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枝提點幾句縫合術,之後將她帶來的藥膏與丸藥,拿出來展現給大家,介紹一些藥效。
一些能夠立即測出效果的藥,呈現出來的效果,讓他們歎爲觀止。
對她醫術的質疑,全都消散於無形。
一些原來是因爲縫合術而簽訂合約的人,變得心甘情願。
有人忍不住問,“商姑娘,您師從何處”
商枝知道張釋隱在外的名聲,她若說出來,對她弊大於利,招惹禍事。
而且張釋隱隱姓瞞名,說不定還有其他的隱情。
“師傅是世外之人,如今已經仙逝。”
衆人見她諱莫如深,也便不再問。
傷寒藥雖然不能給他們利潤,但是能夠帶來名氣,何況商枝還會給他們疑難雜症的藥方作爲補償。
換一個角度,即便商枝不給他們藥方獎勵,只憑着傷寒藥打出去的名氣,也能夠提升地位,不愁沒有生意,如此說來也並不喫虧。
這一場宴會,算是賓主盡歡。
商枝將人送走,疲倦的癱坐在椅子裏,她閉上眼睛,覺得與人打交道,簡直比下地幹活還累。
微涼的手指貼着太陽穴輕柔的按揉,商枝聞着清冽的藥香,她渾身放鬆。
“不是告訴你不用來”
“今日說的那番話並非是特地叮囑我,而是說給旁人聽罷”薛慎之如何不瞭解她她對蘇錦瑟的不喜,會令她遠離蘇家,又豈會問蘇易借馬車
前一日文府尋找她的麻煩,次日文府的人來接文曲星,她說出那樣一番話,足以可見她另有謀算。
他如何能放心得下
商枝睜開眼睛,看着他脣邊噙着的笑意,握着他的手,輕嘆道:“什麼都瞞不住你。”
“方同與劉向山他們不適合合作。”薛慎之提醒道。
商枝頷首道:“劉向山毫無醫德,方同也不是個老實的,剛纔還在挑事呢。說要留下喫一頓飯再走,之後不見他人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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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慎之淡淡地笑道:“他許是沒有臉留下來。”
商枝原來還擔心他強行留下來是要鬧幺蛾子,結果人走了,倒是讓她省心。
“回去吧。”商枝站起身,記起秦伯言之前說的話,“秦大哥年底會入京,你正好也那時候赴京趕考,便與他同行。”
薛慎之應聲道:“好。”
商枝有些惆悵道:“年節你得在京城裏過。二月考會試,你若得中,還得留一個月等三月十五考殿試,再回來還不知到幾時。”
薛慎之想說可以一起進京,但是他去科考,住處都未曾找尋好,每到會試京城客棧都住滿,她跟過去也只是受累。
“我給你寫信。”
商枝也是一時感概而已,聽他一本正經的說給寫信,心裏甜絲絲的,又忍不住問,“不會耽誤你溫書”
“誒誒誒你們不能旁若無人的卿卿我我考慮考慮一下我的感受。”龔星辰連忙打住兩個人,他陪着商枝幹等一個晚上,可不是爲看這個的,“適可而止,別太過分啊”
商枝看着突然站在面前的龔星辰,“你還沒走啊”
“”龔星辰磨了磨後槽牙,告訴自己這是他白撿的妹妹,深吸一口氣道:“你帶我來,不是爲着合作的事情”
商枝一臉茫然,“不是你跟過來的”龔星辰自己跳上牛車,又沒有走,她不能攆人吧
他都未說做什麼營生,自己怎麼可能會想着與他合作
“”龔星辰覺得他是送上門給扎心的。
“你如果有意向合作,我們可以坐下來談一談。”提到生意的事情,商枝認真且嚴肅,“我不知道你做什麼營生,我目前是藥物這一塊。”
龔星辰也收斂笑意,“我做的買賣較雜,糧食、絲綢、漆器都有涉及。”
商枝一怔,未料到龔星辰是做生活必需品的生意,市場廣,銷路也好。“只是這些商戶爲免太多,你哪裏來的路子”
龔星辰十分得意道:“商人得樂觀時變,及時關注農作物與市面需求行情。你只要做到人棄我取,人取我與的準則,一定能夠謀取厚利。每年糧食豐收後,糧農賣出的價格最公正,這時買進五穀儲存起來,將早前囤積的絲織、漆器出售。蠶繭大量上市的時候,我便購進絲棉等織物,再將糧食出售,這樣能夠賺取很大的差價,若是糧食豐收不好,利潤便更高了。”
做生意一事上,龔星辰十分有頭腦,善鑽營,說起來頭頭是道:“想要賺更多的錢財,就要買低等穀物。低等穀物價低利薄,卻是被普通百姓大量需求,薄利多銷,利潤巨大。”
商枝很驚訝,他的那一套生意經是:時踐而買,時貴而賣。
龔星辰的確對經商很有天賦,但是士農工商,商戶屬於下九流的踐戶,難怪他瞞着爹孃
“你囤積起來,需要倉庫,你有自己的倉庫”商枝好奇的問道,建造大型糧倉,得費不少銀子。
龔星辰道:“我是與人合夥,倉庫是他處理,我只管買賣。”
商枝點了點頭。
“業有所專,你做的藥物那一塊我不如你。娘說你想要開醫館,別的許是幫不上,但是你要用銀錢,只管與我說。”龔星辰含笑道:“人脈上也能夠幫上一點。”
商枝不禁失笑,“我可記住你這句話了”
龔星辰鼻孔裏哼出一聲,“現如今知道我的好了”
“是是是”商枝迭聲說道:“我們要回去了,你趕緊回府吧”
“沒良心的丫頭片子”龔星辰臉都要氣歪了,一甩袖,快步離開。
商枝莞爾。
薛慎之無奈的搖了搖頭,商枝是完全將縣令一家當做親人,行事方纔毫無顧忌,否則在龔星辰面前不會這般自然放鬆,必然會客氣疏離。
如今龔府算作她的孃家,他到時候去龔府提親,之後商枝可以在龔府出嫁。
想到提親二字,薛慎之注視着她的眸光溫潤,脣邊流露着清淺笑意。
尋思着找人擇一個吉日,再上門提親。
兩個人回到杏花村,院門是合着的,裏面有微弱的燈光傾瀉而出。
商枝愣一下,方纔記起來,她將鑰匙給蘇易了,叮囑他收藥材。
這一刻,商枝竟有些不知該如何面對蘇易。
她爲算計蘇錦瑟,求蘇易幫她收藥材,只是爲了拖住他,也是爲了將她的行蹤透露給蘇錦瑟。
如果蘇錦瑟沒有對她動歪心思也就算了,若是對她起不該有的念頭,栽在文老夫人手裏,那也是她咎由自取,不值得任何的同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