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白素心，莫不是將她當成傻子了吧？蘭若雪暗自腹誹着。
蘭若雪一路上都沒有跟白素心多說什麼話，畢竟她對白素心可是沒什麼好感的。
而且她總覺得，白素心此人有些自來熟。
過於熱情，總沒好事。
這次出門，特意選了三匹戰馬拉着馬車，再加上塗五趕馬車的技術嫺熟，因此一行人到達西北的時間節省了不少。
白素心已經事先給淮落傳過信，所以衆人一到沙漠邊上，就有人立刻送來了幾只駱駝，並帶着白素心等人，穿過了沙漠。
白素心畢竟已經來過西北，擔心有人認出她，再被苗清禾聽了去，所以白素心刻意修飾了一番容貌，又在淮落的配合下，從後門進了拓跋府。
蘭若雪驚訝於白素心的修容之術，畢竟蘭若雪一眼就能看出來白素心所用的修容術與師父常用的並無二致。
雖然還是不願意跟白素心多說話，可是蘭若雪越來越相信，師父真的可能是去白素心的夢裏教過她了。
不然白素心會的這些東西，又要作何解釋？
聖姑在白素心修飾容貌的時候，臉上沒有絲毫疑惑，更多的則是一絲欣慰。
就像是她真的教過白素心一般。
回到拓拔府後，白素心立刻詢問了苗清禾這些時日的動向。
雖說他們一路上緊趕慢趕的，這還是耽誤了不少時間，白素心最擔心的，就是苗清禾出手做些什麼。
白素心知道，淮落頗有些手段，不可能看着苗清禾肆意妄爲。
可是苗清禾是懂得迷魂術的人，她又怎麼可能完全放心？
這幾日跟聖姑的接觸，白素心慢慢意識到，她所聞到的迷魂香的味道，大概並不存在。
所以苗清禾用的應該是迷魂術，即便是真的有什麼味道，應當則是微乎其微的。
白素心能聞到，是她的嗅覺靈敏，旁人顯然是毫無察覺的可能。
淮落仍舊是一身男裝的打扮，可聖姑和蘭若雪還是能一眼看出她是女兒家的身份。
淮落不知道已經被所有人給看穿了，還刻意壓低聲音，道：“白姑娘走後，我一直派人盯着那邊的動向。說來也奇怪，苗清禾什麼也沒有做。不過在東府附近，偶爾會有一羣有着苗疆口音的人出現。”
拓跋郡所住的宅子，在拓跋憶宅子的東面，所以稱之爲東府。
白素心皺了皺眉，“這羣人，該不會跟苗清禾有關係吧？”
淮落點點頭，挑眉看着白素心，“說的沒錯，苗清禾的侍女，與那些人接觸過。那些人行事謹慎，若不是我使了些法子，可還真的是沒辦法讓他們開口說話的。”
她可是太不容易了，爲了讓那羣人開口說話，還特意找了幾個人冒充乞丐，纏着其中一個人乞討。
那人被跟煩了，罵罵咧咧了一句，於是便暴露了他們苗疆人的身份。
西北和苗疆相距甚遠，口音也大不相同，只要他們一開口，隨便一個人就能聽說來。
聖姑擰眉深吸了一口氣，淡淡道：“若雪，此人很有可能是你師姐。”
蘭若雪突然愣住了，師父之前不是說，師姐已經不在人世了嗎？
爲什麼此時又突然說，那個什麼苗清禾是她師姐？
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聖姑看出蘭若雪心中的疑惑，緩緩解釋道：“你師姐當初爲了奪取味道追尋術的祕法，不惜對我動了殺念。被我發現後，她就逃跑了，此後便沒有消息。我知道你跟你師姐從小就感情好，便沒有將此事告訴你，怕你難過。”
蘭若雪眸光微閃，眼眸間有淚花泛出。
當年師父說師姐不在了的時候，她甚至還懷疑過，是師父害了師姐。
畢竟師姐的死，太過於離奇。
而後的許多年，她都儘可能是遠離師父，在四處奔走。
直到前兩年回到師父身邊，才發現師父已經開始老了，提起師姐時，還是滿臉寫着惋惜。
她相信師父是不會害師姐的，可是她沒想到，自己一直視若神一般的人物，竟然會傷害師父，還是爲了那個她根本就沒聽說過的味道追蹤術……
“師父，師姐她究竟爲什麼要這麼做？”蘭若雪聲音顫抖地問道。
聖姑嘆了口氣，“我將你們師姐妹養大，原本以爲你師姐跟你一樣，只是個孤女。後來才得知，她是苗疆洪家人。她跟在我身邊的目的，也只是爲了奪取味道追蹤術的術法，從而達到她想要的目的。”
蘭若雪不可思議地搖了搖頭，她與師父皆是苗疆人，因此苗疆洪家是什麼樣的，她再清楚不過。
苗疆洪家擅長蠱術，在整個苗疆都是能排的上號的人家。
這家人又行事隱蔽，掌握苗疆命脈，所以此前蘭若雪從來不討論洪家的事。
沒想到，師姐她竟然是洪家的人？
“即便師姐她是洪家的人，也跟在師父身邊多年，師父爲何寧願將味道追蹤術傳給一個陌生人，也不願意傳給師姐？”蘭若雪還是有些爲師姐抱不平的意味。
聖姑嘆息道：“她是我大弟子，我自然是打算將畢生所學教授給她的。可是當我發現，她心思不正的時候，便也就斷了這個打算。至於素心，則是在你師姐離開後，我才入夢教了她，這丫頭聰明，我只唸了一遍，她便記住了。”
白素心猛然一怔，一臉茫然的看着聖姑。
聖姑說的話，還真的是與前世相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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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世白素心雖然不知道聖姑還有其他弟子，可是這味道追蹤術的法門，她還真的是一遍就記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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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聖姑是隨意說起，那未免也太巧了吧。
蘭若雪顯然還是接受不了師姐的事情，畢竟她和師姐從小一起長大，情分沒有那麼容易割捨。
“師父，我還是不相信師姐會真的害你。說不定當年的事情是有什麼誤會，師姐有不得已的苦衷呢？如果苗清禾真的是師姐，師父能不能再給她一次解釋的機會？”
白素心面上不動聲色，可心底還是感慨，她的這個師姐，不對，是二師姐，還真的是有夠天真的。
苗清禾都爲了師父的術法而想要害師父性命了，還能有什麼誤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