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皇子。”
林落翎楞了一下站起來,隨後轉身和五皇子云海對上眼睛,那雙眼就依舊是眼眸含笑的,像平常一般,稀鬆平常。
讓林落翎以爲,他還是和以前一樣。
林落翎站在他對面,時不時有斜飛的雨絲飄進來。
她忽然眼眸一閃,暗自笑道:“也是,一個從吳國回來的質子,又怎麼會甘願將這皇朝再度交到另一個對自己恨之入骨的人的手中。”
雲海聽出來這話裏的的嘲諷意味。
他心下卻有些歡喜,既然林落翎生氣,就說明她是在乎他這個朋友的,所以纔會怨恨他欺騙吧。
於是雲海輕輕擡手:“這裏有雨,我們進去再說。”
林落翎猶豫了一下,然後答應和他進去。
雲海將空善留在了外邊:,於是青橋和空善就一起去了旁邊的的一間小屋子。
“你怎麼會和空善認識?”
林落翎剛一坐下就開口問道。
本來她心中還在糾結,自己該生氣質問,還是該冷漠處之。
短短一路她就決定了,爲何要冷漠處之。
雲海,自己是拿他當朋友的,也許是因爲同情他的處境吧。
爲他安排好可以賺錢的活計,到頭來,他竟然瞞着自己這麼大的事。
雲海其實也沒有想過瞞她,只是她時常不在京中,在京中的時候,那滿目陰鷙的少年,卻總是在她身邊,隨後他開口:“我在吳國的時候,被扔在一處偏僻的角落裏,那裏有個洞,我便會經常出門去搜寫東西喫”
“你在吳國不是有公主庇護嗎?怎麼會如此?”
雲海笑笑:“就她那種人,只是對我儀式起意,大概是因爲看中了我這幅皮相吧a林落翎聽見這話,倒是輕輕一笑,臉上的表情看起來沒有那麼嚇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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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海接着又說:“空善本身是吳國人,有一次我偷偷出宮被發現了,就被宮裏的人在大街上追趕,我當時就只顧着跑了,也顧不上什麼什麼了,於是就碰見了空善。”
“他幫我躲避追兵,我只當他是乞丐,有一段日子,是我們相依爲命度過的,若不是他,我怕是也沒有命回來。”
“原來是這樣。”
“後來我陰差陽錯得了救回來,在街上遇到了他。”
林落翎點點頭,後邊的事情也就不言而喻了,兩那空善幫他也是情有可原。
林落翎又問道:“那你是何時開始有想要奪位的心思的?可別告訴我是皇上死了之後才臨時起意的。”
雲海沒說話,隨後從自己的身後拿出來一張泛黃的書卷,是被絲線封起來的。
林落翎落眼盯着看了看卻沒打開。
“這是什麼?”
“你祝祖父死後,你重病遠赴他處,當時我去弔唁,剛好碰到一名老婦人從他的靈堂裏重重的鞠了一躬之後就出去了。,我當時追了上去,先想着這老婦人應該是你祖父身邊的人,於是就想一下你祖父去世那天究竟發生了什麼,結果就看到她背個包袱正在和一夥人爭鬥。
我當時吃了一驚,就衝上去幫她,起初是以爲是山匪打劫,結果後來發現,他們的身手根本就不像是一半的山匪。
林落翎正聽着的時候忽然發現,發現了一個無法忽視的事情:“你在京中的勢力是哪裏?”
一個落魄皇子,怎麼會在京敢一個人出去和這羣土匪爭鬥嗯?
Li林落翎猜的沒錯,雲隱猶豫了一下,隨後開口:“善華寺有一羣祕密組織,其中全是武僧,這支隊伍,空善是主事。”
林落翎點了點頭:“只是若是要奪位,空有一羣隊伍還不夠吧。”
五皇子點點頭:“知道爲什麼善華寺要組建一支武僧的隊伍嗎?”
林落翎搖搖頭,隨後他說:“善華寺香火旺盛,可以說若是有一個地方最得民心,便是善華寺了。”
林落翎點點頭,隨後開口說:“所以古往今來總是會有人要用善華寺做文章是吧。”
雲海點點頭,然後說道:“越是神聖的地方,就越容易滋生黑暗,有人會將佛像弄壞,然後推給另一個人,有人會殺了幾個德高望重的僧人,然後再嫁禍給另一個人。”
“這都是最常有的事,因此善華寺就訓練了一羣武僧,就算佛家人不殺生,但是有時候卻是不得不殺了。”
林落翎輕點頭:‘我明白了。’
“還有一點就是,寺廟中香客衆多,人們經常會把無法說出口的事情告訴佛祖聽,。”
林落翎腦中霎時反應過來:“所以你yo用這個來拉攏高官?”
雲海點點頭:“若無手段,又該如何在這洪流之中自處,若是你覺得我被卑鄙,也無可厚非。”
林落翎不說話,卻一直緊緊盯着他,隨後說:“應該不多的。”
雲海一疑惑地看了她一眼,隨後反應過阿來她說的什麼:“。
“是,我畢竟是剛從吳國回來的質子,就算是拉攏也拉不來這麼多的官員了,大部分的人都是歸在了太子門下。
他輕笑:“他們倒是會審時度勢。”
林落翎看向對面的,有些侷促的雲海,想起他一個人在吳國的那些年。
他那個時候有希望嗎?會不會覺得自己還能回來纔有了生還的下去的意志?還是根本就沒有生活的意志,只是一頭在黑暗中找不到方向的困獸。
就像上一世的,她根本得不到太子的迴應,卻仍然一意孤行撞進去一樣。
林落翎搖搖頭,心下忽然釋然了:“並不會,現在正是多事之秋,稍微有些手段用來保護自己安寧,倒是也沒什麼不好的。”
“本來我還覺得,你雖然有學識,有見識,有文采,但是獨獨缺了一份狠,若是成爲帝王的話,難免不會被人看輕,管不住這大雲朝。”
“但是現在我發現是我錯了,也許是我從未真正看清過你,但是即便是這樣,我也並不覺得你做的有什麼不對的。”
雲海的眸子逐漸亮了起來:“你不怪我騙你?”
林落翎笑笑:“之前是怪的,只是後來我去找鬱家大小姐聊了會天之後,她告訴我有的人騙我是爲了我好,我從前從不信這些虛妄之言。”
“但是今日一看,她似乎說的也有道理。”
“林家是武將,這樣的人最忌諱站隊,我們沒有因爲功高蓋主的罪名被罰下,是因爲雲朝還需要我們。所以我們也安分守己,從來不在朝中站隊。”
林落翎開口,隨後她輕輕開口:“只是現在我忽然發現,選擇一個明君比持中立態度似乎更要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