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女對娘親來說,絕對不只是一件喜事那麽簡單。
安傾然的心裡也不好受起來。
她只一轉念就笑了:“娘親,說的那麽遙遠,我還會回來省親的……”
“傻孩子,哪裡能說省親就省呀,那得皇上恩賜的,就算是娘親進宮去瞧你,也得傳才可以進去,或者遞書,說起來,進了宮,娘家人就不該老去打擾,免得引人非議……”
娘親說的是實話,安傾然知道,可是她就是不想這麽沒有人情味,自己進宮了,倒好象進了監牢了。
也許東方錦和別人不一樣?
他會通融才是。
“娘親,這滿院子的,知道的在給我準備嫁妝,不知道還以為我們學那古人炫富呢。”
連瑾瑜笑了:“任是這些,我仍然覺得委屈了你……”
“娘,那喜餅做得如何了?”安傾然故作笑顏。
“嫣然幫著我一起做的,都做完了,已經分裝好送往各府了……”
“安嫣然最近倒挺乖。”安傾然笑了一下。
“是呀,可憐的孩子。”連瑾瑜歎了口氣。
“安染月最近可是也來幫忙了?”
“是呀,她也來了,和嫣然的關系好像很好,她們兩個若是一直這樣交好下去,倒也是讓我放心了……”
安傾然嘴角扯了扯,沒有說什麽。
這個時候楚氏進來了,懷裡抱著一大堆布料,臉上帶著笑意“嫂子,傾然,快來看看,這衣料作裡子可是好,我剛才和管家翻撿了半天,如果不成,該采買的還得采買……”
這是給安傾然嫁妝裡的夾被作裡子,這些綢緞都是一般人家做衣服用的,做裡子倒是有些可惜了。
安傾然沒有開口,連瑾瑜卻點頭:“這些到底簡陋了些,一進了宮,我們太過簡單,不知道的人會以為我們寒酸,宮裡最是講究身份地位的,哪裡差一點,都會被人家瞧不起……”
安傾然本來挺輕松的,聽她娘親這樣一說,倒有些惶恐了。
上一世,因為自己混沌,所以也並未覺得有何特別,現在想想,還真是如此,自己的姐妹算計自己,自己的男人背叛自己,自己的姨娘祖母都是惡狼一般,自己倒還如單純的小姑娘,一心只為自己的男人。
安傾然回過神,看見楚氏滿臉堆笑地跟著忙活,雖然不知道她心裡在想什麽,是不是真的已經沒了芥蒂,真的不想再算計將軍府,但至少這一刻,她瞧著還挺溫馨的。
她知道自己的父親心胸寬廣,替他們辦了事,又眼瞧著有了府宅,她心裡也算是松了口氣,只等著他們和安老夫人搬出去,那樣自己就徹底放心了。
正想著,方氏帶著沈之雲也來了,臉上掛著笑意,說著恭喜的客套話,沈之雲是真的粘了安傾然,挽著她的胳膊要幫她量身材,看衣服樣子,還有首飾的款式,那首飾在珍寶齋訂做了一部分,另一部分是連瑾瑜從自己的嫁妝裡選出來的,都是上等的,只是樣式有些老,但是安傾然非常喜歡。
只是有些心疼自己的娘親。
她不用為自己準備這些的。
總之。
將軍府內,熱鬧無比,氣氛又很祥和。
安傾然卻有了離愁,她一個人坐在花園裡,也沒有用忍冬陪著,呆呆地在思考問題。
上一世,她嫁給了東方夜,以為自己得到了心愛的男人,這一世,她就要嫁給東方錦,他是那個正確的人嗎?
東方錦自己上一世並不了解,他早早地夭折了,現在的身體沒有問題,所以,她期待他不會出現其它的事故。
想到這裡,她自己呸了一口,輕聲地道童言無忌。
突然地她聽到了聲音。
一個女聲:“相公,你不要毛手毛腳小心人看到……”
聽聲音竟然是連瑾蓉的。
安傾然嚇出了一身冷汗。
再細聽,卻是旁邊那花樹叢中傳出來的,安傾然本不想聽,可是這聲音太像了,她若是不搞清楚,怕是晚上不要睡覺了。
躡手躡腳的,頭一次做賊,她心裡砰砰地亂跳,別是連瑾蓉這會兒顯靈了吧。
她還不相信有鬼神呢,只是自從自己的事情印證了了空大師的話後,她的心裡就有些相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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撥開枝葉,一個女子背對著她,而隱約一個男人的身影,卻被花木擋住了臉,看見活人,安傾然才松了口氣,卻見那男人將女人摟進懷裡,一頓地搓摸,安傾然皺起了眉頭,將軍府內誰人敢這麽大的膽子?以前就是連瑾蓉活著的時候,也不會如此。
“好了,相公,若是被人瞧見,就不好了。”
“怎麽不好?你是我的女人,已是板上釘釘的了,還不許我們親熱?”
這個聲音她可是聽出來了,是沈之華。
自己這些日子忙得倒把他給忘記了。
安嫣然那會兒還想趕他走呢。
他們還在這裡。
安傾然也看清楚了,那個女人就是巧姐,她轉身要走。
突然巧姐道:“大小姐馬上要嫁人了,她離開這個將軍府,我們倒是能喘口氣。”
“這話說的,她在不在,我不覺得有什麽不同。”
“是嗎?母親和她提親,倒弄得兩家人有些僵了,她嫁入皇宮,希望這喜氣把以前的事情給衝淡了才好。”
“不衝淡又如何,那個醜八怪我才不想娶呢……”
“小聲點,這樣胡說傳出去可了不得了。”
“那又如何?我已經沒有功名在身,光腳的還怕穿鞋的不成?大不了我們離開這裡好了……”
“那我們什麽時候離開?”
“這件事情我得問問我娘,看她有什麽安排沒有,也許她最近又瞧上了哪家的姑娘,給我娶過來,也省得你不願意服侍我,別別扭扭的。”
“我什麽時候別扭了?不方便的時候也要求人家……”
下面的話被什麽堵住了,安傾然扯了扯嘴角,一陣的惡心,這巧姐倒也罷了,這個沈之華如此的人物,豬狗一般,幸虧自己的娘親拒絕得堅決,否則讓他對自己有什麽幻想,那都是一種褻瀆。
安傾然回到了自己的院子,還不由地一陣惡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