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夜中響起一聲尖銳的呼嘯,原本還在與敵人糾纏的親衛們飛快的分出一部分跟上了謝安瀾三人。
謝安瀾手持照影劍劍,一馬當先地衝向了西南角的隱蔽處。隱藏在那裏的人顯然沒想到自己竟然這麼快本人發現了,低咒了一聲還是飛身迎了上來。那是二十來個身着黑衣的男女,爲首的是一男一女。這些人俱是身着夜行衣,面帶黑巾只露出了一雙眼睛。但是這些人身上都帶着幾分浴血之後的彪悍肅殺氣勢,顯然每個人手中至少都是有幾條人命的。與那一大羣烏合之衆有着本質的區別。
謝安瀾飛快地與迎上來的黑衣女子過了兩招,那女人手中雖然也是一把好劍,但是顯然還遠遠比不上照影,不過一個交鋒就被齊齊斬斷。那黑衣女子立刻退了回去,目光慢慢從謝安瀾的臉上移到了她手中的照影劍上。目光嫉妒而貪婪,“好劍,我要了。”
謝安瀾勾脣冷笑,“你不配。”
晚她一步的葉無情和裴冷燭同時落到了謝安瀾身後,謝安瀾頭也不回的問道:“什麼來頭”
她不混江湖,自然也就不知道這些人的來歷。但是葉無情和裴冷燭是混江湖的啊。
葉無情道:“好像是東邊一對很有名的殺手,人稱日月雙殺什麼的。他們盤踞在東海明霞島上,專做殺人掠貨的買賣,當地官府也奈何不了他們。”聽到葉無情的話,那女子突然笑了起來,“沒想到竟然有人能猜出我們的身份,那就更不能留你們了。”
裴冷燭冷森森地掃了她一眼,“大言不慚。”
那女子輕哼一聲,“有人出三十萬兩要你們的命,不過我看,有了這把劍,就算是一文錢不要,也不虧了。”
站在他身邊的黑衣男子沒有說話,只是寵溺地看着那女子。同時,目光森冷地看了謝安瀾一眼,那落在謝安瀾右手的目光像是想要將她的手給斬斷直接把劍搶過來了。
謝安瀾鬱悶,這年頭的反派都眼瞎麼本大神是絕色美女啊
心情不好,要搞事
謝安瀾手中的照影劍一揮,笑道:“想要過來拿。”
那女子冷笑一聲,反手拔出身邊的人的兵器朝着謝安瀾撲了過去。
她們一動,周圍的人自然也不會閒着。葉無情和裴冷燭雙雙迎上了那黑衣男子,跟上來的親衛也迎上了那些沉默的黑衣殺手。
兩個輕靈的身影在雪白的房頂上上下翻飛,幾乎要讓人看不清楚她們的動作。謝安瀾手中照影劍鋒利無匹,那女子自知兵器上喫虧,只得儘量避開與她兵器撞擊。謝安瀾卻不以爲意,毫不留情的一劍一劍的朝那女子照顧過去。
標準仗着利刃行兇。
謝安瀾仰面彎腰避開了女子揮過來的劍,同時凌空一個側翻踢向女子的後腰。女子連忙閃避,謝安瀾卻已經伸手在房頂上一拍,借力一躍而揮劍掃了過去。
“總是往我臉上招呼,這麼羨慕嫉妒啊”
女子咬牙,“誰羨慕嫉妒你”
謝安瀾一邊還擊,一邊笑道:“不然你拿下面巾,咱們比比啊。”
女子被她氣得不輕,手中的攻勢越發的狠辣起來。只是無論她如何的狠辣,謝安瀾應對起來卻依然從容自如。女子心裏明白,這不僅僅是因爲謝安瀾的兵器比她好,更是因爲謝安瀾的武功本身只怕就在她之上。
她一直以自己的身手爲傲,即便是葉無情在江湖上名聲不菲,又是葉盛陽這樣的絕頂高手的女兒,她也自信自己的武功絕對不輸於葉無情,甚至更勝之。卻沒想到今天晚上竟然遇到了對手,謝安瀾是睿王的徒弟她知道,卻並沒有在意。就算再厲害,謝安瀾如今也還不滿二十,拜睿王爲師更是沒有多久,能有多厲害
她下手狠辣,謝安瀾也不客氣。手中照影劍唰唰唰三件飛快的刺出,每一劍都直指對方要害,逼得那女人有些狼狽。謝安瀾輕笑一聲,手中長劍再一次刺向了那女子。
身後兩道冷風襲來,謝安瀾凌空一個轉身揮劍掃向背後偷襲的兩個黑衣人。下一刻從房頂上一躍而起避開了身後那黑衣女子的襲擊。居高臨下
地對她一笑,謝安瀾輕聲道:“去死。”
照影劍平平地揮出,那女子見狀連忙提劍去擋。手中的長劍再一次被斬斷,同時一道劍鋒劃破了她胸前的衣服。
