，讓何曉青很羨慕，也很失落，因爲她是那個格格不入的陌生人。
“何小姐，這裏的芝士焗牛排很好喫的，你要不要試試？”
葉甄的聲音，拉回了何曉青的注意力：“啊，隨便，我都行。”
這頓飯，林小鹿喫得最多，雖然每個人上食物的量都是差不多的，但是他們三個似乎都有把食物留一點在盤內的習慣。
這一點喬竣比他們都要好很多，她做的每一餐飯，喬竣都能喫完。
才分開一早上的時間，林小鹿又忍不住想到厲喬竣，他在公司一定很忙，不會忙的沒時間喫飯吧。
本來她想去陪厲喬竣喫飯的，誰知道曉青說要請大哥喫飯，不過，她也覺得的確是得好好謝謝大哥。
就在這時候，厲見深忽然讓葉甄去車上拿東西。
何曉青抿了抿嘴，忽然想到什麼，以上洗手間的名義，卻是跟着葉甄出去。
“謝謝你啊，剛纔幫我解圍。”何曉青跟在葉甄身後。
她能感受的出來，葉甄對她有興趣，她雖然不喜歡吊兒郎當的人，但這次卻主動跟葉甄靠近。
“何小姐，洗手間可不是這個方向，你跟着我出來，不是爲了跟我道謝吧？”
何曉青沉默了半晌，心想追都追出來了，現在不問豈不是白追出來了嗎？
“其實厲總對小鹿姐是不是太過好了？我總感覺這裏面摻着其他因素。”
“何小姐，我想我之前告訴過你，這可是紅線，不要越過一步，厲總不喜歡別人揣測他。”葉甄依舊是言笑晏晏的樣子。
何曉青卻能從中感受到，一股自上而下的壓力，忽然這個壓力驟然減輕，她意識到自己跟着葉甄來到了停車場。
葉甄按了下車鑰匙，“啾啾”的聲音打斷了何曉青的沉思，他從車上拿出了一份資料。
不等何曉青問話。
葉甄主動說道：“厲總是個護短的人，對家裏人一向很好，你要是成爲厲家的人，厲總也會對你另眼相待。”
“你在胡說什麼？”何曉青被戳中心思，整個人慌張起來。
葉甄不慌不忙地看着她，眼裏多了份笑意：“你這麼關心厲總，不是對他有想法嗎？一年中，像你這樣愛做夢的女孩，我十個手指都數不來。”
何曉青惱羞成怒：“我都不知道你在說什麼，你不要這麼侮辱人。”
說完，她板着臉走了。
身後傳來葉甄的喊聲：“就這麼走了？過河拆橋啊！”
何曉青來到餐廳，再次低頭整理了下儀容，準備走過去，卻看到厲見深把自己甜點給了林小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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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小鹿詫愕：“大哥你不喫嗎？”
“我不愛喫甜的。”
“不愛喫魚，還不愛喫甜，嗯，也不算太挑食。”林小鹿笑着接過厲見深的甜點，埋頭吃了起來。
厲見深用前所未有的寵溺眼神看着她。
遠處的何曉青，腳步躊躇，這真的只是，對待家人的眼神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