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三章 摔倒

發佈時間: 2024-11-04 14:37: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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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芷在亭子裏拿着魏菱繡的帕子與自己的相比,試圖想找出別的途經。

卻被不遠處的呼驚聲嚇得針尖直接刺到手上。

楊舒此時在往御書房去的方向,她端着一碗銀耳,想着既然皇上不來,那便自己去尋他吧。

對面傳來急的叫聲,接連這幾個侍女都往那去了,楊舒不禁疑惑起來,這不是去永壽宮的方向嗎?難道皇后是要生了?看着也不像啊。

她日撞見皇后娘娘的肚子,纔不過四五個月大,直到今日月份還不足吧。

岑兒恍若行屍走肉一般奔到她跟前,一把跪下,哭道:“是岑兒一時糊塗,是我一時糊塗推了皇后娘娘!”

上午時岑兒見皇后娘娘一個人扶着腰在石橋路上走着,身邊卻不見一直跟着她的侍女,她看到她高高隆起的肚子,又嫉妒又氣憤。若是沒有她,沒有她肚子裏的東西,楊妃娘娘便可以獨受恩寵高枕無憂了。

見她身邊沒人,便暗生歹毒心思,悄悄走到她身後,猛地將她推下臺階。

魏菱倒在地上面色痛苦地捂着肚子,腿間蔓延出殷紅的鮮血,一邊驚恐的看着她,張了張嘴,好似想要她救救她的孩子。

岑兒感覺自己彷彿被她的眼神撕碎,雙腿顫巍巍地站不住,膝蓋一軟跪坐在地上,看到階梯下的地面印着的血跡,鮮紅鮮紅的,好像剛剛失了一條人命。

“你推了皇后?!”楊舒不敢相信,大驚失色,斥責她道:“你何故要去推她?跟了我這麼多年,何時教的你如此蛇蠍心腸?”

她雖是爲妾室,可在家裏人的培育下從小飽讀詩書,明曉事理,自詡文人風骨,端不會行有損陰德之事。

“都是岑兒的錯,是岑兒氣憤不過一時糊塗,竟然做出此等惡事,求娘娘救救岑兒。”

岑兒邊哭邊磕頭。皇后定然會告訴皇上的,那她就只有死路一條了…

“你啊你,當真是糊塗至極。”楊舒氣的頭髮暈,扶着桌子坐下,“若是皇上知道了,謀害皇嗣是殺頭的大罪!你叫我如何自處?如何解釋?”

誰人不知皇上行事雷厲,手段狠辣,雖然賞罰分明,但被重罰過的人臣也不在少數,今日這事若是叫他知道,岑兒性命難保,就連她沒有自信可以全然脫身。

“娘娘..”岑兒跪着上前了幾步,哭道:“我去向皇后認錯,求她原諒,求她不要告訴公子,我這就去求皇后娘娘。”說着就爬起來跌跌撞撞往門口走。

“回來!”

楊舒高聲一喝,岑兒停下腳步。

“你害的她不足月份就早產,若是母子平安也就罷了,若是最後一屍兩命,你以爲你能逃的過嗎?”

“若皇后順利誕下兒女,你去求她,只要她不是癡傻之人,怎可能會饒了你?”

楊舒本就心有不甘,怎會放下身段去求她?就算是這等醜惡之事,就算是岑兒做的她全然不知,可岑兒是她的人,無異於她去求皇后,她絕對不允許。

“那,那怎麼辦?”聽楊舒一句一句地剖析着,岑兒癱軟地上,突然想起什麼爬起來,神情呆滯,嘴裏喃喃自語:“我這就去向皇上請罪,都是我自己的主意,與娘娘無關,都是我一個人乾的,都是我乾的。”

見她一心維護自己,楊舒不禁紅了眼眶,又惱又感動。起身過去抓住岑兒的手將她拉回來,深嚥了口氣:“若是皇上怪罪下來,你只管往我身上推。”

按住岑兒,楊舒緊握住她的手:“我好歹是鄰國送來的人,也是他的枕邊人,如果他估計兩國之間的維繫,他會念及往日舊情。若是告訴他皆是你一人所爲,他絕不會輕易放過你,再者,無論他信不信你沒有受我指示,我都脫不了干係。”

“娘娘..”岑兒望着楊舒,眼淚洶涌。楊舒待她的好,她無以爲報,暗暗下定決心此生定要爲楊舒當牛做馬,肝腦塗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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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壽宮裏裏外外都圍了許多人,連同整個太醫院都來了。

裏面傳來魏菱悽慘的叫聲,撕心裂肺。

穩婆已經在裏面了,蕭遲聞聲趕來,連皇帝的威嚴都不顧。趕到時太醫一個個面色凝重。

“皇后好端端的怎麼會早產呢!”

太醫首跪下,說:“皇后娘娘受到了驚嚇,摔倒在地,導致的小產,眼下情況不明。”

蕭遲沒有半點皇帝的樣子,眼神陰鷙,伸手揪住太醫首的官服。

“什麼叫情況不明?若皇后有何差池,朕讓你們全部陪葬!”

“還有皇后娘娘爲何無辜摔倒!當時侍女又在何處!”

一個穿着宮女服的婢女顫抖的站了出來,磕磕絆絆地說:“回..皇上..當時婢子帶着徐姑娘去換衣裳,就只有燕王妃在一旁陪着,奴婢回來的時候就見皇后娘娘跌坐在不遠處的石橋處,下身都是血…”

“你既是皇后的侍女爲何還要離開!是不是腦袋不想要了!”

“燕王妃現在人在何處!”

太醫首說:“回皇上,燕王妃在裏邊陪着皇后。”

“皇上不會是懷疑我妻子吧?”蕭玉緩緩而來,在一路上他就有所聽聞。

“阿玉,你怎麼來了?”

“臣弟來帶內子回府的,怕她受着驚嚇,畢竟她也是有孕在身。”後面那句蕭玉故意加重了語氣,像是在提醒他,一個懷胎六個月的女子怎麼會去害一個同樣和她一樣有孕之人。

房門被打開了,穩婆跌跌撞撞跑了出來,“皇上,皇后娘娘難產,孩子也未足月,生不下來。”

“朕命令你們,保皇后和孩子平安,不若小心你們脖子上的腦袋!”

一衆人連忙跪下,太醫首與穩婆進去了。

魏菱胸口劇烈起伏着,每一次喘息都是綿長難耐的痛楚,像是粗糲的鈍刀子攪颳着腹中每一寸,又生生敲碎腰間每一塊骨頭,直叫人連嘶喊都出不了口,只得如同那擱淺的魚,拼命地張口做着最後的垂死掙扎。

“皇后娘娘,你不能睡,孩子還在裏面。”

徐芷拿着帕子擦着魏菱領口的汗,她手心冰涼,粘膩的冷汗將衣衫溼透,又漸而變得愈發涼,直到最後她也難以辨清究竟是脊背發冷還是心底泛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