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電話就像是燙手的山藥。
但是林小鹿不得不面對，她戰戰兢兢地接過電話：“大哥……”
那邊很安靜，對林小鹿來說就像是凌遲，讓她不斷想起那天晚上的囧事，連呼吸都不順了。
猛地她從座位上站起來，一副慷慨就義，連何曉青也跟着她站了起來。
算了，死就死了，死豬不怕開水燙。
“大哥，有什麼事嗎？”這聲音差點像跟喊口號似得，非常用力，林小鹿就是想借此壯壯膽。
“你現在馬上過來總部一趟，不要帶其他人，就你一個。”厲見深淡淡說道。
林小鹿看着何曉青，何曉青臉上有些尷尬，她離自己很近，大概是聽到了大哥的話。
“有什麼急事嗎？如果可以，在電話……”聽了他的聲音，林小鹿那氣勢就跟漏風氣球似得，癟下去了。
不等林小鹿說完，厲見深就打斷她：“不可以。”
林小鹿撇了撇嘴，不情願的掛了電話，真是一如既往的，霸道。
“怎麼了？厲總讓你去總部幹什麼？”何曉青說完，自己也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我剛纔不小心聽到了些。”
“大哥也沒有說爲什麼。”林小鹿說完，擔心何曉青會失落，替厲見深解釋道，“大哥他性格比較古怪，你別放在心上。”
何曉青搖了搖頭：“小鹿姐，你快點過去吧，別讓厲總久等了，他特意打電話過來，一定是有急事，燼的事情，你考慮一下跟他說，我們真的不能再拖下去了。”
“我知道了。”
林小鹿跟何曉青分開之後，打了一輛計程車去了厲氏總部。
大概是上次在裴睿軒那裏留下的陰影，她拉開車門的時候，會表現出緊張的神情，好一會兒才坐進去。
那件事發生之後，她做了幾天的噩夢，喬竣那邊她一直不肯讓他知道，他已經很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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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又暗搓搓問他能不能回來，可是卻一直沒有見到他的人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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喬竣一直都是這麼忙嗎？
林小鹿發現自己很少了解他的過去，自己也一點忙都幫不上他。
有些失落。
如果是裴幼雅的話，應該很能幫得上喬竣的忙吧，畢竟她是海外的高材生，又是裴家的獨生女。
而她只是一個普通的大學畢業生。
下車後，林小鹿一路暢通無阻地走進厲氏集團。
她推開厲見深的辦公室房間，一股淡淡的香薰味傳了出來。
大哥不是說香薰用完了嗎？
辦公室裏面沒有一個人，沙發上的香薰燈亮着，香味就是從那邊傳來的。
“大哥。”
林小鹿走去休息室，敲了敲門，她記得有時候大哥會在裏面休息。
可是裏面沒反應，林小鹿打算回去沙發等的時候，忽然身後傳來咔噠，輕微的開門聲音。
厲見深身上的白色襯衣，衣領處有兩顆釦子沒扣，露出了性.感的鎖骨，結實有力量的胸肌，身上還有沐浴露的味道。
大白天的洗什麼澡。
林小鹿轉過身，耳朵都燒紅了：“對不起大哥，我馬上出去。”
“不用了。”厲見深伸手把襯衣釦子扣上，面無表情地從她身邊走過去，“剛纔不小心把咖啡灑在身上了。”
她看到厲見深就想到那天晚上的事情，大哥那時候的表情明顯是錯愕，一定會覺得她很孟浪。
林小鹿深呼吸了一口氣，大腦飛快地在想離開的藉口，連厲見深看過來都沒留意。
叩叩——
厲見深敲了敲桌面，林小鹿嚇了一跳，朝他看過去：“大，大哥。”
“過來。”
“哦。”
林小鹿把頭埋在了胸前，不敢看厲見深。
厲見深眼底閃過一絲淡淡的笑意：“裝鴕鳥是不能改變已經發生過的事實。”
“對不起大哥，那天我喝多了，真的對不起。”林小鹿主動承認錯誤。
“嗯。”厲見深眸色轉深，顯然是想到了那天晚上，“我接受你的道歉，現在先談正事。”
林小鹿聽到是正事，背脊都挺直了：“什麼事？”
厲見深拿了一份文件夾給她：“這是我幫你找的設計師畫的，你看看滿不滿意。”
林小鹿一臉發愣，但是雙手卻本能地過去接：“嗯，我來看看。”
“我把你想要的風格還有展示的重點，都跟他說過。”厲見深凝視着她認真的小臉，拿起了一旁的咖啡，喝了起來。
林小鹿一張張看過去，臉上漸漸露出驚喜的表情：“我要的就是這個！”
“這是他的聯繫方式，你跟他聯繫。”厲見深寫了一串號碼，讓她添加新的設計師。
林小鹿雙手接過來，輸入厲見深手機上的號碼，添加。
很快，手機屏幕彈出一個熟悉的頭像，讓她呆若木雞。
“這……大哥，你給我找到設計師，不會就是燼吧。”這是他微博的頭像，林小鹿特別記得，因爲他的頭像是一只走進森林裏的鹿。
厲見深沒有否認：“是。”
“幾天前，他拒絕了我的邀請。”林小鹿有些泄氣地把手機給他，“我看是沒有機會了。”
話音剛落，林小鹿忽然縮了縮脖子，厲見深拿鋼筆敲了她的腦袋，下手很輕：“還沒開始，就打退堂鼓，不是你的風格。”
“我當然想要爭取啊，但是大哥你不知道他脾氣多臭，又不能催稿，又不籤合同，還說要什麼彈性上班時間。”林小鹿一條一條數過去，擡頭的時候，正好碰到厲見深饒有趣味的視線。
“就算這樣，我也答應他了，結果他居然耍我，不來了。”林小鹿想到這裏就覺得鬱悶。
“生氣？”
“現在沒有，當時是挺氣的。”林小鹿把設計稿放在桌上，不可否認，這幾張設計圖都是很完美的，“只有他畫出了我要的東西。”
“那跟麥基比如何？”
林小鹿想都沒想：“當然是麥基畫的更好看，人品還比他好多了，不像他那麼惡劣，拒絕我還用套路。”
厲見深的臉色沉了下去。
“雖然燼有很多缺點，但我依然想要把他爭取下來。”林小鹿雙手將設計稿遞到厲見深面前：“大哥，麻煩你幫我當下說客，把燼給我請過來好不好。”
這時，葉臻忽然從外面闖進來，然後把整個辦公室的玻璃，用遙控一鍵調成不透明。
這是調光玻璃，林小鹿以前只在雜誌上看到過，大哥辦公室這麼大，都用上調光玻璃，豈不是大手筆？
林小鹿緊張地雙手搭着扶手，眼睜睜地看着玻璃一片片被調成不透明狀，徹底陷入黑暗，一點光都沒透進來。
這真是伸手不見五指了，林小鹿磕絆問：“這，這是要幹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