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零七章 比西山都高

發佈時間: 2024-08-29 15:44:4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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桂老夫人抿了口茶。

她對慧姐兒的婚事沒有那麽著急。

原在臨安城時,只看著自家走下坡路,除了已經定下來的長孫女,余下的三個,老夫人頭痛不已。

溫婧庶出,溫宴父母蒙難,唯一能“拿得出手”的,只有溫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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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就是因為這個,桂老夫人才中意順平伯府。

畢竟,嫁好一個是一個,總比自家徹底坍了之後,一個個只能退而求其次、越挑越不如強吧?

現在就完全不同了,上坡路,著急的是傻子。

婧姐兒是緣分到了,江緒青年才俊,既然彼此合意,當然不能錯過。

慧姐兒嘛,前回武安侯夫人就提了一嘴,存了些做媒的心思,挑個合適的。

因此,桂老夫人沒有緊張過溫慧的前景。

自家興盛,溫慧在婚嫁上就絕不可能吃虧。

晚兩年也不怕。

“我先前不著急,也就沒顧上問,”桂老夫人示意曹氏坐下,“慧姐兒自己怎麽想的,她有些什麽要求?”

曹氏眨了眨眼睛,擠出個笑容來:“其實慧姐兒沒有什麽要求……”

溫慧要求高嗎?

不追求出身,不追求才華,她什麽都不求,她眼裡只有一個字:俊。

偏她眼裡的俊,比西山都高。

“她顧前不顧後,只想著個俊,我們總不能不顧忌吧?”曹氏歎道,“不高攀、也不一定與我們門戶相當,但起碼是官家子弟,且自身有才學、人品好,斷不能有烏七八糟的事兒。

偏她那眼睛,以趙太保家的孫兒為基準,您說說,我哪兒去給她找那麽個人出來?

不瞞您說,我不是沒動過心思,我都悄悄坐著轎子去趙家外頭等了半天,就為了看看趙家小子長什麽樣。

這一看呐,我死心了,人家是真的俊!

我琢磨著潘安也就這樣了。

有潘安之貌,又是太保之孫,為人端正,學問也好,因著太保做了這科的主考、他避嫌無法參考,要不然,春天時也進了考場了。

我先前聽宴姐兒說,殿試放榜之後,霍家門檻都被踏破了,

趙家現在不著急,也是為了讓他備好,等考上了再議親,就跟我們辭哥兒似的,我們不也緩著嘛。

等兩年後,下一科開考,他榜上有名,趙家能挑的姑娘海了去了,我們慧姐兒……”

曹氏長歎了一口氣。

不是她這個當娘的嫌棄女兒,實在是,對方太優秀了。

夠不上啊!

“好在我們沒那麽急,這一兩年,我再給慧姐兒說說,”曹氏道,“這看人呐,不能只看表面,再俊的兒郎,等老了……”

等老了,是俊老頭兒啊!

曹氏知道,但她要勸溫慧,肯定不能這麽說。

“說什麽?”桂老夫人不讚同了,“眼光高就高吧,不試試怎麽知道不行?興許就有緣分呢?”

曹氏嘴唇囁囁,一時接不上話。

慧姐兒不著調也就算了,老夫人怎麽也好高騖遠起來?

桂老夫人又道:“反正不著急,那就再看兩年,也許天上又掉了個大餡餅。”

她已經捧著一只大餡餅了,誰說不能再盼一個?

退一步說,四公子恢復身份之後,定安侯府跟著水漲船高,慧姐兒說親更容易。

與趙家那公子真的合不攏,府裡給慧姐兒再挑也不遲。

老夫人如此說,曹氏也只能順著她。

應承下來,她從正屋裡出來,站在院子裡,轉頭過去,透過窗戶,看到兩姐妹在做女紅。

曹氏看了會兒,心裡暗歎:老夫人有一句話是對的,慧姐兒唯一不讓長輩操心的就是女紅。

回到自己屋裡,曹氏與胡嬤嬤抱怨了幾句。

“我實在不知道,慧姐兒在一眾貴女之中,憑什麽能脫穎而出,”曹氏搖頭,“傾不了國也傾不了城,傾個縣城都夠嗆,偏還傻天真,讓她管家,別說八個瓶子七個蓋,就是七個瓶子八個蓋,我都怕她給弄塌了,也就這手繡活厲害,可太保府裡又不缺繡娘,誰娶個孫媳婦當繡娘?”

“您別這個說,”胡嬤嬤倒是乾勁十足,“我們姑娘心寬、樂觀、知足,有這性子的人都有福分,您只看那趙家公子是人中俊傑,可您又不知道他和趙家到底是什麽想法,萬一呢?萬一就真跟老夫人說的,掉餡餅了呢?”

曹氏揉了揉胸口。

這餡餅有點大,怕噎著。

胡嬤嬤見狀,給她倒了盞茶:“要麽就等著看下一科春試,進京的考生裡興許能冒出一個比趙家公子還俊的呢?”

曹氏抿了口茶。

比趙家公子還俊?當娘的懷孕時積了大德吧?還是五彩祥雲降世?

“我還是指著她過兩年開竅吧,”曹氏苦笑道,“她現在啊,就是沒開竅,什麽都不懂,才光看人臉好不好。”

大豐街。

溫宴回到府裡,稍稍歇了一會兒,歲娘端了湯藥來。

在季太醫的診治之下,她的畏寒之症好了很多,現在也還在繼續調養。

年輕時養好了,等以後老了,才不會受苦。

歲娘道:“奴婢全程守著,沒有走開。 ”

溫宴點了點頭。

她已經從霍以驍那裡,知道了前世一覺睡過去的原因了。

朱琥在她的安胎藥裡下了毒。

溫宴驚訝,也覺得在情理之中。

朱琥當時已經長大了,他想給沈家和長公主報仇,下毒是最容易達成的。

長公主身邊曾有一精通藥理的人,害了霍以暄,還在霍以驍的茶葉裡下料,對方留下來神不知鬼不覺害人的毒,也不稀奇。

雖是“夢裡”之事,雖然已經沒有朱琥這個人了,霍以驍還是囑咐了歲娘,往後備藥要盯著。

至於府裡添置人手,他們都不習慣,更擔心添上的人手背景,因此,只讓邢嬤嬤多留心些,從莊子裡挑一挑。

溫宴飲了藥,漱了口。

莊子……

是了,她得想辦法弄清楚,當年鬱皇子妃靜養的莊子是哪裡,伺候她的又是哪些人。

這事兒,大抵還是得去問馮婕妤。

說辦就辦,溫宴換了身衣裳,坐馬車進宮,既是給太妃娘娘問安,也是為見馮婕妤預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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