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枝皺眉,李明禮來京城了
他不是在儋州府城唸書
商枝的目光落在李明禮身邊的女子身上,隱約覺得眼熟。
她若有所思道:“停車。”
馬車停下來,商枝走向李明禮。
他身邊的女子在商枝過來時,往一旁的百香樓而去。
“李明禮。”商枝清脆的喚一聲。
李明禮轉過頭,見到是商枝,略微頷首,算作打招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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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一個人回京”商枝問。
李明禮抿脣,看向不遠處站在酒樓與掌櫃商議的白裙女子,“不是。”
商枝也望過去,“這位姑娘是你未過門的妻子”
李明禮蹙緊眉心,“她是我在回京路上遇見的,遭遇劫匪,她的家人全都遇難,進京投奔親戚。”
“然後她的親戚找不到了”
李明禮詫異的看向商枝。
商枝從他的反應得出,她猜對這個套路。
李明禮見商枝望着女子,一臉審視,冷冰冰道:“你不必惡意揣測,我親自幫她一起將親人給掩埋,她不會因爲欺騙我,特地將家人給殺了。”
商枝深深看了李明禮一眼,“只身在外,該有的防備心不可丟。”
“不必你提醒。”李明禮遠遠地對商枝說道,轉身去酒樓。
商枝望着李明禮遠去的身影,總覺得李明禮透着怪異,她與薛慎之成親時,李明禮還備禮參加婚宴,當時與文曲星等人說幾句玩笑話,不過短短几個月不見,他對她態度冷淡,還有隱晦的敵意。
他站在女子的身側,女子不知說了一句什麼話,他冰冷的臉上隱約有一絲笑意。
“沈秋,查李明禮身邊的那個女人。”商枝心裏浮現一個猜測,顧鶯鶯,可能嗎
行爲舉止,完全不一樣。
只是體態相似。
“是。”沈秋記下。
商枝到秦府的時候,蔣氏領着她將親戚認一個臉熟後,去福壽居。
秦老夫人躺在牀榻上,滿頭霜白,雙眼深陷,清醒的時候並不多。
秦景驍即將要迎娶魏寧姿,秦老夫人了卻一樁心事,心情很好,這幾日顯得人也精神許多。
此刻,文老夫人帶着林氏坐在牀邊,看着秦老夫人這般模樣,文老夫人擠出幾滴眼淚,“大姐,你病這般嚴重,怎得不去信告訴妹妹如今文家闔府不在了,妹妹想留在京城照應你,也無人反對,你能讓景凌幫忙,將文伯府的宅子還給我們”
秦老夫人看着文老夫人灰白的頭髮,紅着眼眶,爲她傷心難過。這一把年紀,父母都不在了,也就剩下同父異母的庶妹,王家是堂兄在掌權,到這一輩,也早已疏淡,只有文老夫人時常回京在秦家小住。
她的心思是想將孫女嫁給蘇秦兩家的人,藉助秦家的關係,讓她回到京城。
如今文伯府不復存在,無人壓制她,想要回京,無人轄制她,竟腆着臉要文伯府,言外之意,是想要爵位。
“大姐,現在只剩下我們姐妹兩,堂兄一家也過得很不錯,只有我困在小小的鎮子上。文伯爺犯錯,他受處置,我們同樣是文家的人,他們一家死了,這爵位我們爲何就繼承不得”不能繼承爵位,文老夫人心痛死了。如今看着秦老夫人腦子不太清醒,就勸說她答應幫忙。“人活這一輩子,不就是拼着讓小輩好,大姐你就忍心讓你的外甥在清河鎮庸庸碌碌一輩子”
秦老夫人不如文老夫人想的那般老糊塗,打個親情牌,就被煽動了。“文伯爺犯事,在定奪的時候,已經褫奪爵位。你想要爵位,不該求我幫忙,而是教育你的子孫掙爵位,這比求任何人都要穩妥。”
文老夫人不以爲然道:“大姐,爵位收回,還能恢復爵位。只要你肯幫忙,這只是一樁小事而已。我的子孫不爭氣,景凌、景驍出息,你是我的大姐,力所能及的事,難道不應該幫助我嗎文家如果有秦家的地位,你的處境不好,我也會出手相助。”
秦老夫人閉了閉眼,精力不濟,“這件事,我幫不了。可以給你在京城安置一棟宅子。”
文老夫人心中並不滿意,有爵位之後,宅子自然也有了。
“你這是不願意幫忙大姐,你可別怪我不顧念姐妹的感情,當初商枝在杏花村醫死人,和別人搞破鞋的事情,我在京城宣揚出去,我看她怎麼有臉混下去。”
秦老夫人呼吸急促,怒瞪着文老夫人。
文老夫人嘆息道:“大姐,你別激動,答應我的條件,這件事就爛在我肚子裏,我保管守口如瓶。薛慎之對商枝言聽計從,小兩口感情好,如果抵不住流言蜚語,薛慎之將商枝休了,多可惜”
“滾,滾出去”秦老夫人喘着粗氣,臉色憋漲得通紅。
“大姐,氣壞身子可不好。”文老夫人拉着被子,蓋在秦老夫人的口鼻,看着她因爲呼吸困難,而痛苦的神情,緩緩往下拉,蓋在她的下頷,“我先回去,等着你的好消息。”
“你不用等了,你大可在外宣揚,看誰會相信你的話。”商枝大步進來,神情冷酷,“沈秋,將這老不修的丟出去。”
“你敢”文老夫人面紅耳赤。
沈秋攥着她的手臂,將她丟出門外。
商枝連忙給秦老夫人扎針施救,待她緩過勁來,“外祖母,王氏與您說的話,不必放在心上。我的根底慎之早已清楚,我身正影直,不懼流言蜚語。”
秦老夫人枯瘦的手緊緊握着商枝的手,“枝枝,讓你受委屈了。”
“外祖母,我不委屈。”
這一世是她撿來的,她心中十分感恩。
讓她體會到親情、友情,得
一個良人,還有什麼不知足的
秦老夫人嘆息,心中充滿遺憾,“我努力地活着,活得長久一些,看看你生的孩子,他一定和你小時候很相像。”
商枝鼻尖一酸,握緊秦老夫人的手,“好,外祖母,您答應我了,要給我帶孩子呢。我那麼忙,沒有時間管他。你將舅舅、表哥們教的那般好,一定能夠把他教成一個有擔當,頂天立地的人。如果是一個女兒,可不能養得太驕縱,要像您一般明事理,有決斷。”
秦老夫人臉上露出笑容,滿足地睡了過去。
綠衣對商枝道:“這段時間,老夫人醒着的時間越來越短了,只喝得下幾口羊乳,一些米糊,別的再也喫不得。”
商枝心情沉重。
“表小姐,您給老夫人做一頓飯,她每日都念着呢。”綠衣看向牀榻上安睡的秦老夫人,每日見到商枝之後,心情能夠好上幾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