女子悶哼一聲,雖然黑色的衣服讓人看不到她傷在哪兒,但是謝安瀾看了一眼自己青光湛然的照影劍上的一絲血色便知道,那一劍並沒有落空。輕輕一揮,幾滴血珠濺在了房頂的積雪上。
那邊的黑衣男子自然也察覺到了那女子受傷,怒吼一聲想要擺脫葉無情和裴冷燭衝過來相助。但是葉無情和裴冷燭單打獨鬥或許不是她的對手,兩人聯手的話,他能夠自保就算是不錯了又如何能夠再救人
男子急切地吹了一聲口哨,下一刻,原本還在於親衛營糾纏的黑衣殺手紛紛衝向了謝安瀾。有的甚至完全不在意自己背後虛空被敵人襲擊。同時,不遠處的街道轉角處也有人從了出來,直撲他們這裏而來。
一時間,形勢倒是有些敵衆我寡的意思了。謝安瀾對着那按着胸口狠狠瞪着她的女人揚眉一笑。隨手將照影劍往遠處一擲,照影劍成功地卡入了對面牆壁的縫隙之中,完全沒入只留下了一個劍柄。謝安瀾擡手抽出銀鞭,銀鞭夾在着凌厲的風聲朝着四周揮舞而起。銀鞭在謝安瀾手中猶如一條狂舞的毒蛇,若是抽中人身上,必然是皮開肉綻,甚至是骨頭碎裂。若是抽空,房頂厚厚的積雪也要四散飛舞。雖然周圍圍了不少人,但是想要靠近謝安瀾卻是難如登天。不過片刻間,就有好幾個傷在了謝安瀾的銀鞭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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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場混戰持續了將近一個時辰,住在附近的百姓們紛紛逃竄深怕被殃及池魚。住的遠一些的也都關進了門戶,躲在被子裏不敢動彈,更不敢往外偷看。
一直到將近午夜的時候,外面才終於漸漸安靜了下來。有膽子大一些的忍不住悄悄透過窗戶望去,外面原本滿眼的銀裝素裹早已經被糟蹋的一片狼藉。被踩的亂七八糟的雪地裏到處都是血色和屍體,讓人忍不住打了個寒顫又趕快關上了窗戶。
謝安瀾飛身從房頂上掠下去,下面的街道上已經差不多安靜下來了。親衛營已經開始清理路面了。死了的,傷了的,還有被俘虜的,都被放在了街道兩邊,整個街道上瀰漫着濃重的血腥味。
陸離從客棧裏出來,身上披着一件銀灰色的大氅,比起剛剛經歷過一場混戰,渾身血腥的衆人,他乾淨的彷彿另外一個世界的人。
“可有受傷”陸離仔細看着謝安瀾,輕聲問道。
謝安瀾搖了搖頭,心情十分不錯。
陸離顯然也看出來她的心情不好,神情溫和了許多。擡起手,手指在她臉頰上輕輕抹過。謝安瀾不解地眨了眨眼睛,纔看到陸離乾淨的手指上沾上了一抹血色。原來是沒注意的時候,有血沾到了他她的臉上。
“沒了。”陸離淡淡一笑。
謝安瀾有些無語。
不遠處,顏錦庭提着槍走了過來,身後還跟着拎着大刀的高小胖。
“世子,世子妃。”顏錦庭恭敬的拱手,整個人顯得沉穩了許多。更像是身經百戰的將領,而不是上雍皇城中的紈絝公子。
謝安瀾微微點頭,問道:“咱們可有傷亡”
顏錦庭道:“不過烏合之衆罷了,親衛營有二十來個兄弟受了傷,都不致命。倒是薛樓主那邊戰死了兩個兄弟,有幾個傷了。”謝安瀾微微點頭,道:“好好照顧傷者,傳令下去,戰死的一律厚葬,撫卹金加倍。受傷的暫且留下養傷,傷勢好了之後再歸隊便是。就算是給他們一個月的假期。”
顏錦庭恭敬地點頭稱是,又問道:“這些人如何處置”
除了死了的,他們還抓了不少俘虜。顏錦庭和高小胖已經將其中幾個看着像是領頭的人帶來了。其中就有那缺了兩根手指的兇惡男子和那衣冠楚楚的中年男子。之前與謝安瀾交手的那對男女也同樣被俘虜。只是謝安瀾一時沒收住手,將那女人打得昏迷不醒了,那男子竟然瘋狂地想要和她拼命,最後被葉無情砍了一刀又被裴冷燭用藥放倒了。眼下兩個人都是人事不省。
“帶過來吧,我和世子見見再說。”
“是,世子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