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七十九章 進步顯著

發佈時間: 2024-08-29 15:53:4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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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氏是真的不知內情。

侯夫人問不出緊要內容,只能作罷。

回到府裡,侯夫人與文興侯搖了搖頭。

文興侯長歎了一口氣。

原想著,若能有些線索,他們及早與那位殿下示好,將來冤有頭債有主,那位也不是個對無辜之人下手的性子。

可是,一點兒訊息沒有,這讓他們如何去開口?

正就是只憑上下嘴皮子?

沒有誠意,如何取信於人。

“罷了,”文興侯道,“這條路恐是走不通,我們還是照先前想的,老實一些,以後替女兒求個恩典,我們做父母的,盡力了。”

侯夫人哀哀應下。

而出於文興侯夫婦意料的是,衙門開印之後,朱茂往禦書房裡連遞了三天的自罪折子。

霍以驍每日都被叫去禦書房,自然也看到了。

那自罪折子用詞懇切,十分真摯。

講自己對朱桓十分愧疚,亦是對不起父皇與母妃,父皇明明給了機會,自己卻不珍惜。

自己是長子,是朱桓、以驍的兄長,本該有兄長的模樣,卻是走了歪路,做了傷害兄弟的事。

禁足這些時日,有頹然亦是不安,可能是辭舊迎新,虛長了一歲,突然之間頓悟不少。

年節裡不曾與父皇、母妃請安,惶惶又惶惶。

盼著父皇能給了恩典,不說徹底解了禁足,讓他一月裡有兩日能進宮磕頭請安,聽父皇教誨、解母妃思念,亦能去莊子上探望生病的章氏,做好一個兒子、丈夫能做的事。

霍以驍看完,放了回去。

皇上問道:“你怎麽看?”

霍以驍答道:“文章寫得不錯,比以前在習淵殿裡寫的那些,強上許多。”

要是科舉比試家書,朱茂這三篇,不是狀元也是榜眼了

以朱茂往日水平,若無人指點,他能寫成這樣,可見是費了一番心血。

文章寫得著實妙,但真心話有幾句,就仁者見仁了。

反正,霍以驍一個字都不信。

朱茂這一手,十有八九是以退為進。

整日被禁足在府中,不管是什麽手段,使出來都不容易。

得能出府了,能見著各方各面的人,才好有所發揮。

所以,朱茂必須給皇上寫這樣的自罪書。

自己尋個台階,也讓皇上有個台階。

畢竟,皇上對兒子是手軟了的,若不然,剛出事時,朱茂就不會只是禁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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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茂打得好算盤,霍以驍心知肚明,卻也不會與皇上說穿。

皇上會看不穿嗎?

不可能。

只存在他願不願意信而已。

皇上道:“寫得是不錯。”

朱茂興許是真的頓悟了,興許沒有,但寫了這樣的自罪書遞上來,作為父皇,一味冷面,亦是不妥。

這其中,有他作為父親狠不下心的緣故,亦有作為君王必須展現的仁慈。

當日真的罰得狠了也就罷了,但只是禁足。

從年前到現在,說起來也是過了個年。

如此懇切的自罪書下,皇上都不松口,不是仁君、慈父的表現。

人非聖賢、孰能無過?

知錯能改、善莫大焉。

聖人的話擱在前頭,皇上又如何能不給兒子一個改過自新的機會?

“每一旬,許他進宮來問安,也確實該去探望他妻子,”皇上交代吳公公道,“讓德妃多與他說說道理,老大不小的人了,又有妻子,需得謹慎些。”

吳公公應下。

霍以驍問:“您不自己跟他說,只讓德妃娘娘說?”

“朕說那些有用?”皇上哼笑了聲。

他的立場,與心思未擺正的朱茂說那些,具是火上添油。

還不如不說。

至於朱茂或有別樣心思……

皇上抿了抿唇。

只能盯緊些。

已經做錯過一次了,再生事端,也就怪不得他這個當父皇的心硬。

翌日是元月二十。

朱茂收拾妥當,在早朝之後,進宮請安。

霍以驍在禦書房外遇到了朱茂。

朱茂看著比年前消瘦些,精神普通,笑容淡淡。

“剛與父皇問安,等下去母妃那兒,”朱茂似是有些咳嗽,清了清嗓子,“這些年,我渾渾噩噩,給你們也添了不少麻煩,當哥哥的給你賠個禮。”

霍以驍讓了禮:“沒有什麽麻煩不麻煩的。”

小麻煩惹過,要麽讓他當面回了,要麽就讓他禍水東引,燒別家去了,確實也不存在賠禮不賠禮。

至於大的那些,也不該用“麻煩”來概括。

朱茂苦苦一笑:“三弟那事兒,我很內疚,我幾乎釀成了大錯。我想與他當面道歉,又怕他見了我來氣,以驍你替我轉達一番歉意,等他願意見我時,我再與他道歉。”

霍以驍便道:“我會與三殿下說。”

朱茂繼續道:“替我與太妃娘娘、以及弟妹問好。”

霍以驍沒有繼續聽他絮絮叨叨的打算,乾脆道:“殿下得去與德妃娘娘請安吧?晚些還要去莊子上探望皇子妃,需得緊著些時間。”

“是,時間不多,”朱茂頷首,“這就走了。”

朱茂拍了拍霍以驍的肩膀,轉身而去。

霍以驍看著朱茂的背影,眉頭微微一蹙、又松開了。

進了禦書房,皇上問道:“遇上茂兒了?”

霍以驍答了聲“是”。

“看著比之前清明了些。”說完這一句,皇上沒有再提朱茂。

霍以驍挑了挑眉。

就是“看著清明”了而已。

若不是知道朱茂禁足,這個年過得沒滋沒味的, 霍以驍都要以為,大皇子府日日搭戲台,朱茂聽了好幾場大戲呢。

這表現能力,可謂是突飛猛進,進步顯著。

若非他知道朱茂還在謀劃,只憑剛剛那點兒印象,恐是要被朱茂誆過去。

另一廂,朱茂走遠了些,臉上淡淡又訕訕的笑容都褪去了,陰沉一閃而過。

他站在長廊中深吸了一口氣,又吐出來,這才繼續往許德妃宮室走。

等進去了,臉上又調整了過來,苦澀裡帶著幾分低沉。

許德妃一早就盼著他來了。

出來迎他,見他如何模樣,當母親的,心就是狠狠一抽。

“瘦了!”許德妃握著朱茂的手,“瘦了那麽多!”

朱茂扶著她:“外頭冷,母妃,進去說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