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下意識地掙扎。
元晉帝力道之大,幾乎要捏碎她的手骨。
皇后動彈不得半分。
鍾院使立即拿出手絹,蓋在皇后的手腕上,然後給皇后號脈。
鍾院使凝神靜氣,摸到皇后的脈象,他緊蹙的眉心一鬆,臉上露出些許笑意,收回手絹,拱手作揖道:“恭喜皇上,賀喜皇上,皇后娘娘這是喜脈,月份不足兩個月。”
大殿瞬間一片寂靜。
隨後,百官起身,恭賀元晉帝。
元晉帝目光兇狠,臉上的肌肉突突跳動,十分可怖猙獰,他勃然盛怒的看着百官向他道賀,只覺得氣血涌上頭頂,恨不得當場掐死高皇后
這個不守婦道的踐婦
元晉帝深深忍耐住蓬勃的怒火,生生受下百官的祝賀。
皇后渾身顫抖得更厲害,鍾院使並不知道,她早已不曾與元晉帝同牀,如今診出喜脈,便大大方方的說出來,卻害慘了她
皇后雙目無神,毫無焦距的看着衆人向元晉帝道賀,一股寒意從四肢百骸匯聚在心口,一顆心彷彿泡在冰水中,無邊的恐懼將她淹沒。
“皇上”皇后面如死灰,身體越顯冰涼。
家醜不可外揚。
何況,席間還坐着外邦皇室。
元晉帝拼命忍下皇后強行扣在他頭上的恥辱。
“劉通,護送皇后回寢宮,朕未去之前,哪兒也不準皇后去。”元晉帝切齒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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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僵硬的嘴角抽了抽,張嘴想要說什麼,緊緊的握着元晉帝的手臂,脣瓣蠕動許久,才擠出幾個字,“臣妾是冤枉。”
“住口”元晉帝青筋跳動,低聲嘶吼道:“別逼朕當衆擰斷你的脖子”
皇后脖子一縮。
元晉帝大手一揮,“帶下去好生照看着”
劉勇是元晉帝的心腹,貼身伺候的人,如何不知道元晉帝已經將近一年未曾與皇后同塌而眠,皇后卻傳出有孕的消息,這肚子裏的種,顯然不會是元晉帝的。
元晉帝爲了維護皇室臉面,生生吞嚥下這一口惡氣,接受百官的道賀,這憋在胸口的怒焰,只怕到時候清算時,皇后才愈發悽慘。
心道皇后倒是真的膽大
身爲國母,竟敢銀亂後宮。
皇后被強硬的拖下去。
紅姑姑懵了。
她做夢也想不到皇后是懷孕了,方纔沒有來月事
可是皇上並沒有來皇后的寢宮突然一個激靈,她想到每隔幾日皇后請照看豫王的侍衛過來問話,然後便讓她將殿內的人遣散出去,每一回都是一個時辰,那個叫莫離的侍衛方纔離開,而皇后臉色通紅,眼尾泛潮,心裏咯噔一下,心裏有一種不好的預感,只是她不敢往那一個方向去想,下意識的爲皇后這副模樣找一個理由,她是聽聞豫王的情況很傷心所致。
然而有一次,紅姑姑無意之間闖入大殿,便見皇后趴在美人榻上,莫離在給皇后捏背,那時候她覺得不妥,可皇后卻說莫離按摩的手法不錯。她覺得皇后與莫離太過親密,身體的接觸逾越了。她勸說皇后也沒有多大的用處,反而每次提起莫離,皇后眉眼間竟有一絲別樣的溫柔。
紅姑姑以爲是皇后長期遭遇皇上的冷待,遇見一個恭順體貼的侍衛,便生出依賴之情,但是她從未想過,皇后竟真的突破底線,與那個侍衛有夫妻之實
如今皇后有孕一事暴露出來,只怕凶多吉少
皇后被元晉帝身邊的人,拉着手臂拖扶出大殿,她如夢初醒,緊追在身後。
文貴妃挑眉,未曾想到,皇后還真的在作死。
她之前只是隱約懷疑,如今證實皇后有孕,便是與侍衛有染的鐵證了
元晉帝急於去處置皇后,當即遣散宮宴,大步離開。
衆人也覺察出氣氛的微妙,卻是誰也沒有往皇后偷情一事上去想。
商枝脣邊浮現一抹笑意,覺得今夜的皇宮會很熱鬧。
“走吧。”薛慎之拉着商枝起身。
“等下,我想和阿九說幾句話。”商枝望着緩步而來的九娘子,掙開薛慎之的手。
這時,劉通過來道:“薛夫人,皇上請您去給皇后娘娘診脈”
“方纔鍾院使不是給皇后診脈了嗎”商枝皺眉,她並不想攪入渾水。
“鍾院使並不太確定,皇上擔心皇后娘娘的鳳體,他最信得過你的醫術,便請你去給皇后娘娘請個平安脈。”劉勇並未撒謊,而是鍾院使說月份尚淺,還需要過一段時間,才能夠確診。若是皇上擔憂皇后的身體,可以請其他的太醫,爲皇后診脈,一般的情況下,是不會出錯。
元晉帝只要一想他被人戴綠帽子,一刻都不想容忍,便派劉勇請商枝過去給皇后診脈。
商枝心裏想着拒絕的措辭。
皇后與人偷情有孕,這是醜聞,事關皇家顏面,她若是得知此事,只怕皇上會有將她滅口的可能。
劉勇似乎看穿商枝的顧慮,他安撫商枝道:“薛夫人不必擔憂,皇上是明理之人,不會遷怒旁人。”停頓一下,又道:“這世間沒有不透風的牆,一國皇后突然暴斃,朝中並不是庸人,必然會清楚發生何事。你與東胡通商,皇上不會抹殺對大周國有用的能人。”
商枝放下一半的心,卻不敢大意。
元晉帝就是一個瘋子,不能用常人的思維去想他
劉勇說到這個地步,便是不允許她拒絕了。
商枝對薛慎之道:“你與外祖母先回府,我給皇后診脈後,劉公公會護送我回去。”
“我與你一起去。”薛慎之不容商枝拒絕,握着她的手,一起去往皇后的寢宮。
薛慎之是外臣,他只能站在殿外。
商枝獨自一個人進去。
元晉帝坐在主位上,一杯一杯的往口中灌酒。
高皇后跪坐在地上,臉色慘白,滿面淚水。
商枝進來,高皇后怨毒的眼神,凌厲的射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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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sp;“臣婦拜見皇上、皇后娘娘金安。”商枝仿若未見,福身行禮。
元晉帝指着皇后,“你給她診脈。”
“皇上”高皇后淚如泉涌,她捂着劇烈起伏的胸口,“皇上,您是要逼死臣妾豫王是因爲商枝,纔會半身不遂,癱在牀上不能自理。臣妾平日裏多有爲難她,與她有過節,一定不會如實說的”
元晉帝無動於衷。
皇后跪爬到元晉帝的腳邊,一雙噙着淚的眼睛仰望着他,“皇上,冤枉臣妾真的是冤枉鍾院使說脈象尚淺,還需要一個月的時間,方纔能夠斷定出來。一定是診錯了皇上,您相信臣妾,真的錯了借臣妾天大的膽子,也不敢銀亂後宮若知道本宮關切豫王,會惹人如此陷害,就該當豫王是個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