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帶着進去之後,三人跟着兩人才看到大山裏邊的樣子。
一層一層的邊緣環繞而上,而這就是上山的唯一的一條路。
許許多多的屋子都是在這樣的懸崖峭壁上邊蓋着的,看着還不夠嚇人的。
此刻是晚上,一圈一圈的人家都已經點過了燈火,遠遠望去,就像是爲大山裝扮上了獨特的星光,還挺好看的。
三人被到了最頂上的一間房子,到地方的時候已經累的半死了,沈鶴和落蘇有內力支撐着還好,但是還揹着一個林落翎。
那兩個人將他們帶到這裏之後就走了,前面站着一個佝僂的背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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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婆婆轉過身來,鬱庭楹這才驚訝的指向她:“你是那天在善華寺爲阿翎治病的阿婆。”
可是明明是一樣的容貌,兩個人的表情和神情卻大有不同,就好像是兩個人一樣。
對面的婆婆冷着一張臉,聽完之後,滿不在乎的擺擺手:“阿姐,他們一定是又將我認成了你。”
這個時候從裏面走出來一個打扮差不多的老婆婆,她眉眼溫柔看向四人:“你們那天看到的應該是我,我和我阿妹是同生的雙子,容貌十分相像。”
隨後她放下手中的草藥,立刻有個小啞巴過來將它接了過去,正是小蓮心。
阿婆朝着他們四人走過來:“我叫曲培,我妹妹叫曲玉,這次的救人法則還是給她找到的,她是我們南疆一族的現任族長。”
沈鶴立刻走上前來,他將林落翎放下:“奶奶,這個就是你讓我找的人。”
曲培阿婆沒有動,她只是一個眼神看向自己的妹妹,隨後曲玉阿婆走上前來,翻了翻林落翎的眼皮。
隨後她對着蓮心說:“今天天色已經不早了,帶着兩三個人先下去休息。”
“將她留下就可以了。”
鬱庭楹有些擔心的看了看,隨後沈鶴安撫住她:“放心吧既然我奶奶說的能治那麼就一定有法子。”
“這幾天長途跋涉,總共才用了十天時間就已經到了這裏,已經是很好了,你先去休息休息吧。”
鬱庭楹點了點頭就出去了,她走路的時候一直很小心,總覺得生怕一個不小心就會掉下這萬丈深淵。
在往前走的過程中不禁有些好奇:“爲何她們要這樣子住啊?”
這也太危險了吧?
他們住的房子離這個邊上只有不到五米的距離,感覺若是有亂跑的小孩子,一個不注意完全就會直接掉下去。
前面小蓮心聽到了之後立刻扭過頭來,大約是在這裏幾乎上不會見到外面的人,她顯得有些興奮。
手上不斷的比劃着什麼只可惜鬱庭楹看的不太清楚,但是一旁的沈鶴居然能和他對答如流,兩個人毫無阻礙的交流着。
最後比劃的差不多了,沈鶴就轉過頭來和他解釋:“南疆一族本來沒有這麼少的人的,只是這大山深處養人,這裏面的人多爲女子。”
“後來他們有一個祖先,喜歡上了一個負心漢,這個人居然帶着這個村子的人來這裏侮辱婦女,當年的族長第二天醒來的時候,才發現自己和有些女族人的水裏都被下了藥。”
“懷着對族人的愧疚和對那個男人的痛恨,她們就封鎖了自己一族。”
鬱庭楹點點頭:“那這麼說的話,南疆應該全都是女子吧?那你怎麼會叫她奶奶?”
沈鶴搖了搖頭:“我們兩個沒有親的血緣關係,我只是他在路上撿的一個小孩兒養大了。”
“並且族裏的女子是允許外出的,只是不允許帶外面的情郎回來。”
“雖然這裏的族長算是我的姨奶,但是礙於這一個規定,我也很少進山。”
鬱庭楹瞭解了之後有些困就伸手打了一個哈欠。
沈鶴這才注意到她滿手已經乾涸的血跡。
他驚訝的一把扯過她的兩雙白皙的手,此刻這雙手的手掌中間赫然有着兩道長長的口子。
沈鶴已經說不出話來,隨後擰着眉頭看向她:“這是怎麼回事?”
鬱庭楹見瞞不過他,只能如實的說:“在還沒有進來的時候,我發現那些藤蔓好像懼怕人血,於是只有用這個法子來逼退它們。”
“不過沒有關係,現在已經不疼了。”
曲玉阿婆給他們兩個安排的屋子是挨着的,沈鶴嘆了口氣,將鬱庭楹按在了自己院子中間的凳子上。
隨後自己拿着一塊乾淨的手帕沾溼了水,輕輕地先是擦去她手上的血跡。
最後又拿出藥膏給她上藥。
“估計他們也不會想到,會不會真的不要命的往自己身上戳,。”
鬱庭楹那些不太好意思的將手抽了回來:“我這個人不會武功,幫不上什麼忙所以這種小忙還是能幫就幫。”
“而且當時你們基本上都已經看不見人了情況緊急,我只能這麼做”
沈鶴做完一切之後替她包紮好才也坐在了凳子上,鬱庭楹用手玩着桌子上的小石子,想起了什麼似的突然開口問:“沈公子,你今天下午在幻境中看到的是什麼?居然連你這樣武功高深的人都走不出來。”
沈鶴一噎,隨後有些猶豫。
“是一件,比較痛苦的前塵往事,不提也罷。”
鬱庭楹也沒有再追問,只是饒有興趣的又提出了另一個問題:“那你可以給我講講你的道觀嗎?我一直都只去寺廟,我還沒有去過這種地方呢。”
沈鶴撓撓自己的髮髻,隨後想了想說:“其實生活都差不多,早起練功,喫飯睡覺,我們和寺廟唯一的不同,只是信仰的人不同罷了。”
鬱庭楹點點頭:“原來是這樣,那你是從什麼時候開始去的?”
“約莫四五歲的時候就被奶奶丟進去了。”
鬱庭楹託着頭:“你一個小男孩,孤苦無依,一定會受欺負吧?”
沈鶴不在乎的笑了笑:“師兄師姐們,欺負一下我也是應該的。”
鬱庭楹又接着追問:“那有人對你好嗎?”
有人對他好嗎?
沈鶴心中一沉,隨後就想起了自己的白師兄,有些傷神的開口:“原本是有的,但是現在沒有了。”
鬱庭楹發現了他身上的低氣壓,想了想之後開口說道:“沒關係,那我們還真是同病相憐。”
“你知道我看到的是什麼?”
鬱庭楹想起自己看到的畫面:“是我母親在我面前一邊又一邊死去的景象,那樣的痛苦,我都從幻境中走出來了。”
她輕輕地拍了拍沈鶴的背:“我相信總有一天,你會自己放下的。”
鬱庭楹說完之後就走了,留下沈鶴一個人在這裏。
他看了看自己的手,然後有些自嘲的笑了笑:“放下?”
談何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