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七章 我沒死成呢

發佈時間: 2024-11-05 17:20: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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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禾反應極快,作勢要往外走,卻被薑母狠狠推了一把,後腦撞到車窗玻璃,悶響一聲。

“踐丫頭,敢跑試試。”

緊接着,車門“砰”的一聲合上。

姜父立刻啓動車子,駛離了辦公大樓。

“看來是真啞了,啞巴就是好辦事。”薑母笑着說。

姜禾踹了一腳駕駛座的椅子,姜父嚇得猛踩急剎,車子突然熄了火。

薑母也嚇到了,揚手就要打她,姜禾抓住她的手,張嘴就是咬,使勁了全力咬。

“啊——”

薑母痛得揪起她的頭髮,“踐丫頭,要死啊你!”

姜父怒罵了一聲媽,而後重新啓動車子。

姜禾頭皮傳來刺痛,卻死命不鬆口,彷彿要把薑母的手咬破才罷休。

終於,她感覺到舌尖有腥甜味,才鬆了口。

窗外的天色越來越暗,車窗貼了劣質的防窺膜,窗外微弱的光線更是照不進來,薑母看不清手上的傷口,只是疼得嗷嗷叫。

“信不信我們現在就把你送給樓下的瘸子老頭!”

姜禾的表情頓時一陣嫌惡,心想的是這老頭竟然還沒死。

小時候這老頭總喜歡笑眯眯的看着她,喜歡給她遞糖果。

她很饞,但總覺得那塊糖是老頭舔過的,嫌惡心,再饞也沒碰,更不搭理他。

後來老頭總有意無意靠近她,跟她講不堪入耳的話,她煩得不行,搬起石頭往他那條瘸腿砸去。

沒想到老頭反倒不生氣,還敢對她笑,把她嚇得連滾帶爬的跑了。

再後來,她見老頭一次,就砸一次石頭,一起玩的同伴們也跟着砸。

最嚴重的一次,她因爲討厭他笑眯眯的眼睛,於是給他的眼睛砸了個窟窿。

興許是老頭慣犯了,兒女們也不敢鬧太大,把他接走了事。

聽說是被送去了養老院,便好幾年沒出現…..

薑母見她不回聲,更生氣了,揚起手又想打她。

姜禾卻揚着小臉,從容的望着她,好像在說:你要是敢,我今天就咬死你。

薑母揚着的手直戳她的腦袋,“你給我等着。”

車裏的光線暗,姜禾捏着手機不敢掏。

車子駛過車流,穿過一處衚衕,停在了一處老小區前。

二十多年前的房子沒了昔日的光彩,灰頭土臉的很是難看,連路燈都彷彿沒光。

車子停在樓下,姜父下車,納涼的鄰居們打了聲招呼,“姜老師,纔回來啊。”

姜父虛僞的維持着表面形象,寒暄着:“出去了一趟,吃了沒?”

“喫過了,”鄰居看向被薑母帶下車的姜禾,誇了一句:“哦喲,這不是姜禾麼,好多年沒見,越長越漂亮了。”

“聽說結婚了,也不帶回來給我們瞧瞧。”

“就是。”

姜禾板着一張小臉不搭理她們,手上掙扎着,卻怎麼也掙不脫薑母的手。

薑母笑着警告了一句,“你等着。”

說罷,兩老帶着她走上佈滿塵土和蜘蛛網的樓梯,一股潮溼的黴味竄入鼻腔。

住慣了乾淨整潔空氣清新的房子,突然回到這裏,她難受得直憋氣。

走上三樓,姜父掏出一串鑰匙,打開了房門。

屋門打開,那股黴味更重了些,還摻雜着濃重的油煙味以及難聞到幾乎讓人窒息的臭鞋子味。

她不肯進門,薑母狠狠推了一把,便合上房門。

薑母惡狠狠的揪着她的頭髮,“踐丫頭,還敢咬我,屬狗的啊。”

姜禾倔着一張臉,回敬同樣兇狠的眼神。

姜父不耐煩,“行了,快過來簽字。”

姜禾被倆人控制住,姜父按着她的手在那份和解協議上籤上了名字,並摁了手印。

簽完合約,姜父生怕她發狂,快速的將合約收起來。

“你也別恨我們,我們不得不這麼做。”姜父說着冠冕堂皇的話。

姜禾眼神的嘲諷意味更重了些,胸口起伏着,眼裏的恨意不斷攀升。

她一定,要把他們趕出這處房子。

薑母看不爽她的眼神,“今天我非得讓你喫點教訓不可。”

