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邊,謝安瀾正一派悠然的任由蘭陽郡主一行人帶着自己到處走。這兩天,她們中途改道了至少兩次,看着蘭陽郡主一次比一次難看的臉色,謝安瀾卻半點也體會不到她們的憂心。自己的快樂不就是建立在敵人的倒黴上的麼?
再一次被蘭陽郡主從地上扯起來,謝安瀾嘆了口氣道:“少女,能斯文點麼?”
蘭陽郡主冷聲道:“少廢話,快點。我們該趕路了!”
謝安瀾道:“拜託,你皮糙肉厚耐得住折磨,本夫人可是身嬌體貴的。我已經快三天沒有喫過一頓像樣的飯菜,睡過一次舒服的覺了。走不動了啊。”蘭陽郡主毫不客氣地道:“沒讓你走。”
謝安瀾道:“是啊,你是沒讓我走,你直接把我扔在馬背上了。”自從發現許多地方都貼着他們的懸賞令,而且還經常看到一些行蹤可疑的人之後,他們就放棄了馬車一行人全部都以馬匹代步。走的還都是連馬兒都不好走的山路小道。謝安瀾渾身無力根本就沒法自己騎馬走,於是就被蘭陽郡主直接扔在了馬背上,好幾次謝安瀾都覺得自己會從馬背上摔下去。
蘭陽郡主冷冷的看着她,謝安瀾痛苦的呻銀道:“我真的不行了,要不你殺了我吧。”
“你以爲我不敢?”蘭陽郡主道。
謝安瀾道:“我沒有以爲你不敢,我只覺得如果再走下去不用你殺了我我也差不多了。要不你找輛車來,要不你將我身上的藥解了。”
蘭陽郡主冷笑一聲,階下囚還想要替要求?
謝安瀾直接摟着身邊的樹怎麼也不肯起來,眼看蘭陽郡主要大怒了,旁邊的男子道:“這裏距離最近的城池也有三十里。陸夫人現在不走是打算在這裏過夜麼?”
謝安瀾眨了眨眼睛,“啊?我們要進城?”
蘭陽郡主輕哼了一聲沒說話,謝安瀾掃了一眼衆人帶着的行李笑道:“對哦,你們帶的補給都不夠了吧?還是說,你們跟誰約好了在哪兒回合?”
“你到底走不走?”蘭陽郡主不耐煩地道。
“走,當然走。”謝安瀾歡快地答道,“不過咱們能等一會兒嗎?我好像有點餓了。”
蘭陽郡主的表情看上去像是想要上前來捏死她,“方纔讓你喫你不喫!”
謝安瀾聳聳肩道:“你剛纔也沒說咱們要進城了啊。一點希望都沒有,誰有心情喫飯?”
蘭陽郡主道:“既然沒心情,那就餓着。反正也過不了幾個時辰了。”
謝安瀾道:“我餓了,不走。”
蘭陽郡主冷笑的瞥了她一眼,道:“天真。”走上前來舉起手就要朝着謝安瀾的頸後砍去。不走?打暈了帶着走更方便!
謝安瀾身子一晃,正好撞進了她懷裏,整個人將蘭陽郡主撞得連連後退了兩步。還沒來得及說什麼,一個冰涼的東西已經頂上了她的心口。
“你?!”蘭陽郡主驚愕地看着謝安瀾,她手裏握着一支小巧平凡,毫不起眼的簪子。但是,那只簪子是用銅做的,原本應該還有幾分光滑的一頭已經被磨得鋒利尖銳。最重要的是,那是她的。昨天還帶在她頭上的簪子,謝安瀾是什麼時候拿到的?
謝安瀾笑眯眯地看着她道:“蘭陽郡主,別輕舉妄動哦。我現在雖然沒有什麼力氣,但是…把這個小玩意兒扎進你心口的力氣還是有的。”
蘭陽郡主有些氣急敗壞,“你想幹什麼?你以爲你能逃得出去麼?”
謝安瀾道:“能不能總要試過了才知道嗎,生命在於奮鬥啊。”
旁邊的侍衛見狀,也不敢輕舉妄動。蘭陽郡主畢竟是王爺的親外甥女,萬一出了什麼事情他們擔待不起。
蘭陽郡主咬牙道:“你到底想要幹什麼?”
“逃走啊。”謝安瀾理所當然地道。
蘭陽郡主傲然道:“我舅舅已經快要到了,你逃不了的。”
謝安瀾道:“哦,原來胤安攝政王快要到了啊,那咱們得快點走了。”
蘭陽郡主道:“我若是不走呢。”
謝安瀾並沒有急着跟她談判,而是毫不費力的將手中的簪子往前面送了一些。有些冰涼刺痛的感覺立刻從蘭陽郡主心口處傳來。謝安瀾輕聲道:“郡主還是再考慮一下吧。”
蘭陽郡主臉色有些難看,謝安瀾看向旁邊的侍衛問道:“我中了什麼毒,解藥在哪兒?”
