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上
今天事發突然,讓司承看笑話了,姜禾垂着腦袋,語氣甚是自責:“對不起……”
司承聞聲,心裏說不出是什麼滋味,悶悶的不太好受。
他溫聲道:“他們並沒有傷害到我。”
姜禾擡眼,怔怔的望着他,說:“我會自己處理好的,不會再讓他們鬧。”
司承答應着,“好。”
這種家庭關係剪不斷理還亂,不是他該插手的,至多遇見了拉一把,看不見就算了。
姜禾搓了搓手臂上的紅印,說:“等會我去讓人幫忙把鐲子摘下來吧,太招搖了。”
薑母雖明面上是個小學老師,但私底下跟個無賴潑婦沒有區別,但凡她想要的,即便砍斷姜禾的手,也要拿到。
司承再次注意到她手臂上的紅印,以及被指甲刮破皮冒血後凝固結成的痂。
那種悶悶的滋味又涌了上來。
“嗯。”他沉着聲。
姜禾摩挲着鐲子,擔心着要是父母找到司承家裏去,那可就難看了。
她的父母那麼貪得無厭惹人嫌,司承家裏人非得把他們拆散不可……
“目的地已到達,請乘客拿好行李物品….”
商場距離醫院不遠,很快就到了。
見姜禾遲遲不動,司承輕輕拍了拍她,“在想什麼?”
姜禾回過神來,搖搖頭回應他,扯了個笑臉,“沒在想什麼,就是有點犯困了。”說着她打開車門走下去。
事已至此,先喫飯吧。
她領着司承進了一家肯德基。
“這是…..西餐?”司承一臉的錯愕,這看着就是一家快餐廳。
姜禾揚眉,“是啊,西方人開的餐廳,當然是西餐了。”
週四的餐廳內人滿爲患,姜禾拉着司承找位置,角落的一對年輕情侶離開,他們才得以坐下。
“這裏的服務員好像很忙。”司承說。
姜禾一邊掃桌上的碼一邊點頭,“是啊。”
司承的意思是沒人來點單,見她在看手機,也就沒再說什麼,靜等服務員來。
姜禾把優惠價的炸雞都點了個遍,然後遞給他,“你還有什麼想喫的?”
司承接過她的手機,看了一眼屏幕上的單價,手指頓了頓,然後點了跟她一樣的餐食。
“好了。”
姜禾接過手機,說:“四個漢堡四杯飲料太多了,喫不完的,控制一下預算。”
“你平時午餐都喫這些嗎?”司承眼裏透着擔憂。
姜禾搖搖頭,“平時喫不起,只有週四才喫。”
司承沉默。她到底在外頭過的什麼日子,連這麼便宜的快餐都喫不起,還得指定週四喫。
即便週四喫快餐也要控制預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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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後你不用給我交生活費。”他說。
姜禾微怔,“爲,爲什麼?”
不想跟她過了?
連意思意思都不意思了?
這頓散夥飯?
“工資你留着好好喫飯。”他說。
姜禾愣了愣,雖然不知道他怎麼得出自己不好好喫飯的,但還是應了下來。
“那….”她眨巴眼睛,“要改婚前協議嗎?”
倒不是她格局小,合約白紙黑字寫着呢,寫清楚她才睡得安心。
“嗯,可以重新起草一份。”
“好。”
餐飽後,姜禾上午的壞心情煙消雲散。
“去摘鐲子吧。”
司承瞥了一眼她的右手,紅印消了七七八八,只是被抓破皮的長痕尤其明顯。
姜禾走進一家金店,被櫥櫃裏閃閃發光的首飾抓去了注意,完全忘記了自己是來幹什麼的。
“二位是來挑選婚戒的嗎?”櫃員熱情的招待着。
姜禾擺擺手,有些不好意思的說,“不是不是,我是想請你幫我個忙。”
“您說。”
“想讓你幫我摘個鐲子。”
“可以的。”櫃員的熱情消減了不少。
姜禾伸出手,“真的麻煩了。”
櫃員被她的手鐲驚豔了,“女士,您這鐲子真漂亮,得上百萬吧。”
“您等等,我去叫我的同事來幫忙。”
姜禾擡頭望着司承,眉梢挑得很高,“上百萬?”
這裏的櫃員都是專業的,她對司承說的“五六萬”動搖起來。
司承神情淡定,“爸媽買的料子,跟市場上的成品不一樣。”
這套說辭說得通,姜禾被糊弄了過去。
兩個櫃員齊上手,費了好大的力氣才鐲子脫下來。
“太感謝了。”
“不用客氣。”
姜禾將鐲子收進包裏,心裏終於踏實了。
回到醫院,奶奶已經醒了,只是身上還插着管子和監測儀器。
“我以爲你們回去了呢。”奶奶的聲音微弱,卻帶着笑意。
姜禾牽着奶奶的手,“沒,就是去附近吃了個飯。”
司奶奶摸着她手上的血痂,對司承問話:“這是怎麼了?”
姜禾搶先回答,“蹭到牆壁了。”
奶奶心疼,“疼不疼呀?”
“小磕小碰,沒事的。”
…..
多待了一會兒,奶奶需要休息,倆人便離開了。
回到家姜禾渾身疲憊,但想到司承有潔癖,她還是上樓換了一身衣服,才下樓。
折騰大半天,她沒有形象的坐在沙發上犯懶。
正要刷視頻緩解疲勞,討厭的信息彈了進來。
媽:【今天去醫院,你懷孕了?】
姜禾:【沒懷。】
媽:【沒懷就好,明天帶你男人跟我們見個面,女婿不認識岳父岳母,這說出去像話麼。】
姜禾:【上次我邀請過你們,是你們自己不來的,明天沒時間,司承的奶奶剛做完手術,騰不出時間。】
其實是根本不想見父母。
薑母直接撥來電話,姜禾擡頭看了司承一眼,說:“我出去接個電話。”
“嗯。”
姜禾走得遠遠的,才接起電話。
電話那頭的薑母劈頭蓋臉就來,“他奶奶生病了?什麼病,嚴重嗎?這就是個無底洞——”
姜禾擰着眉打斷,“媽,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
薑母輕笑,“你老實跟我們說,你嫁的到底是個什麼人。”
姜禾掛斷語音電話,撥了個視頻電話過去。
薑母接起電話,望着女兒身後綠油油的麥田,一時間語塞。
“都說了是個鄉下人,”姜禾踢着路邊的石頭,語氣悶悶不樂,“誰讓你們逼我…..”
薑母依舊不信,“那你鐲子怎麼來的。”
姜禾從口袋裏掏出鐲子,在薑母面前晃了晃,“這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