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姜禾爬起來，司承睜眼，伸手拉亮牀頭燈，問：“去哪？”
“上洗手間。”
她拿起手機，去了洗手間。
坐在馬桶上，搜了半天，瀏覽器跳出來的全是意外懷孕的帖子，以及推薦的產科醫院和婦科主任。
“這纔是真正的恐怖故事…..”
她嚇得起身，抱着手機回了臥室，不敢再看，放下手機，爬上牀。
司承看她放手機的動作，摟着她，“別擔心了，早點睡。”
她把腦袋埋進他懷裏，悶悶的說：“如果真的…..”
“放心，不會的。”他打斷。
那麼謹慎的措施，他不相信會懷上。
她擡頭望着他，“我是說如果。”
他揉揉她的臉，“別瞎擔心，明天我們去醫院瞧瞧，好不好？”
她垂下眼，置氣般說道，“不去，就只是例假延遲而已。”
司承順着她的話，“延遲也該去看看。”
“不想去。”
司承聽出了她話裏的抗拒，沒再揪着這件事不放，“好，明天的事，明天再說。”
姜禾躺在他懷裏，失眠到凌晨。
而摟着她的男人，卻氣息平穩，神情安然，睡得很好。
她輕輕扯開摟在腰上的手，挪着身子躺到了另一邊。
自己躺着清淨了一會兒，熱烘烘的身體靠過來，再次將她摟入懷中。
“把你吵醒了嗎？”她小聲問。
話音落下，沒有迴應。
這次摟得很緊，她逃不掉，只得安靜躺着，興許是真的累了，終於睡了過去。
次日。
雖是週六，但姜禾要去公司加班，司承穿戴整齊，跟着她一同下樓。
從早餐到現在，倆人都沒有提擔憂了一晚的事。
司承沒讓姜禾開車，而是讓司機來接。
上了車，他牽着她的手，說：“請半天假？我預約了醫生。”
她輕輕扯扯他的手，“不想去。”
司承不放手，卻順了她的意，“好，那就先不去。”
話音落下，車內安靜了下去。
坐在前頭的司機忍不住瞥了一眼車內後視鏡。
平時他們都會在車裏膩歪，羨煞他這個單身狗，可今天卻一改反常。
難不成吵架了？
很快，車子在姜禾公司前停下。
她想要下車，手卻被緊緊握着。
“心情不太好？”他問。
她悶悶的說：“沒有。”
司承不知該怎麼處理她這樣的情緒，無奈的心底裏嘆氣，“像塊發黴的小餅乾，還說沒有。”
她鬆開他的手，“只是昨晚沒睡好。”
司承按着門把手，“你要是擔心，我們就去醫院看看，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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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十分抗拒，“不去，不想去。”
“…..好。”
話音落下，倆人分別。
姜禾看着遠遠離去的車子，心情莫名煩躁。
昨晚做夢，她夢見自己躺在病牀上，幾名醫生拿着一把冰冷小勺子，從她肚子裏掏出一灘血水。
她嚇得驚醒，睜眼時醒來窗外天光大亮，身旁的枕頭空了。
司承那麼不想她懷他的孩子，若真懷上了，只怕這不是夢，而是預告。
所以，她害怕，不敢知道。
“姜禾？”
正愣神時，肩膀被人拍了一下，她嚇了一跳，轉身看見一臉疑惑的孟飛白。
“你怎麼了，魂不守舍的。”孟飛白問。
她斂了斂神，“沒睡好。”
孟飛白咋舌，“粉底都遮不住的黑眼圈。”
她沒心情跟他拌嘴，擡腳往前走。
孟飛白追上去，“嘖嘖”兩句，“怎麼回事，都不回嘴了，心情差到這程度？”
“那麼明顯嗎？”
“就差在臉上寫‘別惹我’三個打字了。”
姜禾撇撇嘴，“那你還來招惹我。”
“我又不怕，”孟飛白笑笑，“你怎麼心情不好了？說出來給我樂樂。”
“滾。”
孟飛白：“…..”
週末很快過去，姜禾的例假遲遲沒來，整整延遲了一週。
這天工作日，司承看了半天相關的資料，再也沉不住氣了。
晚上下班，他去接她，卻撲了空。
姜禾被盛予希接走了。
盛予希收到了開庭的時間，堵了姜禾好幾次，都沒堵到，今天終於沒白來。
“姜禾，你開個價吧，只要不太過分，我都接受。”這是她能想到的和解辦法。
姜禾現在心情不好，不喜歡別人高高在上頤指氣使的態度，“就算我再缺錢，也不缺你的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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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想怎樣？”盛予希擰眉。
“當然是公事公辦，該判就判，”姜禾的語氣甚是冷漠，“對了，前面路口給我停下。”
盛予希裝聽不見，踩着油門駛過路口。
“姜禾，做人別太過分了，你只是丟了個參賽名額，等下次再報不就行了？再說了，我願意賠償的損失，是你這輩子都掙不到的錢，但是你要是告我，我會被判實刑的，你知不知道！”她越說越生氣。
姜禾語氣淡然，“知道啊，不然我大費周章告你做什麼？”
現在說什麼都晚了，她就是得理不饒人，非要給盛予希一點教訓。
盛予希猛踩剎車，車子停下，氣得胸口一上一下，“到底要怎樣才能撤訴。”
姜禾雙臂環胸，“我不會撤訴的，你就別在我身上浪費時間了。”
盛予希怒得拍了一下方向盤，情緒有些崩潰，放了狠話：“姜禾！別以爲我沒辦法治你。”
姜禾依舊一副事不關己的模樣，“那就去想想辦法，還有，你再不放我下去，我要報警了。”
面對她強硬的態度，盛予希是有氣發不出，“你給我等着。”
“別讓我白等喲。”
姜禾拉開車門，下了車。
她掏出包裏的手機，剛纔消息響了半天，不用猜也知道是司承發來的，她不敢看。
跟他犟了三天，他應該是生氣了。
她更不敢回去，在路邊晃悠。
路過一家藥店，不自覺擡腳往裏走。
“女士您好，請問需要什麼？”
她掃了一眼琳琅滿目的藥牆，遲遲說不出口。
“女士？”
她扯了個笑，急忙之下說：“要一瓶維C。”
“您稍等。”
店員給她拿了一盒維C，“三十，請問怎麼支付。”
她拿起手機，掠過司承的電話短信，開了付款二維碼。
付了錢，她拎着袋子走出藥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