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氏的話,宛如平地驚雷
朝臣大婦看向倒在地上的朱惠,一身湖綠色的長裙,被鮮血給浸染,腹部與胸口都有傷口,可見並不是憤怒之下殺人,而是刻意殺人
在場的朝臣大婦,都是過來人,寶翎公主獨自離席,與賀錦榮在僻靜的選秀宮,又對朱惠痛下殺手,若不是有不爲人知的事情被撞破,殺人滅口,僅僅只是因爲口頭污衊而殺人,誰都不會相信
“皇后娘娘,請您給惠兒主持公道”賀氏跪在地上磕頭,咄咄逼人,“嬤嬤若是確認公主是清白之身,臣婦認下惠兒枉死的罪名,不再深究”
皇后捏緊手中的錦帕,看着寶翎倉惶失措的模樣,顯然已經是與賀錦榮突破最後的底線。
如果被嬤嬤驗身,寶翎便無法辯解。
只是事情到這個地步,她還能替寶翎開脫,阻止嬤嬤驗身嗎
“放肆公主千金貴體,豈能你說驗身,便請嬤嬤給她驗身你將皇家威儀置於何地”皇后勃然怒斥
賀氏渾身一顫,她緊咬着牙關道:“皇后娘娘若是顧忌天家威儀,不給惠兒一個公道,莫怪臣婦到宴會大殿,請皇上給惠兒一個公道”
元晉帝當着使臣的面,一定會秉公處置
寶翎臉色驟變,她的事情不能鬧到使臣的面前,丟盡大周國的臉面,父皇不會饒過她的
“母后,這個惡婦敗壞兒臣的名聲,給皇室抹黑,您快將她拿下”寶翎聲音尖銳,十分的刺耳,“母后,您若是不將她嚴懲,樹立皇家天威,只怕人人不將皇室放進眼中”
賀氏氣得渾身發抖,她滿面悲絕,“皇后娘娘若是不給惠兒一個公道,將臣婦一併給滅口。不必您動手,臣婦自己碰死在這裏。這麼多的人做見證,我看你們要如何堵住悠悠衆口”
皇后看着身後一衆朝臣大婦,便知道今日這事不能善了。
她指派一個嬤嬤,“你去給公主驗身。”
“母后”寶翎臉色驚變,不可置信
無論是皇后維護,還是逼於無奈,她堂堂公主給一個奴才驗身,便是一個屈辱
“寶翎,母后這是在保護你,雖然對你公主之身是折辱,卻能夠證明你的清白,堵住悠悠衆口若是有人造謠生事,決不輕饒”皇后手一揮,讓人帶着寶翎去驗身。
“皇后娘娘,臣婦也要派一個人進去,這樣才公平”賀氏擔心那個驗身的嬤嬤是皇后的人,只會做做樣子,給寶翎遮掩,不會給寶翎遭受任何的懲罰
皇后眸光一寸寸冷下來。
賀氏並不懼怕,“商枝是郎中,她去最合適”
皇后目光冷厲的看向商枝。
商枝只負責看戲,可不想蹚渾水。
“我是朱惠表嫂,進去並不合適,皇后與賀氏請一個與事件無關的臣婦進去,最爲合適。”商枝婉拒。
賀氏誰也不信,她面上青筋猙獰,目光中含恨,爬起身,“我親自去驗證。”
皇后身體一動,賀氏冷笑道:“皇后若是擔心我威脅嬤嬤,不如你與我一起進去”
皇后閉了閉眼,看着賀氏進去,招來人,去請元晉帝。
避開使臣在一旁處置,總好過捅到衆人面前。
不一會兒,賀氏出來,臉上帶着一絲痛快。
寶翎隨後走出來,臉色難堪。
衆人一看,便知道是什麼情況。
嬤嬤湊到皇后耳邊低聲說一句話。
皇后擡手一巴掌打在寶翎臉上,“不知廉恥的混賬東西”
寶翎捂着火辣辣的臉頰,目光含恨的看向賀氏。
賀氏蹲在地上,將朱惠的眼睛給合上,“惠兒,你放心,娘會給你討一個公道。皇后娘娘也會給你做主”
皇后心血上涌,隱忍着,怒斥寶翎,“跪下”
寶翎倔強的不肯認錯。
賀錦榮看得一清二楚,皇后派人去請元晉帝,便是要維護寶翎,他拉拽着寶翎的衣袖。
寶翎委屈的看他一眼,最終咬着脣,跪在地上,“寶翎無錯”
“你”
“母后,寶翎並未婚配,與心愛男子,情難自禁罷了,何錯之有請您成全寶翎”寶翎跪伏在地上。
皇后氣得仰倒,這種時候,竟然不知恬恥的讓她成全
賀氏正要開口,就聽見外面有人給元晉帝請安,她心中凜然,轉瞬就看見元晉帝與朱淳一前一後的進來。
元晉帝面色黑沉,顯然是知道事情的原委。
賀氏撲通跪在地上,“皇上,臣婦請您爲惠兒做主啊她撞破公主私情,殺人滅口,即便她貴爲公主,殺人也該償命”
元晉帝看一眼朱惠,陰戾的目光掃過寶翎與賀錦榮,“哦朕爲何聽說,她偷盜藥方,被寶翎撞破,拒不認罪,兩個人爭執之間,寶翎過失傷人”
賀氏睜大眼睛,震驚的看向元晉帝
“父皇,請您爲寶翎做主。賀氏是在含血噴人母后已經查找到證據,證明是朱惠偷竊商枝的藥方在場的大婦,也都能作證朱惠犯下偷盜罪,兒臣想要將她扭去送官,她爭執之下,想要拿匕首傷害兒臣,兒臣自保搶奪她的匕首,方纔錯手殺人。”寶翎知道元晉帝是要護她,所以估計歪曲事實。
賀氏滿目憤恨,還來不及喊冤枉,元晉帝身後的朱淳開口道:“朱惠偷竊,不肯認罪,還妄想傷害公主,公主是正當防衛傷人,朱惠罪有應得。”
賀氏難以置信的看向朱淳,歇斯底里地喊道:“罪有應得惠兒她犯什麼錯怎就罪有應得朱淳,你混蛋包庇罪犯她分明是與人通間,被惠兒撞破,才殺人滅口”
“住口”朱淳厲聲呵斥賀氏,“你污衊公主,不想活了莫要拖累全府”
最後一句,警告賀氏。
賀錦榮無奈的說道:“大姐,我是惠兒的舅舅,她撞破我與公主的私情,也不會對外說出去,公主爲何殺她讓自己雙手沾血事情發展的太突然,我想救惠兒,已經來不及,我們都很痛心,不願看見這種事情發生。”
賀氏發出瘋狂的叫聲,撲到賀錦榮的身上,想要撕爛他的嘴,卻被賀錦榮抓住她的手,在她耳邊威脅道:“大姐,寶翎公主是皇上與皇后之女,即便她受到懲罰,也罪不至死,爲此你得罪皇家,今後豈有好日子過別忘了,你可不止朱惠一個女兒。你咬定我與公主有私情,敗壞賀家的名聲,父親會饒了你嗎”
賀氏渾身都氣得發顫,淚水止不住往外流淌,滿目悽楚悲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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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姐,人活着要往前看。”賀錦榮鬆開賀氏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