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
颳了一夜的雪,清晨的暖陽升起,薄薄的初雪很快化成了一灘水,紛鬧一夜的城市陷入寧靜。
屋裏,姜禾翻了個身,半個身子懸空在牀沿,意識慢慢清醒過來,又翻了回去。
又困又累,眼睛根本睜不開,拉起被子,試圖再睡回去。
睡不着,她爬起來,看了一眼時間,裹着毯子走到客廳,打開電視新聞臺。
“午間新聞報道,昨日凌晨,臨城警方在嘉山工業園區內抓捕二十九名參與境外資本洗錢的涉案人員,涉案金額超百億,兩位頭目對違法犯罪行爲供認不諱……”
她看到電視上出現邢年的臉,嘴角揚起了勝利的笑。
他們都以爲她又害怕又蠢,實則不然。她裝蠢扮傻給他們看,他們卻真信了。
在俞飛給她U盤的當天,她就報警了。
這麼重要的東西,已經超出了她一個普通人的認知,當然要找靠得住的人做備份。
這場戲,雙方都配合得天衣無縫,各自滿意。
司承從書房裏出來,看到姜禾把自己裹成了一顆糉子,坐過去,伸出雙臂抱着她,“我記得你平時不看新聞的。”
她指着電視上雙手被烤着的犯罪嫌疑人,“有熟人,我爸的司機。”
司承一個眼神都沒給電視,絲毫不覺得驚訝,“還真是。”
姜禾佯裝後怕的表情,“沒想到他竟然背地裏幹這些犯罪的事,還敢僞造退伍軍人的身份,幸好被抓了,不然真不知道以後會幹出什麼…..”
又小半個月過去,警方一路摸過去把這些人的據點全端了個乾淨,甚至聯合境外的警方,把逃竄的在名人員也統統一網打盡。
這些人裏,包括那位腳上打了新石膏駐着柺杖的前姐夫。
這下子,壞人都被抓了進去。
而她十分在意那段視頻還沒來得及傳播,已經被銷燬乾淨了,除了進去的這些人以及盛予希,沒人知道視頻的存在。
姜禾心情大好,連上班都有精神了,好幾天的笑容滿面。
盛予希因爲跟邢年談戀愛,被警察傳喚了好幾次,現在全公司的人都知道她跟邢年有一腿,紛紛避之不及,也因此影響了盛氏在業內的風評。
盛遠山臉上也有些掛不住,當然更多的是失望,他沒想到這倆人竟然在她眼皮子底下搞到了一起。
臉丟大了,他壓根不敢再給盛予希介紹相親,甚至停了她的職,讓她避避風頭。
盛予希氣急了,正面鬥不過姜禾,就另闢蹊徑,跑到司承跟前,卻半天找不出手機裏存着的視頻了。
司承眼神冷冷的掃過盛予希,“盛小姐,沒事的話請讓開。”
盛予希擡頭,“我有姜禾出軌的證據。”
“盛小姐,我提醒你一句,造謠是需要付出代價的。”
盛予希咬咬牙,說:“家宴那天,她在樓上換了那麼久的衣服,其實是揹着你偷人去了,我親眼看見的,信不信由你。”
他彷彿充耳不聞,語氣一貫的冷漠,“說完了嗎?說完請讓開,我要去接我太太下班了。”
盛予希擋在車門前,看着他彷彿不在意的模樣,有些氣急敗壞,“她都給你戴綠帽子了,你就一點都不在乎?”
司承懶得迴應她,擡手敲了敲副駕的車窗,司機下車,生生把盛予希拖走了。
盛予希被司機丟到一邊,奮力的撲到他面前,真話假話混在一起朝他傾倒:“你都被她僞善的樣子給騙了,她不僅給你戴綠帽,背地裏心狠手辣,無惡不作!”
司承丟下一句,“我長眼睛了,還有,她什麼樣,我都喜歡,輪不到你來評判。”
說完,他不再跟她沒意義的閒扯,拉開後座車門,坐了進去。
盛予希愣了神,眼睜睜看着車子從自己眼前駛過。
“憑什麼!憑什麼好處都落到了她頭上,明明站在他身邊的人是我,我什麼都沒有了,都沒了…..”
她崩潰蹲在地上大哭,惹得路人奇怪的目光。
姜禾興匆匆的下樓,一眼看到自家車,拉開後座車門坐進去,熟練的歪到司承懷裏,開始吸男人。
司承也熟練的抱着她,語調溫柔,“累壞了?”
“不累,”她搖搖頭,“女人不能喊累。”
他失笑,“可以喊累,又不是什麼丟人的事。”
“真不累,我現在精力十足,有數據表明,人在某個重要的人生節點的時候,都會特別有精神,說的就是我現在的狀態。”
“哪的數據?”
“網絡大數據。”
司承看她一本正經的表情,笑得肩顫。
“笑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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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什麼。”
姜禾哼哼兩聲,“新年新氣象嘛,再說了,我們成功女人本來就是不會累。”
司承收起笑,捏捏她的後頸,寵小孩的語氣:“是,我的寶寶是最棒的。”
這車裏有第三個人在,姜禾很不好意思,臉上火燒火燎的,悄聲同他耳語道:“你這樣叫我,我有點害羞。”
溫熱帶着香氣的氣息噴灑在耳畔,男人的喉結上下滾動,緊握着她的手,像是某種一時興起的暗示。
姜禾感受到他的氣息,眼裏透着幾分疑惑,也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撩到他了。
她輕輕掙開他的手,下意識的摸了摸耳朵,發現右耳的耳墜不見了,摸着黑伸手往他身上找。
司承一把抓住她亂動的手,音色沉沉,“嗯?”
“耳墜可能掉你身上了,你讓我找找。”她撩開頭髮,露出空落落的耳朵。
“沒掉我身上。”他受不住她亂摸,即便是隔着衣服。
她信誓旦旦的,“就是掉你身上了,這是最喜歡的一副耳墜,你快讓我找找。”
說完,手又探到了他身上,不像是在找東西,更像是有意的撩撥。
司承輕咳一聲,低聲在她耳畔道,“故意的。”
姜禾手一頓,臉熱成了熟透的番茄,聲音透了幾分澀意,“不是…..”
下一刻,溫熱的脣輕吻她的耳廓,低語:“你完了。”
沙啞的嗓音敲擊着她的每一根神經。
她像是觸到了熔漿般,立刻收回了手,與他拉開距離。
“應該是掉在公司了。”
司承不再回應。
一路上無言。
郭助理悄悄瞥了一眼車內後視鏡,發現倆人從黏糊糊的狀態成了各自靜坐,頓時覺得奇怪。
不多會兒,車子緩緩駛入地下車庫。
郭助理下車,姜禾逃跑似的,摳開門把手,走下了車。
司承不緊不慢的跟在她身後,眼神彷彿在看到手的獵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