說着,她朝姜父使了個眼神,姜父猶豫着,薑母卻不給他猶豫的機會,一把扯起姜禾。

姜禾右眼皮直跳,總覺得會有不好的事情發生。

姜父薑母一人一邊的架着她下樓,腳步卻停在了二樓。

姜禾似乎意識到了什麼,拼了命的掙扎,卻奈何力氣不夠,怎麼也掙不開。

薑母敲了敲202的房門,良久,屋門打開。

瘸子老頭本來無神的目光,再看到姜禾後,直冒精光,枯黃的臉上露出一口難看的黃牙,“這不是,姜禾麼?”

薑母笑着,“我們吶,管教不好女兒,您來替我們教教。”

盛小姐說了,那五十萬的賠償是打到她賬戶上的,若是她掖着不想給,他們可一分都拿不到。

如果她死了呢。

這老頭半死不活的,正好送她去給他折磨折磨,最好兩個人都死屋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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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就不用髒了他們的手。

姜禾害怕極了,看向姜父薑母的眼神裏多了幾分哀求。

姜父薑母只當沒看到,把她送了進去,丟在了髒兮兮臭烘烘的沙發上。

老頭拖着一條費腿,守在門口,等姜父薑母離開,立刻鎖門,並把門上的鏈條鎖給上了。

姜禾腦袋磕到沙發的木製扶手上,暈了兩秒,再爬起來時,老頭正好扣上U形的鎖頭。

“姜禾,我都記着呢,你以前喜歡拿石頭砸我,還不喜歡喫我給的糖,那咱們喫點別的…..”

姜禾整個人都控制不住的發顫,渾身起滿了雞皮疙瘩,屋裏的熏天的氣味惹得她胃裏翻騰着,猶如一場噩夢。

老頭渾濁的眼睛冒着興奮的光,猶如喪屍索命。

她嚇得擠出了生理性的淚水,滿屋的跑。

房門被鎖上了,怎麼也打不開。

“鑰匙我吞進肚子裏了,你休想打開,我快死了,我想跟你死在一起,黃泉路上也好有個伴……”

“老話說得好啊,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老頭瘋了似的在說昏話。

姜禾轉一圈都找不到趁手的物件,最後走進臭氣熏天的廚房,抄起一把油膩膩的小鐵鍋。

她要活着,好好的活着,司承還在家裏等着她呢……

下定了決心,她步伐沉重的走出去,發了狠的往老頭身上抽去。

老頭已經很老了,八十多了,反應遲鈍,又拖着一條費腿,被姜禾一鐵鍋打倒在地,痛得蜷縮在一起。

姜禾握着鐵鍋的手都在顫抖,怕他起來,於是往他被敲過部位踹了一腳。

“你,以前,欺負過我姐姐!”

她沒反應過來自己已經能發聲了,鐵鍋又敲在他的那條完好的腿上,“你的確該死了。”

“但你死得太晚了,”她把鐵鍋摁在他腿上,拍了兩下,突然笑了一聲,“痛嗎?”

老頭痛得哇哇亂叫,伸着突發帕金森的手什麼也做不了,兩只渾濁的眼睛緊盯着她,嘴角卻帶着詭異的笑。

姜禾看着他這樣,已經不怕了,站起身來,腳底板踩着他顫抖的手指,冷聲問:“鑰匙呢?”

老頭不說話,只是笑,吊着一口氣在笑。

姜禾拿起一旁他準備要綁自己的麻繩,綁了一個圈,套在他的脖子上,像牽狗一樣,把他綁在桌腿上。

然後,舉着鐵鍋,生生將房門上半松的鎖釦敲爛敲開。

厚重的大鐵門打開,彷彿重生。

老頭還在吱吱呀呀的喊救命。

姜禾回頭,冷道了一聲閉嘴,然後“砰”的一聲將鏽跡斑斑的大鐵門合上,拎着鐵鍋上了樓,敲開302的門。

忐忑的姜家父母打開門,便看見滿懷笑容的小女兒。

姜禾衝他們粲然一笑,道:“看到我很失望嗎?”

“我沒死成呢。”

她擡起鐵鍋敲擊着外開的大鐵門,歪頭笑:“愣着幹什麼呢,還不快把我的包拿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