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祖父剛接過東西,王仙岑就趕緊走過來阻止。
“爹,你年紀大了,不能喫這些涼的東西。”
林落翎反應過來,只顧着讓外祖父嚐嚐鮮,忘了這一層。
她趕緊想將東西拿回來。
王遙正卻伸手躲過,掰了一塊往自己嘴裏放。
“好喫!”
“爹!”
林落翎有些無措,王遙正卻滿不在乎的說:“哎呀,我都多大年紀的人了,喫都不能好好喫活着還有什麼意思。”
林恆將東西都擺好之後,就和兩個兒子一起又將岳丈的菜園又重新修繕了一下。
等到進來的時候就看到這樣的景象,他趕緊將生氣的王仙岑拉走:“走走,夫人,看看廚房的菜做的怎麼樣了。”
屋子裏只剩了林落翎和外祖父兩個人,她開口勸他:“外祖父,是我不好,沒想這麼多,母親是爲了你好。”
“我知道,不說這麼多,飯應該快好了,走吧。”
傍晚,一家人趁着天還不黑在外邊烤起了火堆吃了晚飯。
王遙正心情好,在王仙岑的勸阻下,還是喝了幾杯酒。
等到喫過飯後,待了一下午的他們也該走了。
王遙正站在門口遙遙的看着他們的背影,佝僂的背影被漸漸拉長。
林落翎有些難過,她下意識裏還是將外祖父當成之前的那個身體健壯的人。
卻沒發現其實外祖父也漸漸的老了。
她轉身對母親說:“娘,我在這裏住一晚明早再回去吧。”
王仙岑還沒說話,王遙正就開心的望過來。
她母親看了看開心的父親,最終點了點頭。
落蘇就這樣和林落翎留了下來。
落蘇帶着東西去給小姐收拾房間,林落翎就被王遙正拉着在院子裏說話。
爺孫倆在院子裏,坐着矮凳子,前邊是燃燒着的火堆。
林落翎拿着一根樹枝搗弄了一下火堆,王遙正忽然開口:“阿翎過了年,就該成親了吧。”
林落翎轉過頭來點點頭。
“是和雲川王的那個獨子?”
林落翎又點了點頭。
王遙正喝着下人爲他煮的醒酒湯。
“可定日子了?”
“還沒有,等到太子成了婚之後吧。”
“好好。”
林落翎看着火堆,眼中星辰閃爍,她忽然輕輕開口:“外公爲何要故意氣母親。”
王遙正手一頓,忽然笑着看過來:“阿翎看出來了?”
林落翎將頭埋在膝蓋上,沒有說話。
王遙正看着遠處,眼神悠長:“我老了,沒多少日子了,你母親是我的唯一的女兒,性子又剛烈。”
“我讓她多記一些我惹她生氣時的樣子,這樣等我走了,她就不會太傷心了。”
“你母親小時候啊,就過得苦。”
晚上,外祖父給林落翎講了很多她從來沒有聽過的母親小時候的事情。
還有當時父親是怎麼上府上提親的事情。
講了很多很多,林落翎靜靜聽着,心情卻不是那麼好。
人們都說,當一個人預知到自己的死亡的時候,纔會開始回憶過去。
“不會的,外祖父一定會長命百歲。”
王遙正摸了摸她的頭:“外祖父活的很知足了,百歲什麼的,都無所謂了。”
林落翎固執的看着他:“一定會的,外公還要看着我生孩子呢。”
王遙正收回手,笑着低頭:“好,長命百歲”
“阿翎,火滅了,外邊冷,快回去吧。”
–
第二日林落翎早上喫過早飯才走,她拉着王遙正囑咐了好多話之後才上了馬車。
“外祖父您回去吧,我得了空就來看你。”
“好好,路上小心。”
林落翎坐在馬車上,馬車動了後,她才忽然落下兩行淚來。
重活一世,她比任何人都更加知道活着的珍貴,但又偏偏她最無能爲力的,就是時間。
她之前錯過了太多時光了。
若是她能重生到剛出生時,就好了。
馬車忽然顛簸一下,她伸手扶住車窗出聲問。
“怎麼了?”
“小姐小心,前邊有山賊擋路。”
林落翎掀開簾子看了一眼,落蘇他們已經和山賊打了起來。
她不擔心落蘇的身手,便在車裏靜靜等着。
過了一會兒外邊沒有聲音了,林落翎才聽到落蘇的稟報。
“都解決了。”
她點了點頭,沒當回事準備重新啓程的時候,一支利箭忽然從遠處襲來。
她歪頭閃過,出了馬車纔看到外邊有着比剛纔還要多一倍的人手正往馬車這邊來。
落蘇知道這麼多她自己就不好打了,便讓馬車趕緊調轉方向往回跑。
林落翎卻拒絕了。
這裏離外祖父家還沒走多遠,不能將人引到那裏。
她抽出自己靴子裏的短刃,掀開簾子就衝了出去。
對面的人一招一式都是衝着命門砍,看樣子不是劫財。
像是滅口。
只是大約有四五十人的量,就算是他們幾個,打起來也是喫力,更別說遠處還有弓箭手這樣的雙重夾擊。
正當林落翎盤算着如何跑出去的時候,從後邊忽然閃身上來幾個身着黑色斗篷,渾身包裹的嚴嚴實實的人。
三人身手矯健,幾乎可以抵擋這數量衆多的山賊。
林落翎和打的幾乎快脫了力的落蘇退到一邊。
那些人將山賊解決之後,其中一個人便摘下了面具過來和她行禮。
林落翎看着眼熟,突然想起來在哪裏見過這個人:“小九?”
“在青州回來的時候,是你送我的。”
小九笑了笑:“姑娘好記性。”
“你怎麼會在這裏。”
小九看了一眼落蘇,隨後林落翎表示沒事。
小九這才說到:“少莊主派我們在暗中時刻保護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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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蘇有些疑惑:“少莊主?小姐,你怎麼會認識什麼少莊主?”
林落翎心中瞭然,隨後對於她的問題,打了個含糊便過去了。
“這件事說來話長,小九你們將屍體處理了。落蘇我們先回去。”
林落翎坐在馬車上,落蘇在前邊坐着開口:“小姐,這些山賊不像是謀財的。”
“是,我也發現了,像是就是衝着我們來的。”
落蘇有些疑惑:“可是誰能知道這些呢?”
林落翎想了想:“知道這些不難,每年初二我都會走外祖家,這不是什麼祕密,外祖父家裏的地址只要有心,也能查到。”
“那人看到昨日我沒有回去,便知道我在這裏留宿了。”
“便能買兇殺人,這麼多人,看來那人是下了血本的。”
林落翎眯了眯眼睛,只是不知道,到底是誰,有這樣的心思想要致她於死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