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收到馮晨請柬,薑緋談不上有多生氣,就是有些隔應,很快她就把這件事拋在了腦後。
明天休息,和鍾蘊喝完晚茶,薑緋回了一趟自己的公寓。這些天她常扎在陸柏珵那邊,冷落了自己的窩,短短兩周,家具便蒙了塵。
陸柏珵電話過來時她剛換好牀單,他問她在哪兒。
“梧桐路打掃衛生呢,都是灰。”
“你今天回那邊住?”
“對啊。”
陸柏珵沉默許久,才說:“隨便你。”
他話說得遲,掛電話卻極快,薑緋還沒琢磨出他什麽意思,耳邊就響起了忙音。
“……”
薑緋剛要醞釀火氣,他又一通消息發過來。
【吃什麽,我帶過去。】
薑緋撲哧一笑,嘀咕這人還真是別扭。知道他是怕自己晚上又不吃東西,她也不客氣,讓他給自己打包炸雞和糖炒板栗,還指名必須要買哪家的,不是她就不吃。
兩家店不在一個方向,買完得多繞一大圈。陸柏珵到時已經很晚,手裡還多拎了杯抹茶拿鐵。
薑緋接過東西,往鞋櫃上一放就抱住他,“辛苦你了。”
陸柏珵任她抱了一會兒,隨後拍拍她屁股,“你不餓?”
“餓呀。”
她從他身上下來,大袋小袋地將東西拿去餐廳。
這裡不如宜山公館大,買下時卻已掏空薑緋所有積蓄——當時正碰上和陸柏珵分手,她又不願和家裡訴苦,是以這房子空了大半年才陸陸續續買入家具。
陸柏珵現在所見到的,已經是她精心布置過後的成果。此前的心酸她從沒和陸柏珵說過,陸柏珵只知道她靠自己買來了自己想要都獨居生活,而她也只願意讓他看到自己光鮮的一面。
讓他以為分手過後她過得很辛苦。這並不是她想要的。
“你吃了麽?”
薑緋說著,順手剝了個板栗當他嘴裡,“甜不甜?”
陸柏珵點點頭。這板栗是冰鎮過的,個頭大,好剝,他讓薑緋吃幾個就放冰箱,省得上火。
交代完他就去洗澡了。
薑緋這邊,陸柏珵留下的東西少之又少,還與安夢茹有關。那次安夢茹突然襲擊,給薑緋留下了陰影,但陸柏珵反應還好,真正讓他嚇到的,是大一那回。
那時暑假,安夢茹和薑植去外地了,薑緋就讓他來家裡和她看電影。
電影講什麽他忘了,他就記得一個細節,薑緋指著屏幕上的女主角問他:“你覺得她的腿白不白?”
他溫香軟玉在懷,正心猿意馬,回說:“你比她的白。”
正值青天白日,薑緋去把窗簾拉上,一下就遮住了光輝。
她主動胯坐在他身上吻他。
他們還沒在“家”這種地方做過,都很興奮,解對方衣服時手都在抖。
至於中斷的時間點,陸柏珵記得很清楚。他那會兒都把套戴上了,入穴當頭,樓下就響起了大門打開又關上的聲音。
薑緋也聽到了,當即費力將他推開,“待著別動,我去看看!”
結果是她小姨臨時有事來這邊辦事,要在她家住上一晚。
陸柏珵從來沒有那麽狼狽過。他在房間裡悶了快三個小時,才等到薑緋的小姨去洗澡。
薑緋推他出門的時候還連聲和他保證不會再有下次。
結果……
陸柏珵抹了把臉,扯來薑緋的粉色浴巾裹住下體。
薑緋已經吃好了,正折腿坐板凳上玩手機。
“坐沒坐相。”他過去說。
她不為所動,“那不然我為什麽搬出來?”她在家裡是絕不可能這麽坐在飯桌前的。因為安夢茹不允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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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柏珵搖搖頭,去冰箱裡拿了瓶冰水出來。
薑緋見他仰頭喝下,喉結滾動,赤赤果果的胸膛還有未拭乾的水珠,水珠順著腹肌向下滑動,邃而滲透進……她的粉色浴巾裡。
她咳了咳,說:“你一會兒幫我剪個腳指甲唄,長了。”
陸柏珵睨她,“自己沒長手?”
她理直氣壯:“給你一個表現的機會。”
陸柏珵不是第一次給她剪剪指甲了。
那年國慶她腰傷那幾天,愣是嫌棄說指甲長了,非剪不可,不剪不舒服,遲兩天都不行,便央著他給自己剪。
一回生二回熟,這事有一就有二,但得在陸柏珵心情好的時候提才行。
很顯然,陸柏珵今天心情不錯。
薑緋靠在牀頭玩手機,偷偷向陸柏珵看去,他戴了眼鏡,正專注地幫她修剪腳指甲。
其實她的腳指甲也沒怎麽長長,前不久才去美容院做過護理。大概是知道他暗戀過自己吧,她這天總想讓他為自己做點什麽,來借此尋求些許存在感。
手機的震動讓薑緋回神,在陸柏珵抬頭看過來之前,她慌忙點開手機,是安夢茹。
她吐出一口氣,接了,“媽。”
“你還記得我是你媽啊。”
薑緋衝陸柏珵擺擺手,示意他停下,“怎麽了嘛?”
“我這不是來問你相親進展麽?上回小陸給你介紹那個男的,你們聊的怎麽樣了?”
安夢茹嗓門不小,薑緋看了眼陸柏珵,說:“涼了。”
陸柏珵嗤了聲,用力捏住她腳踝,繼續幫她剪指甲。
薑緋吃疼地叫了一聲,怕剪到肉,也不敢動,聽到安夢茹問她怎麽了,只能糊弄說自己夾到手了。
安夢茹歎氣,說:“我記得你大學時談過一個……叫小成的?你們現在還有聯系麽?”
薑緋下意識看向陸柏珵。
他卻沒什麽反應,還在認真幫她剪指甲,似乎沒有聽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