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喬兒看了眼韓府的牌匾,兩個金光閃閃的大字在陽光的照射下格外的耀眼。
這個時候,韓家的管家,一個近六十歲的老人走了出來,他恭恭敬敬道:“老爺,您回來了。”他說完眼光瞥向韓舉人身後的周喬兒。
“這是周家姑娘,來看看夫人。”韓舉人知道管家想說什麼便順便解釋了一下。
“哦,喬兒姑娘,這是我家的管家福伯,以後要是有什麼事,只管過來和福伯說一聲。”韓舉人轉頭對周喬兒客氣地道。
“謝謝,韓舉人,謝謝福伯。”周喬兒不卑不亢大方迴應。
福伯跟隨韓舉人大半輩子了,對自己主人的喜好一清二楚,既然韓舉人能對他說這話,說明眼前這個不起眼的小姑娘一定有過人之處。
他也不敢有絲毫的怠慢,恭敬的向周喬兒施禮,“周姑娘好。”
福伯的謙遜讓周喬兒頓覺此人對主人的衷心,她微笑以對,跟着韓舉人邁上高高的木門檻往屋子裏去。
走進韓舉人家的院子,周喬兒覺得不像外表看起來那麼豪華,只覺得清幽淡雅,到處都是草木蔥蘢,假山和亭臺相輝呼應,甚有小橋流水的清新雅緻。
“韓舉人家真是別有洞天呢,沒想到雲水鎮這個氣候還能生長這些植物,很是難得。”周喬兒忍不住讚歎道。
“嗯,這些都是我那個犬子從各地收羅而來的,這不是爲了我們能夠在老家過得舒心嗎也真是難爲他了,每個月都會從京城跑過來,送一些奇花異草什麼的,不然這小院也不會四季如春了。”韓舉人看着自家庭院裏的各式花草感嘆,其中不乏自豪之感。
“原來這些都是貴公子從京城帶來的啊難怪在這裏我就沒見過這些呢”周喬兒一邊說着一邊觀察着這些植物。還有牆角的那一堆空花盆道。
韓舉人順着周喬兒的目光,看着那堆空花盆道:“哦,這些都是一茬又一茬的花啊,草的,枯萎後剩下的花盆,因爲每月更新就剩了下來。”
周喬兒眼尖的發現了牆角的那個盆栽,居然是辣椒。
“要是周姑娘喜歡,可以挑自己喜歡的帶回去。”韓舉人是真心實意對周喬兒的,他覺着周喬兒一定喜歡那盆兒子上個月剛帶來的洋東西。
“那怎麼成了,無功不受祿啊”周喬兒邊回答着韓舉人的話,人已經走近那盆青紅相間的辣椒邊。她暗想:沒想到在這裏居然看到了這麼好的東西。
辣椒長得很是茂盛,枝丫粗壯,已經有結了十多個長長的辣椒,有幾個已經紅了,眼看就要成熟了。
“周姑娘真是有眼光,這個盆栽是犬子在異族人那裏得來的,十分珍貴,整個大梁國只有兩盆,一盆在皇宮,一盆就在這裏了。”韓舉人眉頭微微皺了皺,想了一會兒才說出它的名字,“好像叫什麼番椒。”
周喬兒在聽韓舉人介紹的時候,心裏已經有底了,她知道這個東西的珍貴,要是能保護的好,利用好辣椒的種子,明年就會有辣椒吃了。
這將會是她來到這裏的一個大變革,這裏的人又有口福了,要知道一直無辣不歡的周喬兒到了這裏,已經想念那個辣辣的滋味很久了。
她一想到以後可能會有辣椒來安慰自己的味蕾,一陣欣喜涌上心頭。
周喬兒冷不丁問了一句:“韓舉人能否在番椒成熟的時候,摘一個果實給我呢”
韓舉人見周喬兒如飢似渴的瞧着番椒的眼神,以爲她想要整個盆栽,沒想到她只是要一個果實,這讓韓舉人對周喬兒不貪婪的個性十分欣賞。
他笑呵呵道:“只要是周姑娘喜歡,就是整盆番椒送給你又何妨”
“哈哈哈,韓舉人能給一個果實,我已經很滿足,就此謝過了。咱們瞧瞧夫人吧。”周喬兒拱手感謝。
“請”
韓舉人在前面帶路,通過這條小路,又拐過一道長廊,兩人來到一個清雅的小院。一股桂花的香味撲鼻而來。
“好香啊,是桂花吧。”周喬兒駐足,深吸了一口氣道。
“是桂花的香味,這是夫人喜歡的味道。”韓舉人說着就看見自己的夫人範氏,站在桂花樹下,和身邊的兩個小丫鬟在欣賞桂花。
周喬兒注意到範氏的臉色蠟黃,毫無生氣可言,似乎身邊的任何事情已經影響不了她了。
韓舉人快步走上前,“夫人,外面陽光這麼烈,你怎麼不在屋裏涼快。”
範氏悠悠轉過頭,神情萎靡,“我想聞聞桂花的香味兒。”
“你看,我帶誰來了”韓舉人扶着範氏的手,向院門口看去。
範氏迎着陽光,在擡眼的一瞬間,眼睛呆住了,手臂輕輕高擡,嘴脣囁嚅:“玉兒”
周喬兒此時站在秋日的陽光下,光影灑在身上,讓範氏誤認爲是自己的女兒,所以喚出了女兒的小名玉兒。
韓舉人知道夫人是認錯人了,眼裏含着淚,抿了抿嘴道:“夫人,你看清楚了,她不是我們的玉兒,她是周家的姑娘喬兒。”
範氏一聽說不是自己的玉兒,淚眼迷離地看着丈夫,失望的眼神觸目驚心,“她不是玉兒”
韓舉人沉重地點了點點頭。
周喬兒爲了讓範氏得到一點心靈的安慰,便聲情並茂道:“夫人,我是代替玉兒來看您的”
範氏依然是不敢相信地看着丈夫問:“她說的是真的嗎”
韓舉人的目光和周喬兒的目光接觸了一下,短暫的一瞥已經做出了決定,他又鄭重地點了點頭。
範氏的內心似乎起了波瀾,眼角明顯有上揚的弧度,嘴角微咧,“要是玉兒能來該有多好。”
周喬兒挎着小籃子上前,揭開籃子上的粗布,對範氏道:“玉兒知道夫人喜歡喫漂亮的東西,我便帶了豆腐來了。”
不僅是範氏就是韓舉人都很奇怪,周喬兒是怎麼知道夫人喜歡喫漂亮東西的
範氏疑惑地看着籃子裏的豆腐,晶瑩剔透,白嫩潤滑。心情似乎又好了很多,她看着眼前這個長相清秀的女孩子還真的有點玉兒的影子,越來越是喜歡。
她慢慢走近周喬兒的身邊,伸出乾瘦的手指輕輕撫摸了一下週喬兒的臉,自言自語道:“真像我的玉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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