那男子沉聲道:“我們沒有解藥。”
謝安瀾笑道:“我怎麼那麼不信…蘭陽郡主,別動,我手抖。”
剛剛想要趁機反抗地道蘭陽郡主悶哼一聲,她現在終於相
信,謝安瀾並不是拿着那跟簪子威脅她而已了,她是真的敢將那跟簪子扎進她的心口去。謝安瀾道:“好吧,沒有解藥也沒關係。你們…還有暗地裏的人,都出來。”
男子沉默了良久,終於還是輕嘆了口氣。好着山林中吹了一聲口哨,片刻後幾個人就出現在山林中而且朝着謝安瀾這邊圍了過來,將她和蘭陽郡主圍在了中間。
謝安瀾思索了片刻,道:“嗯,所有人把衣服都脫了。”
“謝安瀾?!”蘭陽郡主的聲音尖銳的有些刺耳。
其他人的臉色也不太好看,謝安瀾有些奇怪的看了她一眼道:“你叫什麼?我又沒有讓你脫。”
蘭陽郡主氣得發抖,“你…你要不要臉!”
謝安瀾道:“你要臉還是要命?”不就是赤果果男麼?本大神上輩子早就看得不想看了。
“脫!”
蘭陽郡主微微變色,“你…你的身體…”謝安瀾一只手抓着她的肩膀,那力道根本就不像是中了軟筋散的人。
謝安瀾眨了眨眼睛道:“還沒有完全恢復,不過,抓你也用不了多少力氣。”這將近三天的時間過去了,她現在的力氣其實也只恢復了三成而已。如果是上輩子的身體或許能夠恢復的更多,畢竟是做過專門的藥物耐受力訓練的。
“考慮好了沒有啊。男子漢大丈夫,磨磨蹭蹭像什麼樣子?”
幾個黑衣人面面相覷了良久,終於還是動手了。別看蘭陽郡主彪悍異常,但是看到這情形還是跟一般的小姑娘一樣尖叫閉眼睛。如果是宇文靜在這裏,這招可就不好用了。謝安瀾在心中暗道。
很快,幾個大男人身上就只剩下一條短褲了。在這九月的山林裏,還是稍微有些涼爽的。不過這些人都是生活在胤安的,這樣的寒冷倒是也對他們造不成什麼傷害。
謝安瀾道:“把衣服扔進火堆裏燒了。”謝安瀾道。
一陣沉默之後,衣服還是被拋向了一邊還沒有來得及熄滅的火堆。謝安瀾心滿意足的看着那一堆黑衣服在火腿上化爲了灰燼,方纔拍拍蘭陽郡主的肩膀道:“少女,我該拿你怎麼辦呢?”
蘭陽郡主臉色有些發白,只是眼神裏還是充滿了仇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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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安瀾想了想道:“按理說,女人不該爲難女人,但是…你總是喜歡爲難我實在是讓我很是煩惱啊。讓我想想該怎麼辦?”謝安瀾沉銀了片刻,“有了。”
謝安瀾笑看着蘭陽郡主道:“給你兩個選擇,自己把自己打暈,或者我替你衣服剝光。”
蘭陽郡主眼神幽冷的盯着謝安瀾,突然飛快的一揮手,手中的彎刀朝着謝安瀾掃了過去。謝安瀾側首避開,但是頂在蘭陽郡主心口的簪子卻一分也沒有移動,甚至還趁機跟往裏紮了幾分。心口鑽心的疼痛讓蘭陽郡主手臂的力氣一鬆,手裏的彎刀險些落地。蘭陽郡主咬牙強忍着擡肘去撞謝安瀾的心口,謝安瀾一只手抓住了他的手肘用力一捏,蘭陽郡主悶哼了一聲。謝安瀾飛快的上前一步打暈了蘭陽郡主。
看着倒在自己面前的蘭陽郡主,以及躲在不遠處的幾個男人。謝安瀾朝着那邊惡劣的一笑,抓起蘭陽郡主手裏的彎刀朝着她身上劃了幾刀。蘭陽郡主的隨身兵器十分不錯,謝安瀾的手藝也了得。蘭陽郡主的衣服立刻碎成了幾塊,但是身上的幾乎卻半點也沒有露出來。只要蘭陽郡主一直躺着別動,絕對不存在走光的問題。
做完了這一切,謝安瀾纔好心情的朝着那羣人揮了揮手,笑道:“各位,有緣再見。”
然後拿着蘭陽郡主的彎刀快步走進了山林裏,不一會兒就消失在了林中。
直到走的再也看不見那些人的聲音,也感覺不到周圍有人,謝安瀾臉上的笑容才漸漸淡去,換上了幾分疲憊和虛弱。沒有解藥,想要恢復體力和身手哪兒有那麼容易?她剛纔不過是強撐着罷了。伸出手拉起衣袖,手臂上有一條細長的口子正在往外滲着血跡,正是這道傷痕,才讓她暫時抵抗了那不知名的藥物帶來的無力感。但是這管不了多久,她也不可能一直往自己身上劃口子,否則不等她逃離這些人自己就先要失血過多而死了。
她記得…裴冷燭說起過這世上流行的各種軟筋藥物的主要成分和解藥。之前在路上好像看到過,這山裏有兩種能夠用一用的草藥。
謝安瀾深吸了一口氣,看準了一個方向有些跌跌撞撞的朝前面走去。等她到了山腳下的時候,整個人已經渾身大汗快要虛脫了。聽到不遠處傳來潺潺的水流聲,謝安瀾才鬆了口氣。振作起精神朝着前面走去。
前方不遠處確實有一天清澈的小溪,但是…小溪邊上坐着一個三十來歲的中年男子。
一身黑色錦衣,容貌俊美,氣勢逼人。正似笑非笑的看着她。
謝安瀾只覺得眼前一黑:本大神這特麼是倒了八輩子的血黴了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