啞巴被周春生安排住在小秋分的房子裏,因爲小秋分還小和父母一起睡,房間就空出來了。
這個夜晚格外安靜,偶爾只有紡織娘在低聲銀唱。
第二天,一大早。
天剛矇矇亮,啞巴就起牀把周家大院裏裏外外都掃了個乾乾淨淨。
周家人起牀開始鍛鍊的時候,啞巴已經把水缸裏的水打滿,廚房裏的柴火也劈完了。
“啞巴,你真勤快啊起得這麼早,居然把家裏的這些碎活都幹完了”周夏至喜笑顏開,這原本打掃院子的活都是他和周春生兩人乾的,現在啞巴幫助他們幹完了,樂得他合不攏嘴。
啞巴憨厚地笑着,他坐在院子裏看着大家起牀鍛鍊身體,然後就跟着周喬兒的腳前腳後,周喬兒也開始讓他幫助一些能幹的事情,不讓他覺得生分。
周喬兒起牀烙了一大摞子的蔥油餅,又燒了一鍋的玉米糊糊,她把大家的早飯做好後,便給王妃做早飯。
今天她給王妃燉了紅糖銀耳粥,外加了一點南瓜,滋陰養顏,這個季節喫正好。
另外又擀了面皮給王妃做了一盤蝦仁豆腐卷,金燦燦的豆腐卷都是用胡麻油煎炸出鍋的,一面金黃香脆,一面透明得可以看見裏面的豆腐和蝦仁,小蔥的綠,蝦仁的紅,豆腐的白,顏色很是漂亮,香味更是充盈在整個周家大院子。
啞巴看着周喬兒熟練地做着這些喫食,雖然沒有品嚐,但是香味已經沁入他的心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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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周喬兒把王妃的早飯準備妥當之時,院門口來了一輛馬車。
此時,又是工人們上工的時辰,原來的韓李村要是來了一輛馬車,這整個村子都炸鍋了,現在大家已經習以爲常了,周家每天來的馬車各式各樣,他們早已經司空見慣,都不覺得奇怪了。
但是,今天早上這輛馬車異常華麗,從車上下來一位清秀的姑娘,一看就是氣質不同與常人,她的身邊還有四個護衛。
這四個護衛也不同與周家的這些護衛,這些人臉上沒有任何表情,嚴肅地讓這裏的空氣瞬間降低好幾度。
大家很是好奇這輛車的來歷。
“周家姑娘在嗎”一聲銀鈴般清脆的聲音從清秀姑娘的嘴裏發出。
周喬兒探出廚房門一看,這姑娘她認識,是王妃身邊的丫鬟玉簪。
“在在在。”周喬兒連忙從廚房裏跑了出來。
玉簪見到周喬兒,微微一笑,便開門見山地問:“周姑娘,王妃的早飯準備好了嗎”
“好了,玉簪姑娘請稍等。”周喬兒知道王妃的飯食不可馬虎,趕緊又跑回了廚房,把裝好的食盒遞給玉簪。
玉簪接過食盒,輕輕啓開一道縫隙,足夠自己看進去,頓時香味瀰漫了整個鼻腔,笑容也瞬間漾在臉上,“嗯,周姑娘真是上心,王妃一早起來就惦記着你的早飯,讓我過來取。”
“感謝王妃的擡愛。”周喬兒禮貌合理地回答着。
玉簪跟隨王妃多年,早已經知道王妃的秉性,王妃不是貪喫之人,但是自從吃了周喬兒做的早飯後就一發不可收拾,昨天已經說了不下三遍讓她今天來取早飯。
“嗯,這是王妃的賞賜,明個兒這個點我還來。”玉簪從袖子裏掏出一片金葉子遞給周喬兒。
而此情此景正好被這些工人們瞧了去,一個個羨慕的大氣不敢出,在心裏都覺得周家真是宗族積了八輩子的德,纔有今天的造化。
周喬兒送走了玉簪,緊接着就是胡大可的驢車緊跟而來。
胡大可從車上跳了下來,直奔院子裏。
“周姑娘,周姑娘。”胡大可的聲音洪亮而急促。
周喬兒正在喫飯,聽到胡大可的喊叫,含着一塊蔥油餅就出來了。
“周姑。”胡大可的眼睛馬上定格在周喬兒的嘴上,更準確的是那在那塊吃了一半的蔥油餅上。
周喬兒咬了一口蔥油餅,嚼了幾口問,摸了一下臉,“我臉上有東西”
“不是,你喫的是什麼”胡大可真是沒見過蔥油餅,關鍵是這餅雖不起眼,但是太香了。
自己明明剛喫過早飯,但是這餅的味兒真是直愣愣地勾起了他的饞蟲。
周喬兒被胡大可的模樣給逗笑了,她笑問:“胡掌櫃還沒喫飯嗎”
“喫,喫過了。但是,你喫得這餅真是”胡大可不好意思地回答。
“哦,胡掌櫃要是不嫌棄,進來嚐嚐吧。”周喬兒把胡掌櫃給讓進了屋子裏。
周大勝夫婦早已經喫過去和工人一起幹活去了,周富貴也在工房那邊忙着上貨,周春生和周夏至已經乘坐馬車去書院了,只有小秋分還在細嚼慢嚥地喫着蔥油餅。
而啞巴總是覺得自己能留在周家已經很不錯了,死活也不上桌子喫飯,端着個碗就在桌邊的板凳上喫,主要是喫得開心
小秋分看着胡大可鬍子邋遢的模樣,有點皺眉,但是還是禮貌地叫了聲:“伯伯好。”
啞巴只是憨厚地笑了笑,繼續喫飯。
“這是”胡大可不好意思地問。
“這是我弟弟,小秋分,這是”周喬兒向胡大可介紹了一下,但是在介紹啞巴的時候,真是不知道怎麼說爲好,突然一個詞語冒了出來,“這是我朋友。”
“嗯嗯嗯。”啞巴一聽周喬兒說他是她的朋友,一個勁地點頭,然後就是低着頭喝着玉米糊,眼淚順着臉頰滴到了碗裏,但是啞巴絲毫不覺得鹹。
“呵呵,你家其他人都不在家啊”胡大可一邊掃視着屋子,一邊道。
“哦,他們喫完飯都去忙了。給”周喬兒邊說邊給胡大可盛了一碗玉米糊,順手又拿過一張蔥油餅遞給他。
胡大可一見蔥油餅,什麼都忘了。
蔥油餅的魅力已經讓他忘乎所以。
他先觀察了一下蔥油餅的色澤,又湊到鼻子前聞了聞,然後再咬上一口,最後滿足地嚼了起來,“好喫”
周喬兒見胡大可享受的樣子,笑着搖了搖頭,然後自己坐下繼續喫飯。
胡大可一張蔥油餅下肚,才慢慢反應過來,“周姑娘,今天胡某來是爲了醬料,可是你這餅”
“伯伯,是蔥油餅”小秋分實在是看不下去了,插嘴道。
在他的心裏已經很鬱悶了,怎麼會有這麼個大男人如此嘴饞的,看那樣子就像是八百年沒有喫過飯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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