畫舫返回原地靠岸後,徐芷穿戴好斗篷,蕭玉牽着她的手從船上走下來。一路向回走。
蕭玉的腳步明顯放慢了許多,牽着徐芷在人流中漫步着,左看看右看看,問徐芷可有什麼想要的想買的,徐芷想着買些小玩意兒回去給姐姐玩,要是她知道今日去玩不帶她,那小嘴指不定撅成啥樣呢。
摸了摸荷包,發現出門得急,沒帶銀兩,只好跟蕭玉說自己沒帶銀子。就不買東西了。
蕭玉頗爲不悅地回頭斜了她一眼,又緊緊一捏她的手,道:“看中什麼只管跟我說就是了。”
走了幾步。
徐芷看到那邊商鋪門前有個老人家在叫賣着糖漬蜜餞,便拉了拉蕭玉的手,說她想去看看,蕭玉笑她這麼大的人了還喜歡喫這些甜食,但還是牽着徐芷走了過去。
“哎!瞧一瞧看一看了,蜜棗酸梅糖葫蘆!”
白鬍子老人在攤位後叫賣着,見蕭玉過來,連忙招呼:“大老爺,隨意挑選嚐嚐,我這李記蜜餞可是二十年的老字號了,保證樣樣都好喫。”
徐芷看着這一格格鋪的滿滿當當的果脯蜜餞,伸手過去拿了一顆烏黑的酸梅放在嘴裏,是他想喫到的味道,那種隱隱的渴望頓時疏解了不少,方纔飯桌上的西湖醋魚直勾的她流口水,說起來這味道也算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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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徐芷喫着滿意,蕭玉便叫老漢將這酸梅包起來,又問徐芷還要不要別的了。
老漢應聲打包起酸梅,邊包裹着油紙邊笑說:“這酸梅呀賣的可好了,好些懷了身子的夫人就想着這口,時不時的就要過來買,日日叫我給她們預留着些呢。”
聽到這話,站在攤位前的兩人同時側過頭,向對方望了過去。
身後行人紛紛,熙來攘往。
蕭玉沒有說話,拿過老漢手裏的東西,將銀錢遞到他手上。
徐芷臉色微變,這幾次她都沒喝避子湯藥,頓時覺得手裏的梅子不香了,爹孃不和睦,生出來的孩子也跟着受苦。
悄咪摸上小腹上的動作被蕭玉盡收眼底,捏着的紙袋子的指尖下意識的收緊,他也想過徐芷會爲他誕下兒女,但她身中劇毒,眼下怕不是最佳時機。
很快徐芷就把這件事給忘了,她手裏拿着兩串給姐姐買的糖葫蘆,見着前頭有小販在販賣花燈,便拉着蕭玉走了過去。
適才還扭捏的不肯在大庭廣衆下牽手的徐芷,此時也放開了。反正有燕王的威名在外,這些百姓就算說了什麼耳根子的話,她也聽不見。
徐芷見這攤位上整齊擺放着蓮花燈,左右兩邊的木柱上掛滿了手提的小花燈,都是竹編的,有做成兔子樣式的,公雞樣式的,猴子樣式的,老虎樣式的,各個都很精緻可愛。
見往來的孩童手上多是提着這樣的動物小燈籠,就知道這是專供給孩子們玩耍的玩意。
徐芷要了一個兔子樣式的小花燈,笑着對蕭玉說:“王爺你覺得這個好不好看?我給姐姐買一個。”
“就只買一個的話,你和她會不會打架搶着玩?”
從沒見過蕭玉如此思忖地說這種話,與他甚是不符,徐芷噗嗤一聲笑出來,而後又故作深沉說:“姐姐是姐姐,我做妹妹的可不就得讓着她嘛。”
蕭玉給了銀子,又見徐芷伸手輕觸着一只魚型花燈,便叫店家將這只花燈也算進去。
“我不要,你別破費了。”徐芷收回手說道。
攤位後面站着的張小二愣了愣,直勾勾的看着在攤位前的兩位玉人,認出這兩位就是前陣子從嶺南凱旋而歸的燕王夫婦。
只見徐芷披戴着藍色的流雲捲浪織錦斗篷,大大的帽子籠罩着她的髮髻,絕美的臉蛋深藏在藍色的帽檐裏,襯得她膚如凝脂,眉眼如畫,兩側柔順的烏絲披散在胸前,仙姿佚貌,長身玉立。
這小販納悶了,起先徐芷嫁入燕王府那也是轟動整個京都的大事兒,再後來看到徐芷雖長得不似傳聞中的可怖,但皮相也實在是難以言表。
再看她身旁的蕭玉,頭戴金玉束髮冠,一襲絳紫色嵌金絲佩鑲玉革帶的廣袖衣袍,劍眉入鬢,目如朗星,挺鼻薄脣,不怒自威。
他們這對人中龍鳳僅是並排站着,什麼也不做,便能引得身後行人側目,蕭玉高了徐芷一個頭,二人身高般配,相貌般配,氣質般配,真真是璧人一雙,佳偶天成。
但蕭玉納妾的消息也已經傳遍大街小巷,也有人傳出燕王並不寵愛新納的妾室。只是爲了不得已的緣由才納了嚴太傅的女兒嚴霜亭爲側妃。
張小二本以爲這燕王不知受了什麼刺激,竟會帶着王妃出門遊玩,以前可是避之不及的。
現在竟轉了性。
只從蕭遲做了皇帝之後,帶動商販行商,不然他哪能有這麼好的生意,過上這麼好的日子,所以,無論旁人如何議論蕭家人,他都絕不會進去摻一腳,與他們這些人又有什麼關係?過好自己的日子就是了。
蕭玉拿起這盞燈籠,遞給徐芷,見她嘴上說着不要,拿在手裏卻十分珍視,眉眼間的笑意不由得深了幾分。
“王爺,這錢我可不能收,您就拿去吧,幾個小燈籠又不值什麼錢。”張小二退回蕭玉的銀子,爲南朝立下汗馬功勞,這車子花燈送他都不爲過。
“拿着吧,小本營生不容易,不差你這點銀子。”說完蕭玉便拉着徐芷走了。
徐芷跟在蕭玉身後,左手被他握着,右手拿着糖葫蘆提着小燈籠,看着蕭玉不斷向前走的紫色背影,心裏一陣陣地涌上蜜意。
周圍燈火闌珊,遊人來來往往,很是喧囂,徐芷緊了緊握着他的手,竟然覺得就這樣被他牽着走下去也很不錯。
走過拱橋,徐芷看到滿地的煙花紙屑,腦海裏回想起剛剛那場燦爛的煙花,漸漸平靜下來,思緒飄向了遠方,久久纔將將回神。
果然她對蕭玉放下戒備是那麼輕而易舉之事,她又想起了那日嚴霜亭看她的眼神,溫潤而恬靜,徐芷猜不透她懷着什麼樣的心情嫁進府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