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落雨不在,林落翎覺得不太對勁,便向身後的落蘇遞了個眼神,落蘇得了命令之後便點點頭離開了。
不一會兒,落蘇便回來在林落翎身邊耳語了什麼之後,她只是點點頭。
鬱庭楹見到兩人這麼神祕,便湊近問她:“怎麼了?”
林落翎笑笑給她夾菜:“沒什麼。”
不過心裏卻在想着剛纔落蘇的話,林落雨有喜了?
呵,那正好,這可真是天助她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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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莫要胡說!”雲景回握緊面前面容慘白的林落雨的手臂:“我說了,那天晚上和你幽會的是五弟,不是我。”
“這也不會是我的孩子。”
林落雨悲傷的露出一抹苦笑:“所以,太子殿下是不打算要這個孩子了?”
呼——
雲景回吐出一口氣,放開她的手:“這個孩子,不可能留下來。”
隨即又有些不太忍心,不管怎麼說,林落雨都是這件事的受害者,他想了想又說:“我會給你一筆錢,喝了藥打掉這個孩子之後,我就安排你去靜養。”
“太子殿下!”林落雨上前忽然抱住他的腰:“這可是我們兩個的孩子啊!”
“他可是皇室的血脈!你怎麼忍心打掉她!”
雲景回掰開她的手轉身有些嘲笑的看向她:“怎麼?難不成你還想留下來,我一介太子的第一個孩子,怎麼可能由一個庶女所生?”
“而且,”雲景回眸色危險,語氣含了些威脅:“你也沒有證據證明,這個孩子就是我的。”
“本殿願意給你一筆錢靜養,已是仁盡義至了。”
“你可別敬酒不喫喫罰酒。”
話音剛落,梅花樹後,忽然一聲樹枝碎裂的輕響襲來,雲景回眼神一轉看向那邊:“誰?”
雲景回慢慢朝着那邊走過去,樹枝後的鬱清靈緊緊的捂住自己的嘴巴,心裏止不住的害怕。
這下糟了,這等祕事讓自己知道了,自己會不會被滅口啊!
她兩只腳不住的打着顫,明明趁着這夜色還能逃走,她的腿卻像是灌了鉛一般,一雙眼睛裏滿是恐懼。
雲景回即將要走到這邊的時候,鬱清靈的後衣領忽然被一個人扯了過去。
與此同時,雲景回撥開了那顆梅樹。
什麼都沒有。
他皺着眉頭望向地面來不及清理的腳印,便知道剛纔應該是有人站在這裏。
他想了想便什麼都沒說又直接過去打發林落雨了。
鬱清靈長長的呼了口氣,她一下又一下的喘着氣,像是剛從水裏救上來的小貓一樣。
她這才定睛看向對面的人,那姑娘一身丫鬟打扮,只是這人她看着眼熟卻不認識。
“你…”
對面的正是落蘇,她將這裏情況告訴了小姐之後,小姐便讓她過來等着,如果鬱清靈被發現了,就救她一把。
當她問,如果鬱清靈不被發現呢?
林落翎嘴角輕勾看向李夢旁邊的空位:“那就想辦法,讓她被發現。”
所以剛纔,是落蘇故意弄出來的聲響,又在她即將被發現的時候,藉着夜色的掩護將無法動彈的她一把提到了這堵牆的後邊。
她望向對面依舊害怕的不行的鬱清靈,神情冷漠的開口:“是我們小姐讓我順手救得你。”
“你小姐是?”
落蘇睨她一眼開口:“這你不用管,你只需要記住我接下的話。”
“你今日知道了這樣的祕密,太子殿下必然不會放過你,只需要回去的時候查一下都有誰離席了就能查到你身上。”
鬱清靈擡頭看她,聲音顫抖:“那…那怎麼辦?”
落蘇見她上鉤了便湊近在她耳邊低語了什麼,說完之後見鬱清靈正低想着剛纔她說的話。
她最後囑咐:“這是現如今唯一一個既能夠幫你擺脫太子的追殺,還能夠讓你成爲太子妃的方法了。”
“話已帶到,奴婢告退。”
落蘇轉身朝着來時的方向看,到了席間,她先是看了一下四周,隨後掩着嘴對林落翎說了些什麼之後。
林落翎點了點頭,鬱庭楹還是按捺不住的又開口撒嬌般的詢問:“到底是什麼事啊?快給我說說吧阿翎?”
