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芸娘得到消息,趕來的時候,已經處理好。
她問蘇景年,“怎麼一回事”
蘇景年將事情始末複述一遍,低聲說道:“陸兒與香兒十分乖巧,他雖然活潑,卻不會主動沾惹是非。”到底顧念顧芸孃的心情,他緩緩說道:“並非我對餘寶音有偏見,她是聽到流言對陸兒和香兒產生誤會,想要固寵,方纔做出這種事情。”
顧芸娘心道果然。
餘寶音稟性難移。
不過是李商陸與李香薷的出現,就讓她原形畢露。
蘇景年願意讓他們住進來,請老師教導,從心裏接受他們。不需要他們今後感恩孝順,若是安分守己,不惹是生非,會一直養育到他們長大,結婚生子。
顧芸娘閉了閉眼,愧疚的說道:“你不必解釋,我知道寶音的秉性。今日讓陸兒受委屈,我帶着寶音給他去道歉。”
蘇景年頷首。
薛慎之雖然顧全顧芸孃的面子,但是她知道了,就不能當做沒有發生。
顧芸娘想與餘寶音談一談,走出院子,就看見餘寶音跪在院子裏。她站在門口,看着餘寶音沒有說話。
餘寶音心裏怕顧芸娘,尤其她面無表情的時候。
“娘,今日是我錯了,請您帶着我去給李商陸道歉。”餘寶音完成課業,拿着針線,準備做荷包的時候,突然想到或許她的這些小伎倆,早就被發現了,薛慎之纔會沒有懲罰李商陸,順着她的話,故意揭過這一茬。
這樣一想,她驚出一身冷汗,連忙過來給顧芸娘請罪。
“娘,我聽說叔叔在京城裏有夫人,下人說李商陸和李香薷是叔叔的孩子,我怕您把我和弟弟送回餘家。我沒有想幹壞事,就是想要誣陷李商陸欺負我,叔叔對我們愧疚,不會狠心將我們送走”餘寶音嗚嗚抽泣,悔恨地說道:“是我做錯了,他們不是叔叔的孩子。”
“如果他們是的話,你打算如何做”顧芸娘步下臺階,站在餘寶音面前,“你還會繼續對付他”
“不娘你誤會我了我之前是犯糊塗,現在清醒過來,就算他是叔叔的親生孩子,我也不會再對付他們。我的心眼再多,哪裏瞞得過叔叔的眼睛只會讓他對我們失望,儘快將我們趕出去。我打算對他們好和他們做好朋友,只要他們喜歡我和弟弟,叔叔也不會虧待我們。他那麼有錢,也不差我和弟弟兩個人。”餘寶音是真的轉過彎來了。
顧芸娘皺緊眉心,冷眼看向餘寶音。
這時,商枝領着李商陸過來,讓李商陸給餘寶音道歉。
李商陸被教訓一番,眼睛通紅,他聽了商枝的話,勉強願意過來給餘寶音道歉。可看到餘寶音垂淚的模樣,他心中又不平,憑啥他沒有錯,要他低頭
商枝瞥他一眼,李商陸聳拉着腦袋,對餘寶音道:“對不起。”
“不不不,是我撞的你,我給你道歉”餘寶音連忙磕頭,“請你原諒我”
李商陸一怔,似乎沒有想到餘寶音居然認錯了
他扭頭想對商枝說,就聽商枝道:“既然你倆相互道歉,就此握手言和,今後就是朋友了”
李商陸梗着脖子,不樂意。
餘寶音破涕爲笑,她連忙站起來,不顧李商陸的意願,握着他的手,“李商陸,我今後就是你姐姐,我會對你好的”
李商陸扭頭冷哼一聲,正巧對上商枝無波無瀾的眸子,頓時一個激靈,傲嬌道:“知道了。你要給你娘繡福字,我就不拖累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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餘寶音看着李商陸臉上不耐煩的表情,解讀出你沒事別來煩我。
她緊了緊手心,失落地說道:“我不會煩你。”然後又說,“我讓弟弟陪你玩。”
算了爹孃說要愛護女孩子,他雖然不喜歡餘寶音,但是舅舅喜歡她娘。他要是惹得餘寶音不高興,帶着她娘跑了,舅舅又是孤家寡人了。
哎
男子漢就該能屈能伸
今後他遠着餘寶音就行了。
李商陸掙脫商枝的手,“我去抄書了”
商枝聽見餘寶音過來請罪,不想因爲兩個孩子鬧的小矛盾,讓顧芸娘難做,心裏有負擔,纔會帶着李商陸過來,將矛盾調解了。
顧芸娘如何不知道
在商枝眼中,她和蘇景年是半路夫妻。
他們太在意蘇景年的幸福,纔會明知是餘寶音的錯,仍是不計較,帶着孩子過來道歉。
她若是明事理的人,就該私底下管教好餘寶音,一心一意對待蘇景年,好好和他過日子。
只是這種事情,可一不可二。
“枝枝,你們不必如此,我對蘇哥哥的感情,不會比他少。”顧芸娘看一眼手足無措的餘寶音,無奈地說道:“我如果因爲這點小事,就對蘇哥哥有成見,當不起他的厚愛。”
商枝是從顧芸娘身上看到一絲文曲顏的影子,如今又從她口中聽到對蘇景年的稱呼,愈發確定蘇景年是將對文曲顏的感情轉移到顧芸孃的身上。
“是我着相了。”商枝見顧芸娘很明事理,心中輕鬆許多。
顧芸娘輕笑一聲。
商枝道別離開。
餘寶音慌張道:“娘,您別趕我走這些天我有改好,我下次如果再犯,您就送我走”保證太多次,都沒有做到,似乎就失去效用,“娘,薛叔叔讓我給您繡一個荷包,您要送我走,等我給您過完生日再走好不好他不計較,就是不希望您爲了這件小事將我送走”
顧芸娘打斷她的話,“餘寶音,我給過你太多的機會。你的劣性讓我擔憂,將你留在身邊是禍根。上次將你趕走,你請外祖母過來遊說,當時我就說是最後一次。我如果每一次都在你的保證中退讓,原則與底線就會被你一次次打破,你對我也無所畏懼,仍然我行我素。你外祖母說得對,我不會教養孩子,纔會將你給養歪。爲了你好,我將你送回餘家。每個月給他們二兩銀子,不會虧待你。至於繡娘,我會讓她每天去餘家教你,學堂你依然可以去。”
“這是我最後一次的仁慈,你若是聰明的,就該收斂自己的爪牙,懂得知足。安安分分地長大,等你出嫁,我會給你一份嫁妝。你若是不知悔改,我不會再管你生死。”
顧芸孃的話,像鼓槌敲打在她的心口。
餘寶音
面色發白,緊緊握着拳頭。
她越想抓住眼前的富貴的生活,就越想泡影一般破碎的太快。
顧芸娘已經讓照顧餘寶音的丫頭,將她的東西收拾好,送到餘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