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壽宮裏其樂融融,而在屋外站的的男子一臉落寞,不知道自己應當如何做,她難受的時候自己也不能光明正大的陪在她身邊。
她笑得那麼高興,那神情是他沒見過的歡喜。
身後落下一人,影初沒有回頭,嘆了一口氣,仰頭望向遠處。
“楚大哥,你說我是不是應該離開了?”
楚和並沒有說話,這是影初的私事,他沒有資格評判。
許久後,未聽到回答的影初茫然又開始絮絮叨叨的說:“她一直同我說不必報恩,不必報恩,可她不知道我是不想離開,蕭遲對她不好,蕭遲是皇帝總會納妃的,我想着有一天她想離開了,我就帶着她離開,天不遂人願,她懷孕了,這下她更割捨不下這裏的一切,我該怎麼辦,楚大哥,我…喜歡她…”
楚和拍了拍她肩頭,說:“她並不喜歡你,有些事強求不來,還是趁早斷了。”
那一晚楚和陪着影初喝了很多酒。
他總是喝着喝着就笑了起來,拿着一只翡翠手鐲發呆。
永壽宮裏一片祥和,魏菱在牀榻上哄着孩子入睡,寂靜的寢宮內全是撥浪鼓的聲音,孩子因爲是早產身體較爲虛弱,需要每日泡着藥浴,魏菱怕他鬧便哄着他入睡。
窗外的風鈴突然響起,魏菱臉上的笑意收斂,撥浪鼓聲隨即停止。
“我是來道別的。”
影初在窗戶邊站着,未曾入內。
魏菱輕輕應了一聲,影初握着拳頭的手鬆了又松,一句話如鯁在喉,最後什麼都沒能說出來。
“我救你只是偶然,這段時日多謝你的照顧,你日後會遇見一個真心喜歡你的姑娘,我一直都是把你當成弟弟看待,你想要的我給不起,也給不了,但我希望你一切都好。”
“好…你多保重,就此別過…”
話音剛落,伴隨着一陣風聲,影初消失在了黑夜裏,但無人發現的是那只翡翠手鐲不知何時被人掩埋在了永壽宮門口的柳樹下。
徐芷因着在皇宮裏受驚胎像不穩,陸青河連着好幾日都往燕王府內跑,最後乾脆直接住下。
許是蜷縮這個姿態叫人額外萌生出幾分安全感,好像這般緊緊抱住自己就能留住什麼似的,徐芷把頭埋得極低,鼻尖都沁出汗來,疼得急了也只是用手指緊緊絞着身下的被褥,一言不發。
陸青河氣喘吁吁地趕過來時,浣盈叫了徐芷好幾聲都沒能將她叫醒,最後只得用力將她的手拽了出來。
徐芷這才猛地睜開眼,隔着霧濛濛的汗,眨了眨有些泛酸的眼睛,隱約瞧見是陸青河到了,這才緩緩舒開身子躺平,任由陸青河給自己把脈。
浣盈用帕子將徐芷額角的汗擦去,強忍着心裏的擔憂和緊張,勉強寬慰她道:“沒事的,王妃方纔睡着了?”
徐芷微微搖了搖頭,嘶啞着嗓子道:“疼得厲害,有些犯了迷。”
浣盈心頭緊了緊,王爺命她好生照看王妃,卻不曾想是這幅樣子,張了張嘴把想說的話嚥了回去,沒敢打擾一旁診脈的陸青河。
徐芷的衣裳被解開,那陸青河將手搭在她隆起的肚子上,養尊處優的身子是一種並不孱弱的美,肌理細膩如雪,連帶着隆起的那弧度都是精緻的漂亮。
正是如此,當陸青河的指尖壓過留下痕跡的時候,更叫浣盈看得觸目驚心。
徐芷只是皺眉,若不是浣盈一直握住她的手,感到她手上疼得失了力,怕是瞧不出她有多大反應的。
蕭玉在簾子後看着,目光一直停留在徐芷身上,沒有移開過,今日他不過是晚回了些,就聽到府裏的侍女到皇宮裏找他,說王妃娘娘不知怎麼的暈倒了。
他趕回王府時,陸青河已經到了。
今日是他回宮述職的時日。
這陸青河是王爺從皇宮裏帶出來的,自是信得過的人,否則蕭玉真的會忍不住要制止他那雙在徐芷肚子上按來按去的手。
約莫在一盞茶的功夫裏,又是寫了藥方開始準備施針,從始至終徐芷一直閉着眼睛,蕭玉不知道她是睡了還是沒睡。
直到徐芷下面不再有血滲出來,陸青河才起身低聲道:“王爺,借一步說話吧。”
“王妃現下情況如何?”
“回稟王爺,王妃身中劇毒本就不能懷孕,現在毒素親入五臟六腑,要是還未找到解藥,就算是大羅神仙也怕是回天乏術了。”
“現在臣儘可能的爲王妃壓制住體內的毒性,但…”
“但是什麼?”蕭玉皺眉,隱隱約約察覺出不對。
“但這會有損胎兒的生長..導致先天不足,最後可能…會誕下死胎…”
蕭玉雖然在這之前就做好的準備,也是意料之中,親耳聽到心中不免酸澀,像塊巨石一般壓在他心頭,直叫他喘不上氣,他每日都命人一副副安胎藥給徐芷熬着,沒想到她的身子已經差到這個地步。
“這件事斷不可往外泄露。更不能讓王妃知曉。”
在陸青河離開後,誰都沒有注意到屋檐下的人影,不消半會便消失了。
硯臺上那錦盒被打開後就一直被丟棄在那,正中間的椅子上,孤寂的背影顯得又幾分落寞,髮絲遮住眼簾,看不清他表情,只是覺得整個人陰沉沉。
蕭玉看着手中的長命鎖,這是從那錦盒裏拿出的,長命鎖長命鎖,那爲何他們的孩子卻是這個下場。
這時敲門聲響起。
蕭玉收回思緒,來人是多日不在府中的李旦。
單膝跪下行禮,說道:“王爺屬下已經探究明白,這第三件信物的確是在金國國主柯爾多的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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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探查清了那東西放於何處?”
“屬下不知,只是聽人說柯爾多除了每日早朝外,其餘時間都不曾見過他人。”
蕭玉合上密報,掃了眼李旦,說:“命他們動作小心些,柯爾達生性多疑,以免暴露行蹤。”
“屬下明白。”李旦隱身而去。
金國國主柯爾多詭計多端,陰險狡詐,他手中的金國日益壯大,怕是南朝對上它也討不到什麼好處,正是因爲如此,兩國情誼平平,井水不犯河水,每一年都會各自回禮,以表誠意。
【作者題外話】:fa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