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無言,唯有腳步聲可以讓彼此確定身旁有人。
姜禾不禁嘆息,他們真的沒有共同語言。
許久,她看見村口外的美食街,絞盡腦汁想出一個話題來。
“司承,要是我失業了,就來這擺攤賣章魚小丸子怎麼樣?”
“離家近,早上可以睡懶覺,下午準備食材出攤,賣不出去還可以自己喫,而且不用加班。”
“不過這附近大學生多,應該不會賣不完…..”她美美的幻想着。
司承失笑,十分縱容的說:“如果你想做的話,就去做。”
姜禾望着他臉上的笑意,認真的模樣的說:“我沒有開玩笑。”
司承正了正色,說:“我知道,我支持你。”
其實看她每天上班都累得半死的樣子,他也不好受,如果擺個小攤能讓她開心些,他當然不會有意見。
他說這話的時候,姜禾眸子裏溢出某種難以言喻的悸動。
眼前的男人雖只是個鄉下人,卻溫柔又內心強大。
頂級人夫。
當然也只是嘴上說說,若她真擺攤賣章魚小丸子,也太愧對姐姐交的學費了…..
二人踏入小喫街,即便是工作日,小喫街也聚集了很多附近的大學生。
有一家燒烤攤排滿了長隊,且全是女生。
姜禾湊過去,“我看看怎麼個事兒…..”
正在燒烤的是個白淨的小帥哥,許多女生圍着拍照。
姜禾回頭,打量着司承,眨巴眼睛:“你也來賣燒烤吧。”
司承有時候真想晃晃她的腦袋,聽聽裏面是腦漿還是錢幣。
“不賣。”他拒絕。
“噢….”
姜禾又瞄了一眼那個小帥哥。
小帥哥穿着一件黑色背心,白淨稚嫩的臉蛋,少年感的薄肌,不太嫺熟的手法,惹來不少女孩要聯繫方式。
“不像是正經燒烤。”她說。
但她就喜歡不正經燒烤,拉着司承過去坐下。
小帥哥拿着菜單走過來,一臉的純良無害,“姐姐,喫點什麼?”
姜禾聞聲猛然擡頭,而後又有些害羞的垂下腦袋,思緒亂七八糟的,想認真選,卻胡亂勾着。
司承坐在一旁,臉有些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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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說喫飽了出來消食的?點那麼多喫得完嗎?”他二連問。
姜禾這才注意到身旁有人,有些迷茫的望着他,而後尷尬的點點頭,“是有點太多了…..”
說着,她漫無目的的劃掉了一些。
小帥哥俯下身,指着被她劃掉的烤茄子,說:“姐姐,我做烤茄子最好喫。”
姜禾再次把烤茄子勾了回來,然後把菜單遞回去給他,“就這些好了。”
小帥哥接過菜單,“要微辣中辣還是不辣?”
“微辣。”
“好,姐姐稍等。”
小帥哥回到燒烤臺,女生們又圍了上來。
司承黑着臉評價了一句:“的確不像正經燒烤。”
姜禾輕咳一聲,爲這家燒烤攤辯白着:“那麼多人排隊,應該味道不錯的。”
司承不迴應。
等了許久,小帥哥把燒烤端上來,完全看不見司承,“都是微辣的,姐姐慢用。”
姜禾迷失在一聲聲的姐姐裏,“謝謝。”
“不客氣。”
司承看着烤得微微發糊的肉串,表情略顯嫌棄。
姜禾夾起一塊烤茄子送入口中,燙得她一直呼氣。
“太燙的東西會燙到腸胃。”他抽了幾張紙遞給她,示意她吐出來。
姜禾本着不浪費食物的原則,硬是嚼了幾下,嚥了下去。
“偶爾燙燙,沒逝的。”
司承沉默的把紙收了回來。
“還不錯,你嚐嚐。”她把碟子推到他面前。
司承滿臉都寫着拒絕,“不喫。”
姜禾將碟子拉回自己面前,獨自開心,“那我獨享啦。”
喫完一整個茄子,她撐得摸了摸肚子,有些喫不下肉串。
“你怎麼不喫。”她說。
司承拒絕,“不愛喫。”
“噢…..那打包吧,帶回去當夜宵。”
她喚來小帥哥打包,並付了錢。
“姐姐慢走,好喫再來。”
姜禾笑着點點頭,“好。”
燒烤喫得喉嚨幹,她又買了兩杯檸檬茶。
“心情好多了。”她笑得燦爛。
司承問:“你爲什麼心情不好。”
姜禾很想跟他嘮嘮自己爲什麼沒能升職,但一想到他幫不了自己,何必徒增煩惱。
“就是…..上班太累了,怨氣大。”她笑着。
“嗯。”
她沒有說實話,司承也沒再問。
——
次日,姜禾同往常一樣下班。
上了一天班,肚子要餓癟了,換好鞋子,她奔着廚房去,匆匆洗了手,乖乖坐在餐桌前。
“今天喫什麼?”
她滿心歡喜的看着桌上的菜。
“紅燒茄子,茄子燒魚,茄子燒豆角…..”她擡頭望着司承,頓感力十足,“都是我愛喫的。”
司承眉梢微揚,“今天市場茄子打折,就買了一些。”
姜禾眼睛亮了亮,意外道:“這都是你做的?”
“嗯,我想你應該愛喫。”
姜禾點點頭,“愛喫愛喫。”
她餓了不挑食,況且司承的廚藝見長,她很給面子的光盤了。
之後一連幾天,司承變着花樣的做茄子
姜禾雖然愛喫茄子,也有點喫膩了。
“茄子喫完了吧…..”她問。
司承點點頭,“喫完了。”
其實他也有些膩了,也不知道自己那天到底發什麼瘋,讓保姆送了一大袋茄子過來…..
姜禾鬆了一口氣,“那就好。”
未了,又怕他再買,說:“茄子屬寒,喫多了對身體不好,適量就好。”
司承:“……”
看來她還是沒看出來他在表達什麼…..四天的茄子白吃了。
週六補了五一假期,上了五天班,明天就是週日了,姜禾卻約了尹書語逛街。
打工人的週日根本不想出門,她嘆氣。
“我明早不喫早餐。”她說。
司承早就習慣了她亂七八糟的作息,應了一聲“嗯”。
次日,姜禾像極了剛結束高考的高考生,生物鐘準時把她叫醒。
“該死的工作,過得不如牛和馬。”
她打着哈欠下樓,樓下空無一人。
擰開門出去,日頭當空,司承在修剪花草。
他偏頭,耀眼的陽光落下來,高挺的鼻樑分割着陽光,骨相周正,脣線有蜿蜒的清晰感。
姜禾一頭扎進那雙如同明亮通透的眸子裏。
“起來了?”
她回了回神,“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