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國還在大肆搜捕匈奴族的人,這次南朝藉着金國的勢力剷除了匈奴,這起因也是因爲匈奴族不知從何尋來的金蟬蠱。
金蟬蠱可用於草藥中,研磨碎服用後,能將人的戰鬥力增強數倍,且無任何破綻。
南朝剛經歷一場惡戰,沒有多餘的兵力再去討伐。
恰巧此時金國獻供,蕭玉才心生一計。
斬草除根以絕後患,金蟬蠱在柯爾多不知情的情況下落入了蕭玉手中。
巴木端着碗蹲在豬圈邊,他餓了一日,把這些來之不易的苞谷面全部塞進了口中,再狠狠地吞嚥下去。他身邊還蹲着個人,是個差十歲年紀的小鬼頭,卻壯得像頭牛犢,喫飯跟巴木一樣兇狠。
這是匈奴在巴寧身上做了實驗,導致他現在變成這般健壯,但好在也沒什麼留下什麼病症。
廚房敞開的窗口探出個人頭,用炒勺敲着鍋沿,喊道:“還剩點湯水,喫不喫?喫就麻溜地來接!”
“喫喫喫!”巴寧嘴裏的苞谷面還沒有嚥下去,就趕忙起身往窗邊跑,一邊用手背抹着嘴,一邊把碗伸到鍋旁邊,眼睛就沒離開過那清湯寡水。
“食量這麼大,”廚子颳着鍋底,嘆了一口氣,說道:“讓你哥踏實地找個活兒做,也不至於餓成這個樣子!”
“不是不是,我哥是要做大事的!”巴寧看那湯水要從邊緣漏,就用手指抹了一圈,擱進嘴裏吮乾淨了。
廚子也是個壯漢,扯了圍裙抹着額頭上的汗,看巴寧虎頭虎腦的,就順手也給他擦了擦,嫌棄道:“臉黑得跟鍋底似的,家裏頭也沒個人照顧。欸,你整日忙什麼呢?給孩子也拾掇拾掇嘛!”
巴木對廚子露了個憨厚的笑容,嘴裏還嚼着鹹菜。分毫看不出來這是前段時間在戰場上殺敵的匈奴將軍。
巴寧小跑過來,獻寶似的把湯水倒巴木碗裏,殷勤地說:“哥,你喫!”
“乖!待日後哥哥帶你喫香的喝辣的!”巴木也不客氣,仰頭就一口氣喝掉了。他喝完就看頭頂的太陽,被曬得流汗。他擠着刺痛的眼睛,挪了下腳,低罵了聲:“媽的!被那小子搞得連家都回不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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巴寧起身給巴木擋陽光,自己臉上也熱得出汗,一滴滴往下流,嘴裏也跟着學罵道:“媽的!”
巴木的胳膊撐上膝頭,問:“外邊什麼樣?”
巴寧伸長脖子望了一圈,小聲說:“還在查呢!”
街邊到處張貼的都是巴木的畫像,除了匈奴皇族裏的人,幾乎都沒人見過巴寧,所以他就算是出現在大街上也不會被其他人注意到。
巴木面露煩躁,他垂下頭,脖子後邊露出一道不深不淺的傷疤,正淌着汗。
那日戰敗後,在軍情尚未傳達到達爾泰耳中,搶先回到營帳,殺掉了看守巴寧的士兵,在喬裝打扮混出去,巴木知道敗北的後果。
達爾泰不會放過他們兄弟倆。最近才得知匈奴被金國滅了,他心中也沒多少悲哀,本來匈奴的事就與他無關。
他已經金盆洗手多年,若不是他抓了巴寧步步緊逼他也不會重新回到戰場上。
他逃離匈奴邊界後達爾泰派來的人就散了,只帶着個自己的傻弟弟混到了官道沿途的鎮子裏。
誰知道蕭玉會這麼狠,張貼告示懸賞要捉拿他。
坐看禁軍被遛得幾頭跑,就等着蕭玉耐心不足,散了兵馬。
“哥,禁軍的賞錢那麼少,”巴寧納悶道,“都不夠兄弟們喫酒用,怎麼還那麼多人去啊!”
“就是因爲少,”巴木汗涔涔的眉毛下邊是雙極亮的眼睛,他說,“這人開的價格正好。”
蕭玉若是把賞錢直接劃到幾兩銀子的價格,平民百姓就未必肯替他當這雙眼睛。
南朝近年多災,上頭橫行霸道,價格越高,說明越不好乾,是保不齊就會丟性命的事情,但是幾把銅錢就值了。
只要發現匈奴的蹤跡,跟禁軍通報一聲,這事就幹得沒人知道。幾把銅錢麼,轉頭花掉了也正常,就是回頭尋仇,也找不到人。
“那咱們怎麼辦啊?”
巴寧被曬得渾身是汗,他看向巴木,“哥,要不就他孃的幹!在這駐守的官員文弱不堪一擊,咱們把他制服了,這不就聽咱們的了嗎。”
巴木也焦躁,他對蕭玉的意圖再清楚不過。
蕭玉就是要逼着他們躁動,再也藏不下去。
但是他很清醒,他知道自己帶着的這些人,全部都是在被金國的勢力壓迫勉強逃生之人,沒受過正規軍那樣的訓練,一旦拋棄了現有的優勢,對上裝備精良的禁軍就要頭破血流。
然而再藏着也不是辦法,巴木能藏得住,那些傷員能忍得住嗎,死的死,殘的殘。
巴木流着汗,盯着腳下的土糞,說:“這人有點陰,不會順着那套仁義道德跟我玩兒。我看他根本沒有往北邊設防,就是要把我們擠過去。他明知北邊是金國,賭的就是我們不敢去。”
可他媽!
巴木憋屈地啐了口唾沫,他還真不敢去!
金國國主柯爾多是出了名兒的記仇,嗜殺成性,兵部尚書韓騏被匈奴軍襲擊,這就是在挑戰金國的顏面。
一箱又一箱的金銀珠寶被擡進國庫內,但柯爾多沒見着半個人影。
“國主分明剛剛吩咐我們將這東西放在這由他悄悄的,這半會功夫又去哪了?”
另一個侍衛堪堪才把這幾十箱東西清點完畢,說道:“這還能去哪,不就是…”
見到那侍衛突然小聲,便湊上前去,問:“是去哪了?”
“你一個新來的,跟你說那麼多幹嘛!”
“哎,大哥,小弟我初來乍到的,有些不懂的地方,還請大哥明示。”說話間將一袋銀子悄悄塞到侍衛手中,掐妹笑道:“小小心意,就當是小弟請大哥喝酒的。”
那侍衛掂了掂手裏袋子的重量,滿意的笑了,說:“每當每一年的這個時候國主就會去主母的墓碑旁作陪。”
“主母?”
“是啊,主母已經去了好些年了,但國主深情得很,愣是沒納過一個妃子,那些試圖勾飲他的,都被國主殺掉了。”
繼而左右看了看,確定無人,又說:“我同你說,別在國主面前提起主母的事,不然就等着腦袋搬家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