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秀才那裏並不難說服,謝安瀾也沒告訴謝秀才西西原本的真正身份,只是說了西西是因爲遭遇追殺才被迫改變性別的。如今正好有機會就換回來了。謝秀才雖然也明白謝安瀾說得肯定不是全部,不過他也知道女兒女婿比自己有本事得多,他們不說也是不想讓自己操心,便也不再多問什麼。十分順利的就接受了多了一個外孫的事實。
倒是陸聞聽說謝安瀾又收養了一個男孩,有些不太高興。成婚三年多了,不見自己生一個孩子,反倒是一個接一個的收養。這個謝安瀾,該不會是…不能生吧
陸聞總想要找機會跟陸離說說這些事情,但是陸離最近忙着西北軍軍營的事情,還要抽空關注京城的形勢,哪裏有空閒理會他別說是陸離和謝安瀾,就連西西和新來的錦兒他也輕易難以見到。數次鎩羽而歸的陸聞只得在自己院中鬱悶着生氣了。
謝安瀾和陸離目前確實是沒空理會陸聞,陸離自然是忙着衙門的事情,謝安瀾也不得空閒。史三娘等人提前回來,也帶給了謝安瀾幾個相對可行的計劃。謝安瀾也開始忙碌了起來。而沒過幾天,蘇夢寒就出現在了肅州知州府門外。
聽到下人的稟告,正在書房裏看賬冊的謝安瀾卻是嚇了一跳。雖然他們還沒到肅州之前就已經讓人傳消息給蘇夢寒了,但是蘇夢寒來的這麼快也是出乎她的意料的。畢竟蘇夢寒手中還有偌大的一個流雲會需要打理。以前在上雍還好,距離安明府也不算遠,但是到了肅州卻是隔着好幾千裏了,流雲會的絕大多數產業都在南方。蘇夢寒能這麼快到來,只怕不僅是爲了治病,更重要的是擔心西西。
讓人將蘇夢寒請了進來,一路快馬加鞭趕來的蘇夢寒臉上已經多了幾許風霜之色。西北這樣的氣候,如今原本是不適合蘇夢寒這樣的人來的。不過用老大夫的話說,既然都能這麼折騰自己的身體了。再受點凍,吹點風也死不了。
蘇夢寒看到謝安瀾莞爾一笑道:“陸夫人,許久不見,別來無恙”
謝安瀾搖搖頭道:“我自是無恙,只是蘇會首看起來好像不太好。”
蘇夢寒有些無奈地苦笑道:“讓陸夫人見笑了。”
謝安瀾搖搖頭道:“那位老大夫就在距離府衙不願的地方,不過他一般不出診,先休息一下,我帶你們過去。”
蘇夢寒微微點頭,“不着急,讓兩位費心了。”
謝安瀾輕嘆了口氣,道:“我已經讓人叫西西過來了。”
“多謝。”蘇夢寒臉上不由的露出了一絲笑容,真摯的帶着幾分溫暖和平時在人前的笑容截然不同。
蘇夢寒看了看書房裏,道:“看來兩位雖然剛到肅州,缺過得卻還不錯在下還沒進城,就聽到不少百姓對剛上任的知州大人感恩戴德呢。”謝安瀾無奈道:“是不是不錯,也不是這一時半刻能夠知道的。”如果昭平帝那裏真的出了問題,他們能不能在肅州安穩地待下去都還要兩說呢。
蘇夢寒撐着額頭道:“看來是有麻煩了,我在來的路上聽到了一個消息,不知道跟你們的麻煩有沒有關係”
“百里修”謝安瀾問道。
蘇夢寒挑眉道:“你們果然知道了,消息傳的夠快的,我都是快要到肅州了才接到的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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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安瀾道:“你跟百里修有交集”
蘇夢寒沉銀着道:“這個麼…要看怎麼說。”
“嗯
蘇夢寒道:“我們商家原本跟百里家也是有些交情的。不過他年紀比我們大一些,所以完全不熟。別說是跟我們這些人,你問百里胤,他跟百里修也不熟。不過,大概是幾年前吧,我剛接掌流雲會的時候,險些被他給陰了一把。”
“哦”謝安瀾有些驚訝。
蘇夢寒聳肩道:“那時候正是我身體最不好的時候,偏偏流雲會公務繁多難免會有所疏漏。結果有人挑撥流雲會中的幾家人想要將我趕下去。若不是我當時快刀斬亂麻直接將人給…只怕如今坐在流雲會會首位置上的人是誰還不好說。我事後調查,才發現暗地裏有一個隱藏的身影。”
謝安瀾道:“最後查到百里修身上了”
蘇夢寒點點頭道:“我親自上門拜訪過一趟,百里家根本就不知道這些事情。最後我見到了百里修,他告訴我…他只是覺得好玩,順便賺錢點花。”
謝安瀾饒有興致地道:“他賺了多少”
蘇夢寒苦笑,“那幾家人的產業,被他捲走了四成。”四成看似不多,但是那幾家都是流雲會最初的股東,幾家人聯合起來的三成幾乎能佔整個流雲會的一成了。之所以原本勢頭迅猛的流雲會一直沒能超過穆家,不得不說,那次的損失
