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正說着話,一滴冰涼滴落在了臉上。謝安瀾擡手摸了一下臉頰,擡頭仰望天空。
天空昏暗,烏雲密佈。
“要下雨了”謝安瀾皺眉道。
高小胖點頭道:“好像是,上午走的時候那個村長不就說今天天氣不太好麼”
謝安瀾道:“那就要儘快趕路了,在雨下起來之前趕到下一個縣城。”
高小胖點頭道:“那村長說,他們距離縣城有一百六十多裏,現在應該還有二十來里路。快馬加鞭的話,半個時辰應該差不多了。”
謝安瀾點了下頭,拍馬趕上上去。
然而高小胖和謝安瀾都估計錯了,並不是要下雨了,而是要下雪了。沒一會兒功夫,小小的雪粒就從天空落了下來。謝安瀾擡手接住,這是今年的第一場雪。
“青悅。”馬車裏,陸離掀起了簾子的一角對謝安瀾伸出了手,道:“進來。”
謝安瀾原本想要拒絕,雖然下雪了但是並不大,他們應該來得及趕到縣城。不過看到陸離微微皺起地眉頭,謝安瀾還是什麼都沒說縱身從馬背上一躍而起,落在了馬車上。旁邊立刻有人過來牽住了謝安瀾的馬。
拉着謝安瀾坐下來,陸離仔細看了看她確定身上的衣服並沒有被雪水打溼,方纔道:“你身體還沒恢復,不要着涼了。”謝安瀾無奈,“世子爺,小狸都快要四個月了。”也就是說,她生完孩子都四個月了。這要是還沒恢復,裴冷燭林珏那都是一水兒的庸醫。
陸離涼嗖嗖地看着她,謝安瀾只得無語地看着被塞進自己手裏的小巧的手爐。
這是你們文人才用的玩意兒默默地,將這句話吞了回去。好吧,捧着小手爐暖暖地感覺也不錯。謝安瀾懶洋洋地靠在陸離懷中,拉着他的手一起取暖。比起她其實陸離更怕冷一些。
等到一行人感到縣城的時候,天空原本只是飄着的點點雪花也正好開始變大了一些。只是七六百人進城的話,住的地方就會有些麻煩。在外面紮營也不合適,看天色就能感覺到這場雪只怕是不會小,他們爲了趕路帶的東西並不足以支撐一場不知道會下多久的大雪。更何況,雖說親衛營並非吃不了苦,但是在有條件的情況下,謝安瀾覺得自然還是住的舒服一些好。
陸離卻沒有謝安瀾這些顧慮,在城門口慢條斯理地摸出了一塊令牌拋給了城門口的官差,很快就有官府的人將他們迎入了城中。六七百個一看就不是尋常人的隊伍進城,不可能不驚動當地官府。看着眼前一臉殷勤賠笑的縣令,謝安瀾忍不住在心中暗笑:都忘了他們現在也算是特權階級了。
縣衙自然也沒有那麼大的地方安置人,所以謝安瀾和陸離拒絕了縣令邀請去縣衙下榻的提議,讓人包下了靠近縣衙不遠的一條街上臨近的四家客棧。雖然不足以讓所有人都住的舒服,但是這些親衛營士兵平時也是住慣了大通鋪的,總比在單薄的帳篷裏暖和舒適一些。
睿王世子的駕臨,顯然將縣衙的大小官員嚇得不輕。不過一刻鐘功夫,四家客棧就被騰空了。至於原本的住客,都被請到了旁邊臨近的客棧落腳。謝安瀾還沒來得及開口,陸離就直接吩咐了將這些人的房費都算在自己賬上。如此,被迫臨時搬家的住客們也沒有什麼不滿了。比起跟一羣看起來就不一般的人住在一起,自然還是分開住讓他們安心一些。
縣令確定了睿王世子只是從自己這裏路過,並不是有什麼重大事情才鬆了口氣。打發了縣令,謝安瀾和陸離纔回房安頓下來。此時,外面的雪已經積了一層白了。站在窗口放眼望去,街上只有三三兩兩的行人行色匆匆。四周的房頂屋檐上都被薄雪覆蓋,再看看天空灑灑洋洋飄落的雪花,謝安瀾道:“明天恐怕走不了了。”
陸離從身後環住她,下巴靠着她的肩頭一起看着外面的落雪,道:“無妨,既然西戎皇沒說是具體時間,那就是整個臘月都可以,讓他們多等幾天便是。”
謝安瀾想了想,莞爾一笑,“也是,反正着急的也不是我們。”至少,沒有西戎皇着急。他們還年輕,哪怕就是沒辦法從西戎皇這裏得到寶藏的消息,以後還有的是時間。但是西戎皇可沒有他們這麼多的時間。
陸離點頭,“青悅不用擔心,你想要的東西,我總會替你找到的。就算沒有那個老傢伙,也沒關係。”
謝安瀾轉過身來直面向他,認真地道:“得之我幸,不得我命。我都退休了,那些東西其實沒那麼重要。”至少,沒有陸離和小狸重要。作爲一個雖然是被迫退休的前任特工,謝安瀾毫不羞愧的享受起自己的人生。不管血狐留下了什麼,除非那貨是妖怪被人鎮壓了等着她去救,不然都死了幾百年了。既然與血狐那
