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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緊抱着站了片刻,蕭玉橫抱起徐芷將他放坐在牀邊,蹲下來擡起徐芷的左腳,腳上竟然沒有穿鞋,玉足冰冷。
大手覆上已然消腫不少的足踝,輕輕地按揉着。
徐芷含淚望着他,緊緊望着,好像一眨眼他就會消失。明明是朝思暮想的那個人,徐芷此刻卻覺得陌生,同樣冷俊堅毅的臉此時是這樣溫柔認真,如捧珍寶般地握着她的足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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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揉了不知多久,蕭玉一擡頭,纔看到徐芷已經靠着牀柱睡着了,不經意地笑了笑,將她放躺到牀上,蓋上被子掖好。
看着安寧的睡顏,伸下手撫去熟睡中人眼角的淚珠,手像是被吸引般向下去,觸到她的雙脣,是蕭玉強忍思念的柔軟觸感。
第二天悠悠醒來,徐芷恍覺自己做了個從未有過的美夢。夢裏人太過真實,她好像真的感受到了握在腳踝上的溫熱手掌,輕撫腳踝,紅腫已然消了大半。
可這樣真實的溫柔怎可能是真的?
黃粱一夢罷了。
用過清粥早飯,徐芷正在廂房的澹臺上看着徐顏拿着毛筆一筆一畫的在紙張上畫着風車。
是照着上次在集市上給她買的那個風車模樣畫的,說起來那風車至那以後的幾日都不曾見到,徐顏爲此還鬧了幾天脾氣。
給她買新的也不稀罕,就喜歡當初的那一個。
徐芷無奈,只得教她畫來分散注意力。沒想到徐顏畫得還真不錯,她以前是相府嫡女,琴棋書畫自然不在話下。
只是現在有些癡傻罷了。
徐芷等着牀邊凳子上的安胎藥放涼,突然門被推開,來人淺笑着走進來,讓人感覺如沐春風,身姿窕窕,儀容精緻卻不妹俗,正是許久未見的嚴霜亭。
徐顏一見到嚴霜亭,畫也不管了,想只被惹惱的小貓,朝她呲牙咧嘴,很不高興。
“前日見姐姐你傷了腿腳,本想當日就來看望,可是王爺不允,今兒個妹妹我這是偷着來的,就想給你帶幾貼上好的膏藥。”芍藥搬過一把凳子放在邊上,嚴霜亭邊坐下邊說道,轉頭示意芍藥拿出她帶來的膏藥。
“妹妹真是有心了,本妃好得很。”
徐芷拽拽披風,兩手搭在肚子上掩着,心裏有幾分防備,可不知道來人的意圖,只接下這用手絹包着的膏藥道了謝。
“姐姐這是怎麼了?這是在喫什麼藥?”
嚴霜亭見徐芷端起藥碗正準備喝,問道。
“沒什麼。”
徐芷無心編謊應付,一口氣喝下整碗藥將碗放下。
“芍藥,快去廚房命人拿些蜜餞糖漬來,腿腳麻利些。”嚴霜亭見徐芷苦的眉頭緊蹙,吩咐着芍藥。
說話間芍藥已經去了,不多時便回來,兩手捧着一盒蜜餞,嚴霜亭拿過去端到徐芷面前,叫她喫一個止止苦。
徐顏一把推開嚴霜亭的手,險些將東西打翻。
嚴霜亭愕然看着,徐芷拉過徐顏,捏了捏她的手,乾笑道:“實在不好意思,她心情不好,讓妹妹見笑了。”
看着她仍舊拿着盒子,不好推脫便拿起一個蜜棗放進嘴裏。
“在嫁到王府的時候就見着這位姑娘,敢問她是何人?”
“嶺南路上撿的,我們情同姐妹,算是我的姐姐。”
徐芷不敢將徐顏的身份告訴旁人,徐建章是罪臣,而徐顏還是戴罪之身,若是被人發現了,可能會帶來無妄之災。
“既然是這樣,那也就是我的姐姐了。”嚴霜亭笑道。
見徐芷沉默不語,嚴霜亭將蜜餞交給芍藥拿着,頓了頓問道:“姐姐近來可有見着王爺?”
徐芷的指尖緊攛着杯子:“未曾。”
“王爺眼下忙於政務。”嚴霜亭莞爾,伸手輕覆上徐芷放在腹部的手,“咱們是姐妹,一同服侍王爺,理應常來常往些,可莫要見外生分了。”
話音剛落,徐芷下意識地抽回手,只覺得嘴裏的蜜棗頓時甜味全無,如同嚼蠟。
嚴霜亭的手一落空,觸碰到她披風下微隆的肚子,神情一怔,收回手又是剛纔談笑自若的樣子。
見徐芷面色暗淡,遲遲不語,嚴霜亭寒暄了幾句叫她好生養傷,便打道回府了。
“夫人,王妃當真是…”嚴霜亭才踏進院子門,芍藥關上門便開口道。
“你說你昨兒個夜裏看到王爺去王妃的偏院,當真沒看錯?”嚴霜亭坐在桌邊,問道。
“我是起夜看到的,雖然天黑,可確實是王爺往的確實是去偏院的路,我還看到他與身邊人說要好生照看王妃呢,看的真真的。”芍藥一再確定她沒有看錯。
看到徐芷摔倒,一瘸一拐地走回去,其實別提心裏有多高興了,臉上卻毫無波瀾。
嚴霜亭做這些都是有意讓徐芷難堪,蕭玉從沒來過她這,但前些日子她聽到風聲,說是王爺與王妃大吵了一架,王爺憤然離去,再也沒去見過王妃。
而她就是故意同蕭玉說這水靈之鑰另一件信物就在金國的國主手上。
金國是出了名的嗜血,兵力比南朝強上數倍,藉此支開蕭玉,而後又出現在蕭玉新修繕的小樓中。
這一切所發生的事正在悄然進行。
今日聽芍藥說她昨天夜裏見到蕭玉去了偏院,便乾脆去了徐芷那裏一探虛實。
當日只遠遠望了一眼就感覺到徐芷近日來變了不少,氣質溫賢,今日貼近一看果然是性子恬靜了不少,還帶些病容氣色,但這樣貌氣質卻不知令多少美女佳人黯然失色。
一番試探下來,看她那神情低迷的模樣,多半是爲情傷了心。
原本以爲蕭玉這般冷漠無情之人是不會有什麼在意的人或者事,可如今看來並不是這樣,蕭玉這般作態,倒像是想要極力掩藏什麼。
見嚴霜亭面色微凝,芍藥趕忙安慰:“夫人,再怎麼說她比不上您,等時間一久色衰愛馳,王爺便不會在意她了,等夫人您有了孩子以後,王爺說不定就會休了她,擡您當王妃了,到時候一定會待您更好的。”
嚴霜亭細想,蕭玉從來沒有碰她,連近身的機會都不曾有過,何來孩子一說。
可是說到孩子,她倒想起剛剛摸到徐芷的腹部,微微飽滿的隆起。