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行前一日。
蘇景年特地進宮,將他辭官的奏摺,放在文宣帝面前。
文宣帝看一眼,便合上。
“蘇愛卿,朕金口玉言,待你此番從陳國回來,便準了你的請求。”
文宣帝擡眸看向蘇景年,歲月並未將他凌厲的棱角磨平,反而打磨成一柄最鋒利趁手的寶劍,爲他開疆拓土。
秦景凌已經老了,秦家與蘇家兒郎,蘇景年最爲出衆。
可惜他志不在此。
“朕可信,能用之人並不多。”
文宣帝嘆息一聲,仍是想要挽留。
蘇景年無波無瀾道:“武平侯可用。”
文宣帝又是重重一嘆。
“皇上,你在上面蓋章,寫一個準字,成全微臣。陳國事情一了,我不再回京。手中的勢力已經移交給蘇越,待事情平息之後,手中的兵符會交由副將帶回來,代臣覆命。”蘇景年擔心事情有變,拿到文宣帝批覆的辭官奏摺,他方纔能安心。
文宣帝見蘇景年去意已決,提起硃砂筆批閱,而後蓋上一個戳,扔在他的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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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滾罷!朕準了!”
“微臣叩謝皇恩!。”
蘇景年收好奏摺,行一個大禮。
文宣帝甩袖而去。
他這一屆皇帝做的太艱難,給臣子寵信,臣子不感恩戴德,爲他鞠躬盡瘁,竟是一個個要回鄉種地!
種地有什麼好的?
辛辛苦苦得的糧食,還得繳稅!
文宣帝又不禁感慨,他是一個好皇帝。在他的治理下,百姓安居樂業,國泰民安,所以一個個臣子都要回鄉種地!
蘇景年心事一了,回府收拾行裝。
顧芸娘已經替他將東西收拾好。
蘇景年準備將辭官一事告訴顧芸娘,轉而又將話咽回去,準備給顧芸娘一個驚喜。
顧芸娘目光盈盈望向蘇景年,他這一張臉還未看夠,兩個人的感情正濃,心裏有一萬個捨不得,可他身爲大周國的將軍,不能爲了兒女私情,眼下不能爲了兒女私情,放下家國大事。
她身爲蘇景年的妻子,該爲他感到驕傲。
“我會好好照顧,你不必牽掛。”
顧芸娘微微一笑,將她求來的護身符,放在他的手裏。
“你明天早起點兵離京,我們兩個只怕沒有時間說體己話,我現在將它給你。”
顧芸娘又從一旁取出一塊開光的玉佩,戴在他的脖子上。
蘇景年望着胸口上的一塊刻着佛文的玉牌,握緊了她的雙手。
“不必擔心,只是宵小之輩,我會盡快回來。”蘇景年攬着她的腰,在她額頭上印下一吻,“栓子會與我一同去,他是秦將軍最得意的徒弟。”
栓子的戰績,顧芸娘有所耳聞,商枝在耳邊說過兩回,她很得意。
當年栓子是被許氏養歪了的,被她改造過後,如今取得如此成就,她很驕傲自豪。
顧芸娘心中稍安,“你不提我差點忘了,枝枝邀請我們今日去她府中用飯。”
原來是要來蘇府爲蘇景年踐行,因爲栓子同行的緣故,商枝爲栓子辦踐行宴,因此將蘇家的幾個兄嫂邀請過去。
蘇景年應下。
天色不早了,顧芸娘與姜皎月一同乘坐馬車去李宅。
蘇景年與蘇易騎馬過去。
蘇越並不在府裏,袁雯萱前幾日從醫館搬回袁府,袁夫人說家中不太平,袁雯萱被休,如今又身受重傷,她便去寺廟裏喫齋禮佛,求菩薩保佑,無法照顧袁雯萱。
秦玉霜做主將袁雯萱接到銅雀街養傷,蘇越被喚去幫忙。
在醫館幾日相處,蘇越的態度漸漸軟化。
秦玉霜看在眼裏,纔敢鬆口讓袁雯萱搬回來。
鑫哥兒已經斷奶,秦玉霜給乳母放三個月假,將鑫哥兒給袁雯萱帶在身邊。
袁雯萱腳行動不便,帶着鑫哥兒頗有不便,白日還有丫鬟照顧,夜裏鑫哥兒認人,不肯要丫鬟。
蘇越只得留下來照顧鑫哥兒。
秦玉霜預防蘇越帶着鑫哥兒住在其他房間,其他客房都沒有燒火爐子和地龍。
蘇越歇了心思,在榻上開了一鋪牀。
鑫哥兒與袁雯萱睡在牀上,若是哭鬧不安,會是餓了,便由蘇越哄着喂他喫羊乳。
兩個人朝夕相處,袁雯萱的性子平和許多,除了名份沒有恢復,倒也與之前一般有說有笑。
秦玉霜算是鬆一口氣,解決好兒女的婚姻大事,她也便跟着去國寺進香,打算在哪兒住上一段時間,爲兒女們祈福。
蘇越只怕要遲一些從銅雀街去李宅。
顧芸娘卻是猜錯了,她們到的時候蘇越已經到了,袁雯萱也一併帶過來。
姜皎月瞧見了,胳膊肘頂了顧芸孃的手臂一下,示意她去看。
“這兩人離複合不遠了。”
姜皎月心裏最後一絲芥蒂,隨着袁雯萱救餘多味傷重,消散了。
顧芸娘心裏很感激袁雯萱,若不是她,說不定餘多味不在她身邊。
“傷好些了嗎?”
