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遠的手掌劈向巴木的脖頸,巴木側身躲過,握着刀柄,反手就往江遠的胸腹而去。
江遠借力翻騰起身下去,避開刀鋒。他的腳挨在地上,再次藉着臂力攀了上去。
江遠攥着巴木的手臂,擡手把一把粉末灑向巴木回首時的臉上。
巴木怎麼算也沒有算到前來救場的少年郎還有如此招式,被那粉末濺了眼睛,當即看不清周圍。可他耳力驚人,在江遠偷襲的瞬間就摸到了他的路數,對抗之間拖過了江遠的領口,緊接着把江遠翻摔在地。
江遠重摔在地,背上痠疼。他喫痛地喊出聲,還沒喊完,迎面就是一只馬蹄。江遠連忙滾身躲避,可是當巴木在專心的應付江遠時,巴木的的後背就暴露在了蕭玉的眼下。
機不可失!
染着藥粉箭羽立於羽弓,箭在弦上。
蕭玉等的就是這個時候,指尖力道一鬆,利劍劃破了颶風,直直的刺入巴木的後背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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巴木頓時覺得一股撕心裂肺的疼痛向他襲來,咬着牙跪在地上,額間都是細汗,目光停留在了不遠處。
蕭玉脣角泛起冷笑,氣定神閒,不可一世,收回了羽弓。
江遠與巴木纏鬥時,聽到箭羽末過皮肉的聲音,心裏鬆了一口氣。一腳踢開巴木,劍橫在他脖子前。
匈奴士兵像是中邪了似的一個個倒地不起,有的跪在地上哀嚎,正如軍醫所說,他們本就支撐不了蠱蟲的親蝕,其實他們早就只剩下一具屍體,就是有了蠱蟲作梗,這些屍體纔沒有腐敗。
巴木跪倒在地上,這一箭並未要了他的命,他也看到了匈奴士兵幾乎是全軍覆沒。
心裏想的卻是那身在匈奴營地的弟弟,這次達爾蒙不會放過他們兄弟倆。
巴木暗自咬牙抓着手邊的刀刃,鉚足了勁兒往江遠劈去,江遠側身躲閃,後足用力一蹬,退出幾米之外。巴木得了機會立即翻身上馬,倉惶而逃。
此次多虧徐芷,識得蠱母所在,才能擊退匈奴大軍。
嶺南王還想帶兵前去圍剿,被蕭玉攔下,俗話說窮寇莫追,而且他們兵力折損嚴重。
然而徐芷卻不認同蕭玉的決斷。
蕭玉冷靜的看着她。
徐芷待在角落裏,被從士兵身體流出來的鮮血染紅,她髮絲凌亂,小臉碰了好幾次灰,可眼神異常堅定。
“若此次不乘勝追擊,來日匈奴必定還會再犯,此次就只有匈奴將軍一人帶兵來犯,那其餘的人呢,這場戰役只是摧毀了匈奴士兵的銳氣,並沒有威懾到他們。”
“因此依妾身之建,應當假意讓匈奴以爲咱們的援軍已到,可以借勢讓他們投誠!”
蕭玉並未說話,只是一直看着徐芷,而在一旁的嶺南王擰着眉頭,說:“本王覺得阿玉說的不無道理,只是我們此時兵力折損,很難再次出兵征討匈奴大本營地。”
徐芷明白嶺南王的意思,當然這也是蕭玉的顧慮,由衷地說:“當下只有巴木一人逃離,而他這次帶兵征討戰敗,他又身受重傷,不會冒然回去匈奴營地,因此蠱蟲被破,眼下匈奴營地正亂,軍心不穩,我們在乘勝追擊,必然不會廢去一兵一卒。”
匈奴營地如徐芷所料,分毫未差。
士兵死的死傷的傷,達爾泰隱而不發,正在想應對良策。
一個匈奴士兵跌跌撞撞地跑了進來,跪在地上。
“大汗,不遠處正有南軍靠近,好似有十幾萬人!”
“什麼!”達爾泰一把提起士兵,喝道:“你說什麼!十幾萬大軍?!到哪了?!”
那士兵被達爾泰勒得快喘不上氣了:“邊…邊關外…叢林,距離還有三裏…”
“偏偏在這個時候!”達爾泰一把扔開士兵,不由的冷峻下來。
前幾日接到暗報說淮南大軍已經離開嶺南境內,他們不應該會有那麼多的士兵,就算是援軍也不會這麼快到!
在營地的士兵癱軟在地,正如那位先生所言,若是蠱母被害,蠱蟲則不攻而亡!
達爾泰眼神掃了一圈,還有誰知道蠱母是在巴木身上….
難道是南軍在這安插了內鬼?
蠱母在哪連巴木都不知道,那細作又是如何得知的?
離匈奴營地二里開外,南軍士兵停在不遠處,個個手中舉着火把。
這三裏開外的都是稻草人假扮的南軍,火把倒影出許多人影,這動靜越大越好,爲的就是讓匈奴相信,他們的援軍到了。
徐芷目光跳躍着火苗,她這一身衣裳還未來得及換,發動全部的人來扎稻草人。
達爾泰起初還不相信,現在親眼所見也不得不信,還能聽到南軍整整齊齊的號角聲。
人未到箭羽就先衝了過來,直直擊倒了他們匈奴的旗幟。
達爾泰還發話,不知是何人開始帶頭喊:“完了完了,南軍攻進來了!”
“快跑啊!南軍攻進來了!”
“快跑!”
達爾泰此時已經開始慌了,拔了佩刀,大喊:“我看誰敢臨陣脫逃!都給我回來!”
此時並沒有人聽他的,就連同幾名心腹都有了怯意,一步步後退。
而隨着營地不知何時起了火,達爾泰來不及細想,看來這次南軍的援軍真的到了,還是自己暗中安排在南軍的細作被策反了…
派去的巴木也不見人影,看來真的是被南軍擒住。達爾泰連忙帶着幾名心腹逃回了匈奴大本營。
就在匈奴逃離後,蕭玉從林子裏走出來,他們的武器和大部分的士兵都被留了下來,有的已經成了乾屍,有的癱在地上,兩眼上翻。
蠱蟲會亂人心智,擾人心神。
達爾泰走得匆忙,與其他人往來的書信還未來得及銷燬。
蕭玉手裏拿着的密函正是彭懷古與匈奴通信的證據。
原來那場疫病也是匈奴在暗中搞鬼,匈奴爲了研製出更爲強烈的毒物,在我朝地界投了毒,就是爲了看這毒的威力究竟有多大。
這件事就是彭懷古在暗中幫助,搭上了徐建章這條線,爲的就是讓徐家做這替罪羔羊,自己卻躲在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