要佔很大一部分原因。
謝安瀾有些咂舌,“這麼說,這個人不僅是厲害,而且還是個鉅富了”
蘇夢寒點點頭,“如果他沒有把錢花完的話。說實話,我很想看看他跟陸公子到底誰更勝一籌。但是…作爲西西的舅舅,我又希望你們最好永遠也別遇到他。”
謝安瀾嘆了口氣,無奈地道:“你這個希望,只怕不太好實現了。”百里修只怕已經注意到陸離了。
“百里修…是個什麼樣的人”謝安瀾好奇的問道,睿王說百里修不像人,她很想知道在蘇夢寒眼底百里修又是一個什麼樣的人。
蘇夢寒沉銀了片刻,道:“不太好說,他溫和的時候,你會覺得他是這個世間最和善,最溫文爾雅的人。但是他一旦惡劣起來,會讓人覺得他就像個鬼。說實話,我一直很好奇,百里家那樣的人家怎麼會養出他那樣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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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夢寒道:“我第一次見到陸公子的時候,就想到了百里修。不過…陸公子沒有百里修那麼…可怕。”並不是說陸離不如百里修厲害,他們這樣的人並不會懼怕敵人的強大。而是陸離不像百里修那麼反覆無常,百里修根本就不像一個正常人。他隨時可能會做一些你根本意想不到的事情,隨時可以推翻自己之前的決定,哪怕是損人不利己的。卻不會對人有絲毫的憐憫同情的心裏。彷彿在他眼中,世間所有人都只是或大或小的螻蟻一般。並不是他狂傲自大,而是他從頭到尾就是這樣想的。
謝安瀾有些頭疼,“也不知道爲什麼,百里修突然想要來摻和這些事情。”
蘇夢寒想了想,臉上帶着幾分幸災樂禍之意,“大概…他又無聊了吧”
“孃親孃親”門外,傳來了一陣凌亂的腳步聲,片刻後,兩個手牽手的小娃娃從外面跑了進來。
看到房間裏還有人,兩個孩子都是楞了一下。西西眨了眨眼睛,才輕聲叫道:“舅舅。”
蘇夢寒含笑點頭,眼角卻有些微微泛紅。擡手對西西招了招道:“西西,過來讓舅舅看看。”每次看到西西穿着女孩子的衣裳,蘇夢寒不是不難過。即便是在他最落魄最困難的時候也不曾有過連自己的性別都要掩飾的時候。但是這個小外甥才這麼小,卻已經盡力了這麼多的事情。
西西牽着錦兒走到蘇夢寒面前,蘇夢寒伸手摸摸他的小腦袋道:“西西看還好這是…”
西西道:“這是妹妹,叫錦兒。錦兒,這是舅舅。”
錦兒睜着明亮的大眼睛看着蘇夢寒。蘇夢寒含笑摸摸小姑娘的臉蛋,道:“是錦兒啊,錦兒也跟西西一樣叫我舅舅吧。”說着,便解下了腰間一塊極爲精緻的暖玉送到了錦兒手中。
錦兒有些手足無措地看向謝安瀾,謝安瀾含笑朝她點了點頭。她這才抓緊了玉佩紅着小臉對蘇夢寒叫了一聲舅舅。
蘇夢寒含笑看看這個小娃娃,再看看那個小娃娃,只覺得原本還有的幾分疲憊也消失無蹤了。
將錦兒抱進自己懷裏,對謝安瀾笑道:“你們這樣的日子,真是讓我羨慕的很。”
西西仰頭看着舅舅道:“那舅舅留下來和我們一起生活吧。”
蘇夢寒輕嘆了口氣,道:“舅舅還有事啊。”
聞言,西西有些失望地看着蘇夢寒,“舅舅又要走啊”每次舅舅來了沒一會兒就走了,西西心裏還是會有些失望的。雖然對他來說,孃親最重要,但是這個唯一的舅舅在西西心中還是佔着很大的分量的。
蘇夢寒想了想道:”這次可以多住一段時間。”
西西扭頭去看謝安瀾,謝安瀾笑道:“你舅舅沒騙你們,這些日子西西可以好好跟舅舅相處。還有錦兒,舅舅對肅州不熟,你們要做好主人好好招待客人哦。”
兩個小娃娃有志一同齊刷刷地朝着謝安瀾點頭,道:“知道了,孃親。”
西西道:“孃親,西西去請芸蘿姐姐給舅舅收拾房間。”
錦兒也跟着從蘇夢寒腿上滑下來道:“錦兒也要去。”雖然纔剛來,但是錦兒和西西卻似乎很是投緣。兩個孩子都是從小就孤孤單單沒有玩伴的。如今有人做伴了感情自然是好的不了的。
目送兩個小娃娃手牽手跑出去,謝安瀾不由得笑出聲來。
蘇夢寒卻有些感嘆地道:“多謝兩位高義。”
謝安瀾擺擺手道:“我當初救了西西,有答應了照顧他,自然會好好待他的,這是我應該做的事。”
蘇夢寒道:“不管怎麼說,還是多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