貨的性命無關,自然也就沒那麼重要了。說謝安瀾看重那所謂的祕密,不如說是好奇。
“但是,青悅還是記掛着。不是麼”陸離低頭望着她輕聲道。
謝安瀾誠實的點頭,“我總要知道那傢伙是怎麼死的。”血狐那傢伙比她厲害多了,她都能混的幸福美滿,血狐總不可能比她還慘吧呃,就算是比她慘她好像也沒辦法替她報仇啊。
陸離低頭,將自己的額頭靠着她光潔地額頭,低聲道:“無論青悅想要什麼,我都會替你找到的。”
謝安瀾覺得這時候自己不該笑,但是脣角卻忍不住翹了起來。
“陸離,你對我真好。”謝安瀾笑道。
陸離總是清冷沉靜的眼眸中也泛起了淡淡地笑意,“你覺得好就好,你對我也很好。”
她對陸離很好嗎謝安瀾有些茫然,她倒是沒覺得自己對陸離有多好。其實從一開始,就是陸離先主動對她好的。謝安瀾確實是個愛玩的人,但是在感情上她絕不是一個主動的人。否則就算工作特殊,憑她的相貌也不會二十多歲了還是個單身狗。
陸離低低地笑了一聲,將她攬入懷中。
她自然不知道她對他有多好,前世今生,謝安瀾是第一個不帶任何企圖對他好的人。當然,對他的相貌有企圖不算。
她從來不會苛求他什麼,更不會用明明更充滿了野心欲望和企圖卻非要僞裝成純善眷戀的目光看他。即便是在兩人剛剛相識的時候,她嘴裏吐槽着他是個廢材弱雞,但是當他需要幫忙的時候她依然會毫不猶豫地出手相助。
陸離覺得自己重生一回是好運,他不帶任何仇恨的面對前世那些故人,但是毫無疑問他絕對是討厭他們的。如果沒有懷中的女子,陸離毫不懷疑自己會成爲一個爲達目的而不擇手段的人。雖然他現在也是,但是他因爲她而多了一些底線。他認真的瞭解她是什麼樣的人,嚴格謹守着底線不做任何會令她厭惡的事情。
他的笑聲在耳邊響起,謝安瀾覺得自己耳邊一熱,“好吧,我們本來就該對對方好。不是麼”
“是,我會一輩子對青悅好的。所以,你也只能一輩子對我一個人好。”陸離低低地道。
“這個”謝安瀾思索着,“那要看你”
“不許拒絕”陸離擡起她的下巴,“不然,你對誰好我就殺了誰”
“”這是要造反啊,男人果然是三天不打就要上房揭瓦了。只是還來不及反駁,就被陸離狠狠地堵住了雙脣。溫熱的脣舌糾纏,燃起熱烈的火焰。謝安瀾忍不住微微後仰,卻被人從後面扶住了頭讓她無法動彈。
“青悅”一場讓人幾乎窒息的長吻結束,謝安瀾有些無力地靠在陸離懷中,“你偷襲”
陸離將她扣在懷中,低低笑道:“我決定了,我們過幾年再生寶寶。”
“嗯”謝安瀾有些反應不過來,這話題跳躍地太快了一些。陸離卻已經攬着她轉向了不遠處的牀榻,兩人雙雙跌入了錦繡鋪成牀上,下一刻再一次糾纏在了一起。
牀帳輕輕落下,謝安瀾望着眼前的俊雅男子,以及那一雙火熱的眼眸。
“青悅。”陸離俯身再一次吻住了她的脣,一只手滑下了她光潔的肩頭。火熱的脣慢慢滑過的優美的脖頸,在肩頭落下一個個火熱的吻痕,“青悅,你愛我麼”
“嗯嗯”謝安瀾雙手環繞着他的肩膀,迷茫地應聲道。伴隨而來的是更加激烈的糾纏,“青悅,告訴我。”
“廢話,不愛你我幹嘛”謝安瀾努力維持着清醒。
“青悅,告訴我。乖”
乖你妹
“嗯,我愛你”
客棧外面,漫天白雪飛揚,房間裏卻在火熱纏綿的糾纏中化出了滿室的春意。
“碰”
客棧外面的街道上,一個纖細的紅衣身影略顯狼狽地從雪地裏站起來。沒好氣地擡頭望了一眼上面依然開着的窗戶滿臉憤怒,“兩個混蛋差點害本姑娘瞎了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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樓上無人理會,房間裏纏綿的兩人自然更不會知道樓下有一個單身狗在跳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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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章水得很費勁,沒有那金剛鑽,果然就不能攬瓷器活兒。將就看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