阿翎最近給她的感覺太不一樣,總是能給她帶來許多驚喜,她真的很想知道阿翎又在搞什麼事了。
林落翎湊近將事情大致說了一下,鬱庭楹眼睛睜大,彷彿知道了什麼了不得的事情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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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她居然有喜了?那這被皇上知道了還得了?”
“可是,靈兒真的會像你說的一樣做嗎?”
林落翎端起茶杯看向後花園通向這邊的唯一一條小路:“那,就要看她自己怎麼選了。”
今日席間離席的人其實不少,就算太子要查,也是要花費一段時間的,並且就算查到她身上也不能直接證明就是她偷聽的。
再加上她宰相府嫡女的身份,就算看在鬱相的面子上,她也不會有事。
但鬱清靈一直不在這裏,自然不知道這中間的關係。
她只知道,太子是多麼的心狠手辣就可以了。
“諸位。”一道女聲忽然從身後的小路上傳來。
林落翎剛和鬱庭楹說完,便露出一個勢在必得的微笑。
來了。
鬱清靈換了一身衣服,不知道是不是做賊心虛,連帶着身上的荷包都換了一種味道。
她面帶笑容的看向席上的衆賓客。
“今日我宰相府的紅梅開的正好,這紅梅是從蠻國買過來的,藉着月光煞是好看,我看大家都喫的差不多了,不如今日就藉着皇上和皇后娘娘的面子,我請諸位一起去後花園賞梅如何?”
她朝着皇上的方向看過去,李夢和鬱松正互相交換了個眼色,賞梅?沒聽說今日還有這一出啊?
只是皇上忽然開口:“早就聽說鬱相平日裏生活風雅,不僅喜歡收集金銀器具,還喜歡種花。”
“這蠻國紅梅朕也有所耳聞,不如今日就藉着此機會,和大家一起賞一賞?”
鬱松正趕緊站起來行禮:“臣惶恐,都是些上不得廳堂的小愛好。”
“不過既然今日皇上有此雅興,便請皇上移步。”
皇上點點頭,帶着皇后一起站起來,皇后笑了笑,隨即看着旁邊還沒有回來的太子。
還有一直在席上的林落翎,心裏覺得奇怪,爲何阿翎回來了,回兒還沒回來?
現下又要去賞梅?
這其中一定有問題。
她站起來後趁着皇上不注意的時候,趁機叫過旁邊的王女使讓她先快步過去打探一番。
這邊林落翎也帶着雲隱一起站起來,雲隱下意識去牽林落翎的手,林落翎一頓,輕輕避開了。
她什麼也沒說的和鬱庭楹走在前邊,心裏卻是兇巴巴的想。
讓你騙我!就該讓你喫喫苦頭。
身後的雲隱看着自己空落落的手,面上一陣愕然,似是受了好大的委屈一般瞪着大眼睛看向劉長生。
劉長生看向前邊蹦蹦跳跳的林落翎,無奈的一攤手壓低聲音回答:“老奴也不知道。”
雲隱眼神一暗,默默將手放在袖子下邊一臉陰雲的跟了上去。
這邊在後花園裏的太子已經不耐煩了,他在這裏和這個女人糾纏了太久。
可這個女人似乎想用肚子裏的孩子來逼迫自己娶她。
死活不肯將孩子打掉。
他捏捏眉心,手掌擋住的眉眼中,忽然迸發出一陣微不可察的殺意。
放下手之後,他忽然溫聲的看向對面已經哭了起來的林落雨開口:“這裏風大,不如我們先回去。”
“這件事只是太過突然,我一時之間還不知道該怎麼辦。”
他摸了摸林落雨的頭:“乖,等我回去和母后商議之後,必然給你一個滿意的答覆。”
等到林落雨終於轉身離去的時候,雲景回的眼神這才變的陰沉起來。
他只是擔心再在這裏待着,事情會變的和上次一樣不可控制。
畢竟剛纔那個偷聽的人還沒找到。
他背在身後的手一握,手臂上青筋忽閃,他眼神輕擡看向前邊柔柔弱弱的林落雨的背影。
看來這個女人,不能留了。
林落雨走在前邊哭的一抽一抽的,實際上也是在裝。
她纔不會信太子真的會和皇后商議,她今日來告訴他這件事情,只是爲了想要知道他的態度。
沒想到竟如此讓自己寒心。
她假裝伸手擦眼淚,實則眼神狠毒。
還好,她還留有後手。
寂靜的小路上,只有輕輕的鞋子踏雪之音,一白一黑的兩道人影交錯走着,旁邊紅梅開的正好。
本該是和諧的一幅畫面,細細看卻纔能發現,兩個人的臉上,卻都各懷鬼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