顧芸娘上前詢問。
袁雯萱摸了一下後腦勺,含笑道:“頭上的傷好得差不多,這腳還得一段時間不能下地,只能躺在牀上,都快要發黴了。”
“天氣好的時候,讓二伯兄推着你去院子裏曬一曬太陽。”顧芸娘看向蘇越。
蘇越耳朵動了動,沒有望過來,在與栓子、蘇景年談陳國一事。
顧芸娘笑意漸深,蘇越分明是聽見了。
他沒有冷下臉,心裏應該是答應的。
“幾位嬸嬸安好。”素衣端着兩盤點心進來,擺在袁雯萱與姜皎月的面前,“這是商枝嬸嬸親手做的。”
袁雯萱聽見素衣對她們的稱呼,驚訝地看向她。
姜皎月見狀,笑彎了腰,“素衣雖然只比咱們小几歲,可她是枝枝侄子的小未婚妻,輩分自然是隨了栓子。”
袁雯萱已經反應過來,細細琢磨素衣當時說的話,她似乎沒有明確說過要嫁給蘇越。不過是順着她的話在假設而已,刺激她爭取蘇越。
這小丫頭!
袁雯萱又好氣又好笑,她竟着了小丫頭的道。
不過也得多虧她,若非是素衣,她也不會在醫館裏豁出去挽留蘇越。說不定,就真的放棄了。
如今兩個人還未複合,蘇越待她的態度好了許多,卻也無法與兩人是夫妻時相比。
袁雯萱心裏仍是滿足,她相信精誠所至金石爲開,終有一日,她會化解蘇越心底的疙瘩。
“開飯了,明日二哥和栓子就要離開,今日說些別的,軍營裏的事兒就別拿在飯桌上說。”
商枝從門外進來,身後婢女端着一盤盤菜擺在桌子上。
栓子如今十七歲,常年在軍營的緣故,皮膚呈蜜色,身量修長,五官端正,已經脫去稚氣。
素衣羞答答的站在栓子身邊,低垂着頭,安靜地聽着栓子在她耳邊說話。
“有話回去再說,先喫飯。”
商枝拽一下栓子的袖子。
素衣羞紅臉頰,甜甜一笑,頰邊梨渦深陷。
栓子手指發癢,想戳一戳她的梨渦,可一桌子長輩,他忍下了。
“嬸孃,衣兒就勞您多照看一二。”栓子這些年在沙場出生入死,性格變得沉穩許多。但是提起素衣,少年耳根微微發紅。
商枝調侃,“好,你放心,等你回來,養得白白胖胖交給你。”
栓子小麥色的臉漲得通紅,端着酒杯敬商枝一杯,用來掩飾尷尬,大約喝得太急了,嗆進氣管裏,直咳嗽!
素衣拍着他的後背,“慢點兒喝。”
栓子更羞窘了。
商枝心裏很欣慰,栓子成爲她期望的那般,一個頂天立地的男子漢。
不枉她用心教導一番。
栓子與素衣相互鍾情,感情至純,素衣的性格軟和,文文靜靜的一個姑娘,沒有別的烏七八糟的心思,令她很放心。
這次栓子去陳國,於他來說是磨礪的機會,對他很有裨益。
她擔心的是蘇景年,好不容易與顧芸娘有情,這纔多久,兩個人便要面臨分離。
商枝看着顧芸娘安靜地坐在蘇景年身邊,目光一瞬不瞬地注視他,席間的喧鬧絲毫沒有分走她的注意力,全副心思都在蘇景年身上,心底那點擔憂也散了。
“我與嫂嫂備下戰捷酒,等你們歸來飲下。”
商枝舉起酒杯,朝蘇景年與栓子遙遙一敬,一口飲下。
衆人端起酒杯,將杯中酒一飲而盡。
這一頓飯,只是略飲幾杯,商枝便揮手散宴。
留下時間給蘇景年與栓子跟身邊人說一些心裏話。
蘇景年與顧芸娘該說的都說了,兩個人回府之後,便極盡熱情的纏綿在一起。
顧芸娘十分主動,她希望能懷上孩子。
第二日,天色烏濛濛,雲暮敲響門,蘇景年輕手輕腳起身。
穿上盔甲,望一眼牀榻上累得沉睡的顧芸娘,目光溫柔隱含不捨。手指輕輕刮過她的紅脣,算是吻了她,頭也不回的走出去。
門合上。
顧芸娘睜開眼睛,望着帳頂,沒有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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