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又跪於鎮國郡主府門前請見她,怎麼看這都是別有用心的揚名之舉。
“那女子,可是臉上有疤,名喚……紀琅華?”白卿言問。
郝管家一怔,連連點頭:“正是!大姑娘如何得知?”
果然是她……
白卿言聽到那女子說六公子於她有恩時,便猜測此人是紀琅華,沒想到真的是。
她並非沒有與紀琅華相處過,看此人並非是這樣滿口胡言,存心揚名之人。
她放下幔簾,垂眸細細思索。
馬車在鎮國郡主府門前停下時,白卿言聽到女子沙啞疲憊的聲音力不從心喊着:“小女子紀琅華,請見鎮國郡主,疾勇將軍白卿明於小女子有恩,小女子舍血練就丹藥,可起死回生,求郡主給小女子救疾勇將軍白卿明的機會。”
百姓本就對鬼神崇敬,聽聞此女手中有起死回生的丹藥,好奇的不行,紛紛湊在鎮國郡主府門前看熱鬧。
還有膽子大的漢子衝着紀琅華喊道:“小娘子,你既然說有起死回生的丹藥,不如拿出來讓我們開開眼啊!”
“對啊!空口無憑,你這麼着郡主是不會見你的!”
有百姓看到鎮國郡主的車駕停下,忙道:“是鎮國郡主的車駕!”
春桃打簾,扶着白卿言下了馬車。
身着素衣的紀琅華一身狼狽,朝白卿言的方向看來。
紀琅華見身形挺拔頎長的白卿言下了馬車,有氣無力膝行兩步,一雙眸子清明灼人,對白卿言叩首:“小女子紀琅華,疾勇將軍白卿明於小女子有恩,小女子舍血練就丹藥,可起死回生,求郡主給小女子救疾勇將軍白卿明的機會。”
她雖不清楚紀琅華的意圖,但知道紀琅華此人知恩圖報,她連阿明的披風都能夠細心珍藏,斷不會輕易損害白家。
觀其目光清透,亦不像是被人蠱惑,昏了頭的樣子。
紀琅華頭重重磕在青石地板上,擡起又重複道:“小女子紀琅華,疾勇將軍白卿明於小女子有恩,小女子舍血練就丹藥,可起死回生,求郡主給小女子救疾勇將軍白卿明的機會。”
或是因爲見了白卿言心頭卸了力道,這一磕紀琅華身子一軟倒在了鎮國郡主府門前。
白卿言手心緊了緊,吩咐:“青竹,讓人抱紀姑娘回府,請郎中前來醫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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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沈青竹領命。
百姓見白卿言竟然讓人將那姑娘帶回了鎮國郡主府,忍不住猜測鎮國郡主是否也信了那姑娘手中有起死回生的丹藥。
“可這都過了這麼久了,難不成那丹藥還能肉白骨嗎?”
“我到是好奇,若這丹藥是真的,鎮國郡主是用這丹藥來救白家六郎呢,還是救鎮國王啊!”
“當然是就白家六郎啊,六郎要是活過來了,這白家可不就後繼有人了嘛!”
“要我說還是白家十七郎那十歲娃娃吧!當初南城門我看到那娃娃一身鎧甲的屍身……真是受不住!”
晌午剛過,盧寧嬅剛爲皇帝診了脈,離開皇宮,有一女子手中有起死回生丹藥,於鎮國郡主府門前跪求鎮國郡主給一次機會,救白卿明的事情便傳到了皇帝耳朵裏。
“起死回生的丹藥?”皇帝端着茶杯的手一頓,眯起眼。
“正是,聽說這會兒那女子正跪在鎮國郡主府外求見郡主,想請郡主給她救白家六郎的機會。”高德茂笑眯眯換了皇帝手中的茶杯,“陛下,盧姑娘走得時候交代了,讓您多喝菊花茶。”
皇帝點了點頭,若有所思抿了一口,似乎不太喜歡菊花茶的味道眉頭顰着,但一想到是盧姑娘囑咐,便又喝了幾口,隨口問了句:“那白卿言……是如何處置那個要掘白家六郎墓的女子?”
“陛下您忘了,鎮國郡主回朔陽了,還沒回來,老奴估摸着郡主回來應當還有幾日。”高德茂想起太子派護衛軍送白卿言之事,笑道,“太子殿下對鎮國郡主倒是有心,專程派了護衛軍回去給鎮國郡主鎮場子,否則……白氏宗族之人連大長公主都逼得吐血,恐怕鎮國郡主有的頭疼。”
“你可太小瞧白卿言了!”皇帝重重將茶杯放在案几上,滿目冷笑,“白卿言可是連朕都敢逼迫之人,小小宗族之人她會放在眼裏?”
“那也說不準的陛下,這世上一物降一物,她鎮國郡主再張狂,也總有能鎮得住鎮國郡主的。”高德茂笑眯眯開口,“若是陛下想知道鎮國郡主回朔陽的詳情,不如等鎮國郡主回來後,問問太子,太子身邊的人跟着,肯定是最清楚不過了。”
皇帝沒有吭聲,腦子裏想的都是那個起死回生的丹藥,如今他已是皇帝……威脅林氏皇權的白家已經倒了,若說皇帝還有什麼心願,那便是每個帝王都會想要的長生不老吧。
若是那個起死回生的丹藥是真的,那這個世界上到底有沒有傳說中起死回生的丹藥?
高德茂說者無心,皇帝心裏卻在意起此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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盧寧嬅回府下馬車時圍在鎮國郡主府看熱鬧的百姓,還未完全散去。
她從百姓零零散散的議論聲中,得知昨夜欲掘白家六郎之墓的女賊暈倒在鎮國郡主府門口,鎮國郡主白卿言回來將人帶回了府中,正要去請郎中醫治。
盧寧嬅垂眸想了想,手中攥着起死回生丹藥的姑娘,不論真假想必白大姑娘都很看重吧。
她進門問守門的婆子:“郡主將那位姑娘安置在哪裏?我略通醫術,可去看看……”
白家上下待這位盧姑娘十分客氣,看門婆子喚了個不當值的婆子過來,恭恭敬敬帶着盧寧嬅去安置紀琅華的院子。
見白卿言將那稱有起死回生藥的女子安置在客房,盧寧嬅心中大致有數,謹慎對待起來。
那婆子彎着腰在前面引路,剛進院子春桃便看到了,她同白卿言稟報了一聲,匆匆迎了出來:“盧姑娘。”
盧寧嬅淺淺一笑:“聽說大姑娘派人去請大夫了,怕大姑娘着急,我醫術雖然淺薄但勉強可以應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