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枝也不催促林玉兒,臉上動刀子,不如一帖藥這般輕鬆。
除了華佗外,並沒有人再動過刀子。
林玉兒猶豫很正常,誰也不知道安不安全,有無性命之憂。
饒是商枝在醫術這一方面表現出過人的天賦,甚至是出色的能力。牽涉到動刀子,無人敢勸林玉兒。
“師傅,我再想一想,明天回家看一趟我爹,我回來再給你答覆。”林玉兒說不緊張擔心是假的,畢竟刀子是動在自己身上,如果有個萬一呢
她想回去交代爹一聲,再做決定。
商枝頷首,“暫時不急,你的痦子沒有惡化,可以再考慮一些時間。”稍微停頓一下,商枝又道:“你最好儘快做決定,你自己是醫者,應該懂任何病症越快治療,效果越好的道理。”
林玉兒知道這個道理,只是心中害怕極了。抿了抿脣,低聲說道:“我會盡快答覆。”
“好。”
商枝將手術刀與縫合針收拾起來,裝進包袱裏,準備帶回去。
眼見時辰不早,商枝帶着嘉郡王妃與秦玉霜一行人,去往同福酒樓。
他們與薛慎之約定,在酒樓裏匯合。
酒樓裏的生意依舊很火爆,當初設立的擂臺,如今正在如火如荼的在比試詩賦。
當初是爲了吸引客人,奪魁的人能夠免單。如今倒成了一件助興的事兒,不爲奪魁,只爲以文會友,這倒也成了同福酒樓的一大特色奇觀。
商枝欣慰的笑了,清河縣同福酒樓,是開得最成功一家分號。
京城裏的生意雖然漸好,卻是比不得清河縣酒樓生意。
掌櫃的將商枝領到三樓,端上茶點,親切地寒暄道:“東家,許久不曾見你來,店裏的菜譜,都是大東家從京城裏製成菜譜弄過來,我們廚子都不習慣,琢磨許久才琢磨出您的那種味道。”
商枝含笑道:“我進京有重要的事情處理,我親自教過廚娘,她大抵也知道我慣用的烹飪方法,我相信他們嘗試着做幾遍就能夠做出來。”
掌櫃臉上堆滿笑容,十分自豪道:“那是自然,這些廚子本來手藝好,經過東家培訓,他們的手藝比之前更好。”他看着商枝身後的幾個人,恭敬地說道:“我這就去吩咐廚房那邊上菜,東家與貴客稍等片刻。”
“好,你先去忙。”
掌櫃得了商枝的話,不見有其他吩咐,便退下去,吩咐廚房先準備商枝這一桌菜。
秦玉霜驚訝的說道:“這家酒樓是你開的”她對商枝的情況,瞭解的並不多,所有知道的信息,都是從秦老夫人與秦景凌口中得知,而他們自然不會與她詳說。
秦玉霜只知道商枝有一身高超的醫術,並且開了一家醫館,推出幾種對大周國有巨大影響的藥物,其他便一概不知。
乍然耳聞,心中很驚訝,她的日子過的很不錯。
“不是我的開的,是慎之最初看中我的廚藝。那時候我的生活很艱難,他讓我給酒樓菜式,給我酒樓的分紅。不多,兩成。”商枝語氣平淡,過去艱難的事情,雖然只有短短一年的時間,但是對她來說卻彷彿經年之久,記憶漸漸模糊,唯一清晰的是與薛慎之點點滴滴的相處,還有她創立醫館這一條艱辛的路。
“慎之也是遇見貴人,若不是得秦伯言的賞識,請他做賬房先生,打點酒樓,給他三成分紅,他的日子也不會過得輕鬆。”嘉郡王妃眼底有着驕傲,那個時候的薛慎之,才十三四歲,便已經出現不凡的能力,他能考上狀元,似乎並不那麼令人意外了。
他很認真的生活,很認真的學習,即便身子破敗,苟延殘喘,薛慎之都在努力的活好每一天,而不是渾渾噩噩,荒廢度日。
商枝也覺得薛慎之很厲害,他不但才學斐然,很有自己做賬的一套方式,那套方式已經接近現代的簡易記賬。而且她只是提了筒車的大致輪廓,卻也被他給造出來,可見他聰敏過人。
不一會兒,飯菜端上桌。
嘉郡王妃嘗一口酸辣湯,比起商枝做的味道差上那麼一點火候,口感卻也很不錯。不知不覺,嘉郡王妃喝下一碗酸辣湯。
這個時候,薛慎之帶着他幾個同窗好友過來。
王春芳不如之前那般肥胖,整個人瘦一大圈,臉上顯出俊朗的輪廓,十分陽剛。他見到商枝,撓撓頭,“商枝姐,太久沒見你了。昨兒個你與慎之婚禮,他這人太不講義氣,我們都是好兄弟的情分,一大桌子的人,大半年不見,怎麼着也得一人悶一杯酒,他倒好,直接一杯酒對付我們行,我們體恤他是新郎官,今天可得好好罰他”
薛慎但笑不語。
商枝瞪了薛慎之一眼,對王春芳道:“這事兒怨不了他,昨兒是我讓他不許多喝酒,早些回去。你們好不容易聚一次,今天我就不掃興。”然後吩咐跑堂,去拿幾罈子燒刀子上來。
打算讓跑堂上果子酒的王春芳,瞬間閉嘴了。
文曲星站在一旁,始終很沉默,並沒有參與到熱鬧的談話中。
商枝覺察到文曲星的異常,以前都是文曲星最歡脫,如今他突然沉穩下來,商枝不太習慣。
文曲星覺察到商枝的視線,動了動嘴角,似乎在笑,不過一瞬就斂去,重新陷入自己的思緒中。
商枝微微皺眉,薛慎之看出商枝的疑惑,側身在她耳邊說道:“文曲星這次科舉失利,沒有考上秀才。王春芳與李明禮如今都是秀才。”
商枝詫異的看向王春芳,覺得這次最大改變的就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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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一個大胖子,如今不但瘦了,而且勉勵上進。
至於李明禮,他是有真才實學,只是缺少機會。如今給他機會,他一舉得中,並不讓人覺得意外。
李明禮覺察到商枝的注目,朝她微微點頭,算作打了招呼。
一貫的沉默少言。
商枝覺得他們之間的氣氛全都變了,沒有之前那般的親近,若是放在以往,她與薛慎之成親,一定會來鬧洞房。
薛慎之並不覺得有什麼,他們大半年未見,關係生疏很正常。何況對於文曲星的變化,他心中多少有點數。當初是他跟班的王春芳,突然之間考上秀才,將文曲星甩出一大截,文曲星暫時沒有
辦法調整這一種落差,心情難免低落。
商枝也想到這一個點,她便沒有再問文曲星。
一起用完飯,文曲星就尋一個藉口,府中還有事情,暫時先告辭了。
商枝沒有挽留,將準備給他的那一份禮,遞給文曲星,“在我心中,文曲星是一個不會被挫折打垮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